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第20章
镜熙自知可以随意出入凝辉斋。
但她更知道(),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身为客人万不可拿挪主人之物。
即便凝辉斋的人和陶鸥得了寂王殿下吩咐⒔[,告诉穆小姐可以随意进出取用想要的书籍和物品,她也恪守礼数,只待在自个儿院子里,半步也不乱走。
陶鸥是她新得的侍女。
人很干练,相貌周正眉眼间透着英气。做事时不卑不亢很有大家风范。虽前来拜见时自称是婢女,镜熙却不会真把人当做婢女来看。
……更像是来监视她的侍卫。
如果没记错的话,飞翎卫里是收女子的。只是审核的条件如男子一般,必须武艺出众且人品端正。
镜熙心里有数,暗忖这陶鸥来历不明,暂时不可乱信她。
若真是飞翎卫的话,除去是听命于寂王这点让人反感外,其余的人品和本事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做人最要紧的是想得开。
如今两世为人,抛开被寂王毒杀这点事关生死无法释怀外,其他事儿她都很能顺其自然。
镜熙也不用陶鸥做端茶递水的这种琐事,把看管院中诸人的事务交给了她。
如今她身边近身伺候的虽只连翘和竹苓,偌大的院子她们二人无法做得完。寂王就拨了几个粗使婆子到她这儿,干些洗衣做饭洒扫庭院和清理屋舍的杂事。婆子们轻易进不得她屋内,仅在外头做活。
陶鸥来了后,没甚屋里的人需要她管,隔段时间瞧瞧婆子们有没有在认真干活便可。
闲得发慌。
不过穆小姐这儿本来也没多少事情需要处理,她索性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看有没异样出现。这恰是哥哥先前叮嘱过,她服侍穆小姐时候最需要做的。
之前跟着地副使养成了些习惯。这天上午,陶鸥正在院门口的石墩上打坐调息,忽而听闻不远处有动静传来。悄悄过去探听,隐约抓住了些讯息,忙回深进屋禀与穆小姐。
“有名姓岳女子跟着四太太和三太太来了。”陶鸥语速极快地抓住重点说了,“若没听错的话,应当是文国公府的那位表小姐。”
叫岳清影的。
镜熙把话本放到一旁,“那她进得来我这儿吗。”
“应该不行。”陶鸥道:“王爷的凝辉斋附近方圆几丈距离,闲杂人等都不能随意靠近。您的院子紧靠着凝辉斋,她自然无法到这儿。”
连翘奇道:“王爷的吩咐,府里人应该都知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三太太和四太太还带着她来?”
陶鸥欲言又止地看着穆小姐。
有些时候,做法不过为了表明态度而已。成或者不成都不重要。那姓岳的此行应当不是在乎能不能过来,最主要的还是让穆小姐知道她受到王府内宅女子的欢迎。
又或者是,听闻王爷不在府里,几人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进入穆小姐的院子。
就算王爷下令不准人靠近,若穆小姐亲自请了她们入内,
()那些守着的人还能硬拦着不让进么?
镜熙自然明白陶鸥的未尽之言。
她笑着问道:“不知王爷在我这院子周围做了何种安排?”
陶鸥道:“小姐院子旁有二十四名灰翎卫守着,还有两名绿翎卫统管安全此院的事宜。不出意外的话,便是苍蝇都无法随意进出。”
“那就成了。”镜熙把话本复又拿起端看,“告诉他们一声,谁来我也不见。”
陶鸥面露欣喜。
竹苓有些紧张地小声询问,“小姐,这样会不会惹恼了寂王殿下家里亲眷?”
毕竟是三太太和四太太亲自带了人前来,而且那位岳小姐她已经有所耳闻,好似是文国公府的表小姐。
若不见的话,会不会显得客居于此的小姐太过拿乔。
连翘在旁快言快语地斜了竹苓一眼,“为什么要见?哦,她们平白无故过来了,说要看小姐便来看,也不提前说声。凭什么啊。”
竹苓耐心解释,“她们是主,小姐是客。先前老夫人遣了人请小姐过去,小姐不也得过去么。总得顾及主家才是。”
连翘哼了声,“那又怎样?小姐是寂王殿下安排的客人。和那些内宅的人何干。老夫人那可是王爷的娘亲,小姐尊着也是应该。”
竹苓还欲说些什么。
陶鸥笑眯眯打断了她的话,“连翘说的没错。小姐是王爷请来的,自然只顾着王爷的想法即可。若王爷在京的时候,小姐自然可以到后宅走走,甚至也可以见见她们。正是现在王爷不在,且走前特意吩咐过让小姐不要随意走动,小姐这般‘不见’的决定才更正确。”
说到这儿,陶鸥想着穆小姐是个有主意且拿得准主意的,特意提醒了句:“若老夫人现在要见您,我也可以帮您推了。”
听闻她这话,镜熙放下书仔细打量过去。
片刻后才缓缓问道:“你可帮我出面推拒?”
