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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雁归秋怔了怔。
“你还有印象吗?”江雪鹤问道。
四年前是雁归秋高考那一年。
那年江雪鹤已经出国两年,而雁归秋还在雁家,却也是经历最多转折的一年。
就是在那一年,雁归秋决定彻底放弃继承权——包括母亲那边的公司,转而念了与企业经营毫无关系的文科专业。
理论上来说,她们之间应当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非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秋天的时候,宋安晨看出她情绪不好,趁着大学没开学,强行拉着她出国旅游。
那次旅游她们连着玩了大半个月,去过的国家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大约就是在走到某个国家的时候,曾在街头偶遇过江雪鹤。
江雪鹤看着她,雁归秋很想说她记得,但在记忆里搜寻许久,也没有找到能够对得上的。
雁归秋诚实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江雪鹤并未表露失望,说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铭记的事——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你。”
雁归秋却有些遗憾:“我们本来应该那时候就认识的。”
“从来没见过面,也没有特意约定过,还能在国外的某个角落相遇,本身已经算是一种缘分了。”江雪鹤笑了笑,说,“况且就算那时候认识了,你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喜欢’我吧。”
以她们两人的性格来说,在那时候直接“相认”,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
雁归秋没有对江雪鹤一见钟情,江雪鹤也不会对某某家的大小姐产生更多的兴趣。
雁归秋眨了眨眼,冷不丁地抓住她的话里的延伸意,问:“那你现在喜欢我了吗?”
江雪鹤说:“当然。”
雁归秋问:“是哪种喜欢?”
江雪鹤说:“我不知道。”
“嗯?”
“如果你公开地追求我,我不会觉得反感。”江雪鹤说,“但是如果你现在要求我跟你在一起,我大概率会拒绝你。”
雁归秋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闻言多少有些失望。
她原本不想问这么快,但看着手里保存完好的画稿,话到了嘴边也再咽不回去了。
江雪鹤显然对她那点的心思一清二楚,如此直白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她们之间没有人是能够以轻松的心态面对感情秉持着“玩玩就好”的态度。
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贸然说起“我想和你共度余生”,谁都会对其中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就算此刻是真心的,谁又能保证不会短时间内失去热情,随即厌倦呢?
她们甚至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对方的口味和爱好,连生日都还没问过。
在这个阶段,江雪鹤说“不反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反感,也可以说是有好感。
她们能够张嘴就说“喜欢”,甚至还占着几分真心,但要说“在一起”,似乎还差了很多。
雁归秋将最后那张画稿递回去,并没有让自己失落太久,抬头看着江雪鹤,认真地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努力了解她,努力证明自己的真心与可靠。
江雪鹤将那张画稿小心地放回木盒子里,弯了弯唇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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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在一个周末正式开张。
前两日不少学生来捧场,但大多只是看看,添个人气,等到热度过去,画廊又渐渐冷清下来,一个小何就足以应付大多数的客人。
江雪鹤原本也并没有真心想要将画廊当做自己的事业,不过是刚回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江夫人来看过一次,评头论足了一番倒也没有太过挑刺,明里暗里都在说这种程度的“事业”,就算是结婚后也可以做,还能方便照顾家庭。
江雪鹤只当没听见,一张口说过几天回去看看爷爷,江夫人脸色就变了几番,没再继续提唐家少爷的事,只说要是有困难记得跟爸妈和哥哥说。
然后又坐了没多久,说姐妹找她有事,便起身告辞。
江雪鹤送她去机场,回来的路上又恰好碰见了雁归秋。
雁归秋站在机场外面等车。
“这位美丽的小姐,要搭个顺风车吗?”江雪鹤在她旁边停下来,敲了敲车窗。
“雪鹤姐?”雁归秋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送我妈回去。”江雪鹤一语带过,又问她,“你呢?”
“我也是。”雁归秋坐上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我妈出差从我这儿走,正好一起吃个午饭,吃完她还要赶飞机。”
这件事她也跟江雪鹤提过,还问她要不要出来吃饭。
江雪鹤说有事,婉拒了。
雁归秋原本还以为她是害羞,没想到是真的有事。
听说是江夫人,她又立刻明白了江雪鹤似乎心情不好的原因。
江家关系并不像流言里一样全是笑里藏刀要争个你死我活,但也并不算和睦——或许以前和睦过,但在意识到江雪鹤这个女孩儿也有可能继承家族产业之后,那点和睦就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