第八章(1 / 2)
关于装病这件事,当连枝捧着黑糊糊的药汤端到江窈面前,她的演技选择到此为止。
江煊在一旁捧腹大笑,江窈义正言辞的推拒道:“我不会喝的。”
连枝苦巴巴一张脸:“奴婢求您了,外头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呢,皇后娘娘特地吩咐,隔墙有耳,一定要万无一失。”
江煊笑的更加幸灾乐祸:“这都是母后体恤你,你可别辜负了。”
“是药三分毒,你怎么不喝?”江窈端过药汤,半趿拉着绣花鞋面,给窗边的秋海棠当肥料悉数浇了下去。
连枝正准备上前拦,被江煊挡住。
“你以为母后会觉得公主会乖乖喝药?皇后娘娘吩咐你的话么,你听一听便是了。”
连枝明显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江煊这话里的意思,点头附议道:“确实是这样。”
江窈一把推过江煊,啐他:“你别欺负老实人,回你的东宫玩泥巴去。”
“皇姐,你这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江煊委屈巴巴。
“少咒我了。”江窈剜了一眼江煊,“我嫁不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殿下,太子他没有欺负奴婢。”连枝接过药碗。
江窈一脸慈悲的看着连枝:“你看,你被他欺负了,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反过来替他说话。”
总之,装病的滋味不算太差。
然而她没有料到,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当天晚上报应就来了,她的月事提前了小半个月突然造访,和以往不一样,她居然头一回感受到了痛经。
许皇后在夜幕沉沉里赶来看她时,她躺在枕巾上,柔柔弱弱的半搭着眼帘,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
宫里下了钥,许皇后命人出宫快马加鞭请了太医院的院正方老太医进宫,方老太医眉须泛白,颤巍巍牵着根丝线给江窈诊脉,对着许皇后玄黄内经说了一大通。
许皇后:“说人话。”
方老太医:“公主殿下寒气入体所致,须得好生将养,并无大碍。”
听在许皇后耳里则成了另一番话,好生将养意味着以后可能落下病根,于是许皇后在心里给王淑妃的账又记了一笔,害的她苦命的窈窈在静安寺受了寒气。
连枝捧着黑糊糊的药汤再度端到了江窈面前。
江窈被扶坐起身,死死的抿住唇,捍卫她的尊严。
许皇后亲自结果药碗,舀了一勺递到江窈唇边,十分有耐心,和僵持着的江窈周旋起来。江窈败下阵,吸了一口凉气,药汁裹在舌尖,下一刻头一歪,连枝眼疾手快拿过痰盂接着。
许皇后无奈的吩咐:“取蜜饯干果来。”
江窈有点不好意思,她这么大个人了,不但被人哄着喝药,还犯矫情,实在不符合她为人处世的风格。
可是中药真的太苦了,简直要人命。
等到江窈喝完药,美滋滋卧榻吃着蜜饯,将近子时。
许皇后替她掖了掖被角,刚踏出她的寝殿便脸色一沉:“盯着长信宫的动静。”
赵嬷嬷附耳禀告:“皇后娘娘果真料事如神,王淑妃那边又出幺蛾子了,方老太医的马车在崇文门被拦下来,陛下已经赶过去瞧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许皇后合上眼,再睁开时一派狠决,“他倒好,只闻新人笑,哪里还顾得上本宫这里呢?”
赵嬷嬷规劝道:“娘娘,您千万要放宽心啊。”
江窈在凤仪宫养了三天才大好,连枝给她新做了鸡毛毽子,艳丽的水红,毛根柔软又茂盛,揣在怀里像捧着株芍药花似的。
她召集了十二名贴身宫女,比试谁的毽子踢得最漂亮最好,夺头彩的可以在她的妆奁里任挑一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