“那是自然。”陶鸥答得认真,“我是王爷留给您的。您若是不肯,由我出面说项更为妥当。”
不然王爷留她作甚。
自然因为她是女子,不论是出入小姐这里还是出入内宅都极其方便。
镜熙轻轻点头,“那等会儿那几个过来后,麻烦你帮忙婉拒她们的见面要求。跟她们说一声,若想进我这院子,等王爷来后问过王爷意思再说。”
陶鸥笑着应是。
不多会儿,院门口方向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连翘从窗户这儿伸了脖子往那边看,因为院子太大,看不太清更听不清楚。只能悻悻然关窗。
门上挂着厚重青色毡帘。
竹苓从门口把帘子掀开一点缝隙往外看,“她把人拦住了。两位太太好似很不高兴,那位小姐倒是沉得住气没什么动静。太太们身边的婆子想把她推开!哎呀……好了没事没事,来了三位护卫,几句话把人请走。她回来了!”
说罢赶紧放下帘子。
片刻后陶鸥一摔门帘进了屋,
脸色铁青,“还是堂堂王府的太太呢。怎的一个两个的那么不省心。()”
因她出了大力,竹苓给她端了个杌子给她坐,连翘笑嘻嘻地拿帕子给她擦汗。
陶鸥坐下须臾后忽而惊觉,忙站起来,有些无措地望着穆小姐。
镜熙含笑示意她落座。
你是王爷派来护着我的,自然不是寻常丫鬟,我让你帮忙管人也是没把你当寻常丫鬟看。?[”镜熙自打见到陶鸥后,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奴仆出身,“你在我身边做个管事的就好。谁说女子不能做管事了?你便是我院子里的管事。除去屋里头这些琐碎的外,其余的全都由你统理。”
陶鸥细想一番,觉得穆小姐不是说空话的人,暗松口气,起身抱拳揖礼,“属下谢过小姐。”
连翘就乐呵呵做出殷勤模样儿给她端茶。
竹苓在旁抿着嘴笑。
不同于北方连日大雪后的极寒。
如今的江南,已是年间,湿冷中透着些许喜气。
穆正鸿如今是正四品官职,乃州府父母官,统管临安府。
他一介书生,不会骑马。临安府距离两广甚远,只年假那些时日实在不够他往来于临安府和两广之间的,故而过年不能回到祖宅,只能让人往家中送去足足的年礼,自己则留在临安府过年。
虽京中发生了大事,虽京中守国丧甚严整个京城都处于人人自危的状态中。可临安府山高皇帝远的,却没有那么严格的守国丧。
除去不能公开饮酒作乐、莫要公然都歌舞升平和绝对不能穿太过鲜艳的衣裳外,其余的几乎照旧。
走亲访友照旧,表面礼数上注意就是。肉食也没有完全禁,家中可以悄悄摆上,别明面上做得太过分。有些本地人开的店铺临近过年还没关门,依旧火热。
街道熙熙攘攘。
从同僚家中做客出来,穆知府于轿中掀开侧边帘子看着这儿的繁华景象,心满意足。暗想着日子如此平和,往后再给孩子找门好亲事以告妻子在天之灵,就更为妥当了。
思及送往京中的爱女,穆正鸿的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
自打妻子死后,他就绝了续娶的心思,全心放在官途上,只带了妾室随侍帮忙打理屋里的事情。
如今女儿除服可以说亲了,他才发现一个弊端。没有母亲教导,很难给女儿说一门好亲事。
幸而大嫂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般,主动说把孩子送去京城让她大姐帮忙寻门亲事。有明安伯府在,准没错儿。
他这才稍稍放心些,备足了礼送去伯府,希望京城的人可以善待女儿。
如今穆正鸿住在官衙,虽手头店铺田产银钱不少,却生活简单至极。
旁人都说他生活大可以豪奢许多。
他对此十分不在意。心想着多出的银钱尽可以攒起来送到京城,给女儿多作嫁妆也好。万一女儿往后能够高嫁,多些嫁妆到了婆家也更有底气。
这般暗自思量着,忽而肃清街道的声音高声传来。
嘚嘚马蹄声骤然靠近又骤然停下,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近在咫尺。
轿夫紧张地嚷嚷起来:“你们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拦我们老爷轿子!知道我们老爷是谁么?堂堂四品大员,临安府的知府大人!”
外头有人嗤笑一声,懒洋洋地说:“区区知府也敢跟我叫嚣。你好大的胆子。”
穆正鸿掀开一点轿帘往外看,入眼便是大马上那人悬在腰下的蓝翎。
飞翎卫副镇抚使!
他骇然,抬眼望去,正对上公孙闲似笑非笑的脸。
穆正鸿顿觉不妙额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这时一道低喝在旁侧响起:“在穆大人面前不得无礼。”声音沉稳中透着高居上位者的极大威势。
公孙闲忙敛容恭敬应诺,甚至还垂眸赔了句不是。
穆正鸿认出那道声音,骤然浑身绷起瞳孔紧缩,连眼角余光都不敢扫过去。
寂王殿下!
竟然在马上过年的时候驾临临安府了?
穆正鸿片刻都不敢耽搁,赶忙下轿子前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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