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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俭、孟佶等人详细说明了情况。
老忠王得了急症,孟直匆匆回来之时,老忠王已经离开人世。孟直深受打击,吐血昏倒,之后虽然醒过来几回,但已经说不出话了。不久,孟直便追随老忠王去了。忠王顺理成章继承王位。
忠王继承王位的前两三年,曾有十几位妇人抱着孩子自异域过来,声称孩子是孟直的,但这些妇人全是贪图荣华富贵来冒认的,没有一个能拿得出真凭实据。
久而久之,众人便习惯了:但凡从异域来到铜城认亲的,全是骗子。
顾相曾数次差人前来,都被当成了骗子,无人在意。
直到顾相之子顾怀允到忠王府来寻亲之时,最初也是被当作骗子看待的。后来顾怀允拿出了孟直亲笔写的婚书,才引起了重视。
“据顾怀允说,他姐姐顾怀璧和孟直离开娘家之时,已经怀有身孕。后来孟直疾驰回忠王府,顾怀璧乘车缓缓进发,途中生下一子,顾怀璧写了信向娘家报喜。顾相一家收到喜信,万分喜悦,但之后便再也没有顾怀避璧的消息了。”
“忠王-------就是孟真,他命人查探,查到的结果是顾怀璧中途为马匪所劫,连同仆从侍女以及才出生不久的婴儿,所有的人都遇难了。”
“孟真不是老忠王的骨血,他这个调查结果或许并不可信。”
婴儿真的遇难了么?就算真的遇难了,那果真是马匪动的手么?
兹事体大,随王立即向章和帝禀报了。
章和帝有意命太子查证此事,信王却说,太子和药归尘是亲家,老宣德侯遗言中指出药归尘是木和人,到忠王府寻亲的顾怀允也是木和人,太子理应回避。
信王毛遂自荐,请求协助随王,一同办理此案。
章和帝准了。
孟真现在已经是阶下囚,随王和信王一起提审了他。
随王质问孟真,为什么不将顾怀允前来寻亲之事上报朝廷,孟真振振有辞,“一则婴儿已经遇难,二则孟直和顾怀璧没有在忠王府成亲,木和小国的婚礼,孟氏家族不认可。故此,没必要上报。”
随王想了想,觉得孟真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孩子真的没了,孟直和顾怀璧的婚姻,孟氏族中又不承认,那确实没必要向朝廷上报。
随王又询问顾怀璧和婴儿的下落,孟真狞笑,“木和到铜城路途遥远,中途遇到马匪,全军覆没,这固然很不幸,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口咬定,顾怀璧和婴儿都死了。
信王淡淡道:“你最好说实话。你要想清楚,你是先帝骨血,是皇室血脉,陛下不会杀你,但你的妻子呢?你那已经过世的母亲呢?”
“与我母亲有何相干?”孟真又惊又怒,“她老人家都已经过世了,难道要让她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宁?”
“单凭她混淆孟家血脉,她便不配和老忠王合葬。”信王不无厌恶,“她的尸骨是要抛至荒野,还是要另择坟地妥善安葬,看你了。”
“要胁我?”孟真恨恨从齿缝里迸出三个字。
“先是你亡母,然后是你妻子,再然后是你女儿。”信王不留情面,“你女儿已经出嫁,是江家的人。你若不说实话,这三个人一个接一个,挫骨扬灰。”
孟真暴跳如雷,信王不为所动,冷酷无情。
随王心生寒意。
信王是个狠人啊。
孟真好歹也是先帝的儿子,信王那狠厉的眼神,却仿佛要杀了孟真似的。
随王相信,如果孟真一直这么不配合,信王真会下狠手。
孟真终究还是怕了,怕他母亲的尸骨真的被抛至荒野,怕他的妻子、女儿在他面前一个一个的死去。
孟真松了口,“忠王府有个下人叫潘七,这个潘七曾经是孟直的贴身护卫,孟直派他保护顾怀璧,你们去问他好了。”
随王有惊奇之色,“当真?”
这不对啊,按孟真一贯的作派,真是这么个人,孟真能不杀人灭口?
真把潘七提过来,随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孟真不提防这个潘七呢,没必要。
潘七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而且目不识丁,不会写字,从潘七嘴里,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信王却想到了,“孟真派去劫取江博儒的死士,有两个服了毒要自尽,却被杏林高手解了毒,救下来了。潘七如今是个哑巴,当年却一定不是,请大夫来为他看看,能医治好了,也说不定。”
信王亲自到明府,请来了药归尘。
信王并没有跟药归尘说得太清楚,只请药归尘帮着解毒。
药归尘解毒本领高超,不负所望。
潘七是被孟真给毒哑的,解毒之后,慢慢恢复,能艰难嘶哑的说出话来了。
潘七讲出了当年之事:世子快马回铜城,他带护卫保护世子妃顾氏,缓缓回归。途中世子妃身体有恙,暂时在静境山庄休养,并在山庄里生下了一名男婴。
世子妃派出两名信使,分别向娘家、夫家送喜信。但是,往铜城送信的那名信使被杀害了,两天之后,清晨时分,才推开门,那名信使的尸身便倒下来了。门外,是一队杀气腾腾的精锐骑兵。
这队骑兵见人便杀,潘七等护卫保护世子妃和婴儿出逃。
世子妃为保婴儿的性命,把孩子交给潘七,命令潘七带孩子快跑,她则抱了床小被子,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追兵显然对世子妃和婴儿兴趣更大,暂时放过潘七,去追世子妃。
潘七抱着孩子跑到精疲力尽,见远远的又有两个追兵追来了,只好忍痛把婴儿放在一块青石上,把追兵引开。
潘七设法除掉那两个追兵,折返回放孩子的地方,孩子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