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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宝贝?”忠王和忠王妃精神大振。
匡飞取出几件玉器,“这是罕见的黄玉。”
“黄玉有什么宝贝的?”忠王妃有些失望。
美玉之中,以“黄、白”为贵,这几件黄玉色彩-金黄,玉质细润,确是珍品,但在忠王妃眼中,也不过尔尔。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叛将李进之妻,姓黄名玉,故此李进生前,有收藏黄玉的爱好。”匡飞解释,“这里有枚黄玉指环,指环上雕刻的玉鼠小巧玲珑,甚是可爱,鼠口中衔有玉片,玉片上有两个极小的字,肉眼看不出来,属下用火齐镜方才认出,一个是进字,一个是玉字。”
“李进和黄玉的名字?”忠王得意狞笑,“这可不是本王诬陷,药归尘确实是叛将李进之子!他若不是叛将李进之子,为何家中会有李进遗物?”
忠王妃是个细心人,亲自要了火齐镜,亲眼看到了玉鼠口中的那两个字,露出笑颜,“药归尘想赖也是赖不掉了。”
“匡先生,有劳你亲自出马。”忠王兴致勃勃,“你去跟那姓药的小子说,他若不改口,若不帮宣德侯脱罪,本王便公开证据,让他这个鹰扬卫指挥使身败名裂!”
匡飞深深一揖,“属下领命。”
忠王很高兴,命人摆上酒菜,连饮几杯好酒,“姓药的小子此刻大概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了。哈哈哈,叛将李进的儿子,他这个身份一旦落实,可就没脸见人啰。”
忠王妃心情好,陪他喝了几杯,“是这个道理。药归尘如果有眼色,便该立即改口,让我的瓀儿、湄湄,早日得见天日。”
“说起来叛将李进,可真是个狠人啊。”忠王慨叹,“他打了败仗被碛卜敌军抓了,贪生怕死,投降了碛卜,转过头带领碛卜军接连攻下我朝三城,而且每攻陷一城他都要带着敌军屠杀城内军民,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所以老百姓恨他啊。”忠王妃皱眉,“听说他偷偷潜回老家想接走父母,被捕之后,老百姓争相吃他的肉?”
“老百姓恨死他了。”忠王点头。
忠王妃不快,“他真是李进的儿子吧?若不是咱们急于救出瓀儿一家三口,我真不愿和这种人合作。李进的儿子,就该千刀万剐。”
“你以为本王会放过他?”忠王杀气腾腾,“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过了这个难关,本王跟他、跟明家,新账旧账一起算!”
“好极了!”忠王妃叫好,“敢跟咱们忠王府作对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忠王酒劲上来,老调重弹,又抱怨章和帝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皇帝宝座,“……本王才是先帝亲生子,有亲生儿子在,哪轮得着侄子继承大位?”
忠王妃是忠王生母的娘家侄女,对忠王的身世再了解不过,陪着他叹息许久。
先帝视忠王这个异姓王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要除掉,但忠王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祖先立下赫赫功勋,轻易动不得。先帝大概也是思量良久,才想出了这个偷梁换柱的计策。
唯一的异姓王变成了自己人,先帝放心了,满意了,认为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计策。
但世事难料,先帝的皇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死,最后一个都没剩下来。这天子之位,竟然落到了侄子手中。
先帝临死都是不闭眼的。
忠王直到现在都是不服气的。
……
忠王以为药归尘一定会屈服,谁知两个时辰之后,匡飞无功而返。
匡飞并不是没有说服药归尘,而是根本没有见到药归尘。
药归尘值宿皇宫,匡飞见不着人。
忠王觉得扫兴,“便让这姓药的小子多得意一天好了。明日再寻他。”
谁知药归尘值宿皇宫不是一天,而是接连三天,这下子忠王沉不住气了,忠王妃尤其着急,“我的瓀儿,我的湄湄,受苦还要受到什么时候?”
忠王也牵挂女儿和外孙女,派了个能说会道的幕僚程平去见黑鹰卫指挥使李奇,意思是想请李奇求个方便,暂时把固原郡主、江浩歌母女俩放出来,“哪怕是短短一两日,到王府和王爷、王妃见个面。王爷、王妃见到固原郡主,也就安心了。”
李奇这回没把话说死,但言下之意,是这件事情他要多方打点,花费着实不小。这当然就是要钱的意思了。
忠王府豪富,不缺钱,忠王很阔气的抬出几箱金子,命程平当作使费。
这几箱金子送出去之后,李奇总算同意让固原郡主和江浩歌母女俩,回忠王府团聚一日,辰时去,酉时回。
程平再三谢过李奇,其实心里骂了千万遍。
好几箱金子啊,就换了个辰时去,酉时回?
固原郡主和江浩歌,由黑鹰卫“护送”,到了忠王府。
忠王和忠王妃,早就等着了。
固原郡主消瘦了许多,江浩歌不光瘦了,胆子也小了,不像从前那样大大方方的,见了人便想躲。
忠王妃心酸无比,抱了女儿和外孙女,泪流满面,“我的瓀儿,我的湄湄,可怜的孩子啊。”
忠王气得直哆嗦,“本王的爱女,本王嫡亲的外孙女,竟被虐待成了这副模样?”
固原郡主眼泪汪汪,“父王,女儿只是被软禁在宣德侯府,已经这个样子了,也不知侯爷被关在天牢,更要吃多少的苦。父王快想法子救他啊。”
忠王烦恼,“你夫婿这个案子,颇有些麻烦。过两日再说,过两日再说。”
过两天药归尘出了皇宫,忠王命人威胁,药归尘肯定屈服。
忠王妃埋怨,“原来当年驰援金集的人并不是宣德侯?他瞒得咱们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