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哑谜(1 / 2)
祁安迟钝了好几秒才将外套掀开。急急忙忙转过身,那个背影已经走得很远。
钟思琦比她还要懵: “刚才发生什么了?”这外套是谁的啊?
好奇心支撑不足三秒,扭头又是另一声哀嚎: “救命!我的学弟怎么不见了!”还没来得及…
“思琦。”祁安打断她的后半句, “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儿。”“嗯?”钟思琦更疑惑,声音拔高, 安安,你要去哪啊?
祁安跑了好远一段距离也没找到陈泽野。
胸口堵着一口气,嗓子也不太舒服,额头上的汗更多,发丝彻底被黏住。那件校服还被她抱在怀里,闷热压不住上面的清冽,胸口处的校牌阳光下格外晃眼。
主持人正在宣读上一个比赛的颁奖词,有人欢呼有人雀跃,人声鼎沸喧闹。
祁安半蹲在地上休息,满脑子都在想陈泽野去了哪里。
红色跑道上无数人影闪过,不知是谁打翻了一罐可乐,未干的水渍泅在地面。
视线转移,她盯着那里看了会儿,觉得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这片痕迹,密密麻麻的气泡争先恐后往外冒。
脑袋放空地发了会儿呆,祁安还是决定给他发个消息。最起码得把外套还回去。
然而你在哪三个字还没打完,底端忽然弹出来一条语音消息。
周围环境太吵,祁安干脆长按转成文字。加载框转了几圈,转换完毕,很简单的一句,却叫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他说:“在体育馆。”
去体育馆的路上,祁安把那条语音重新听了一遍。手不自觉将听筒压紧,那道偏低的声线震在耳侧,带着些许冷冽感,像是清酒中漂浮的冰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出什么事了吗?
祁安脚步更快,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一半。
人群都集中在操场那边,这里显得格外安静。
体育馆是建校初期建的,期间只翻修过一次,里面的陈设器材大多年久失修,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迎面扑来一股潮湿气味。
祁安站在门口,目光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就是没找到陈泽野的影子。
/>唇往内抿,她继续给他发消息。
【祁安:我到啦。】
【祁安:你在哪呢?】
过了五分钟没见到回复,祁安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脚步又晃了两圈,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回去,刚迈出半步,目光不经意扫到二楼。她想起来了,那上面有个废弃的器材室,平时很少有人去,偶尔会有小情侣偷偷约会相聚。
难道他在那?
做决定的时间只有十秒不到,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鬼使神差地调转了方向。祁安绕过散落在地的球网,去找另一侧的楼梯。
没开灯的长廊昏昏暗暗,尽头玻璃窗口漏下的光影零碎。
老旧的扶梯布满斑驳锈迹,祁安贴着墙壁速度很慢地往上走,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回荡,手指无意识陷进掌心,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本就怕黑。
剩下最后三阶的时候,还是一不留神踩了空,重心骤然失衡,心脏蹦到嗓子眼,脊背僵硬麻木。
不等她作出反应,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一双白色球鞋,不容置喙的力量攀上手臂,将她按在原地稳住。
“摔没摔着?”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吐息间的热气拂过耳侧,他的手还没有松开,掌心温度紧紧贴着她的脉搏。
缓了两秒,祁安摇头。
他没再多言,气氛一下子变静。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意识情绪回笼,紧随起来还有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祁安皱了下眉。
他抽烟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放得太近,胸口布料随着他呼吸间的起伏蹭上她鼻尖,气息和压迫感一起袭来,心跳声也不避讳地敲在耳边。
祁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阶,那人却跟着她的脚步。她还想再往下走,这次衣领直接被人拎住。
“跑什么?”
他的声音更哑了,像是被热烟的余烬烫过,硫在耳边颗粒感很强。你怕我啊?
怕什么啊。祁安真想不通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发丝遮挡视线,她也没管,咕哝着说了句不是。
“那你瞎躲什么。”陈泽野干脆把人拽到里侧,让她靠着墙, &#
34;当心摔了。祁安闷声哦了下。
陈泽野盯着她头顶又看了两秒,语调不明地开口: “干嘛来了?”
祁安仰起头,视线和他对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解: 不是你告诉我你在体育馆吗?
晕沉暗色中他们彼此的面孔都不清晰,她琥珀色的眸却干净灵动。陈泽野受不太住这种眼神,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回转,喉结处轮廓重重起伏。
指节不动声色轻敲两下,他哦了声,像是抓到重点: “专门来找我的啊。”我…说的好像没错,可祁安不知怎么就被这句噎住。
头顶传来很轻一声笑,胸腔里震动显著,他漫不经心地继续: “我说了你就来?胆子这么大?”“没听别人说过吗。”他不太在意地嗤了下,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脖颈又向后仰,青筋脉络流畅蓬勃,他脸上笑意更重,语调里多了几分混不吝的痞: “还是说
“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这个样子有些陌生,祁安彻底猜不透他的意思,脸颊耳后都很烫,最后只赌气地憋出一句:没什么别的。
“我就是过来把校服还你。”
还校服啊。
唇角的弧度收敛,他重复着她的话,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气氛像是压进不见底的漩涡,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挡在身前,叫人莫名呼吸不畅。她小幅度偏头,视线也跟着向下扫,忽闪的余光里,祁安注意到他小臂内侧好像多了一块擦伤。
睫毛起起落落间,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真的没有看错。
就在那块罂粟纹身的上方,未凝聚的伤疤,暗红色血痕和偏冷质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纯白雪地被刻上荆棘,神秘又禁忌。
这又是怎么弄的?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顾不上刚才的别扭,祁安直接开口: 你手臂怎么了?
“嗯?陈泽野扬了下眉梢,似乎是没听懂这个问题, 什么怎么了?”祁安不太敢碰,怕弄疼,只是隔空指了指: “你这怎么弄的?”
陈泽野视线瞥了下,不太在意地回答: “刚刚翻墙出校的时候不小心
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