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蝉像是被按下的静音键,震动的翅膀停滞了下来。
骤然间世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挂在窗棂的云一寸一寸的被落日染成暗色的橘红。
夕阳张扬,就这样撞进了鹿昭的眸子。
一同进入的还有盛景郁。
这个人只穿了一条裙子,被水浸透的布料浮着一层光亮,紧紧的贴靠在她身上。
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轻薄的布料落到地板上,沿途划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痕迹,像是一层脆弱的蝉翼,清透的勾勒着下方削瘦却也饱满的身形。
风穿过敞开半扇的窗户,肆无忌惮的涌进了房间。
盛景郁浑身上下都是湿的,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缕,微妙的露出下方的脖颈。
鹿昭的视线自上而下,垂眼便注意到那扬起一角的抑制贴。
这东西似乎有些松动,只差一下就要露出藏在下面的腺体,影影绰绰的显现出一抹边缘的轮廓。
白皙而精致,浅浅的泛着抹清透的透明色。
水珠顺着头发落了下来,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的坠在边缘,像是从里面吣出来的液体。
风绕了一圈朝鹿昭吹过来,寡淡的空间似乎散发着什么干净的味道。
夕阳转过方向大片大片的落进了盛景郁的房间,染得鹿昭耳廓发热。
扑通、扑通。
鹿昭心跳的厉害,接着便理智的把自己穿着的防晒衣脱了下来。
她动作礼貌,目光回避,低着头盲着给盛景郁披上了这件衣服。
鹿昭完全没有弄清楚这是什么个情况,话说的结结巴巴:“盛,盛小姐,这是怎么了?”
盛景郁面色并不好看,低头敲响了手机:“我刚刚准备洗澡,花洒水管突然爆开了。”
鹿昭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盛景郁的房间里好像真的有源源不断的水声。
她抬头朝浴室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低洼的地板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的水,就快要淌到卧室里。
鹿昭这么看着,脑袋嗡的一下。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水管爆裂的情况。
上个月房屋检修,好像的确说过这个房间里的管道有些老化的问题。
鹿昭原本想着就这这件事,在夏天过去后把房子里的水管都换一遍。
她错了。
她应该在夏天刚来的时候就这样做的。
好在鹿昭这些年里,被锻炼出了不错的应变能力。
她大脑飞速转动着,对盛景郁道:“盛小姐,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房间的浴室冲个澡吧,我浴室里浴巾洗发水的都全,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盛景郁闻言犹豫了一下。
的确按照尽快解决问题的思路,隔壁的鹿昭房间长时间被人使用的浴室是最好的选择,可那毕竟是一名成年Alpha的房间,亦或者称之为领土。
房间一时有些安静。
明明是夏日里,屋子里却飘荡着凉温。
盛景郁好像出来的匆忙,白皙的脚就这样赤|裸的踩在地板上。
那接触地面的脚趾微微曲起,在关节上点着一抹接一抹的粉色。
盛景郁的身形本就比旁人瘦削,缀着水珠的眼睫绕着病气。
就像是前些日被宸宸用水打湿的那别名为断头花的白山茶,清冷坚韧中又带着一种需要人小心呵护的破碎感。
鹿昭微微蹙了下眉头。
她想这种情况饶是任何人都会于心不忍,接着又劝道:“快去吧,你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着凉感冒的。”
鹿昭的语气有些着急,声调也高了些。
她眉头蹙着,目光就停在盛景郁的视线中,没有一点居心叵测的感觉。
披在身上的外套被水沾湿了些,潮湿的淹过盛景郁的手指。
她薄唇轻抿,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鹿昭举起了手:“谢谢鹿小姐。”
“是我应该不好意思才对,应该在你搬进来前再做一次房屋检查的。”鹿昭很是不好意思,说着就帮盛景郁打开了她房间的门。
“浴室里的东西都可以用,烘干机里有换洗的衣服。”
因为是对称的设计,鹿昭只简单给盛景郁做了些介绍。
她看着盛景郁走进自己房间,很是礼貌的在后面替她关上了门。
“咔哒。”
盛景郁听到身后的门关上的声音。
她很少会去别人的房间,甚至连别人家都鲜少做客,眼前的这个房间跟她的卧室完全对称,但风格却是完全不一样。
老式的复古单人沙发就放在窗前,一旁的圆桌上放着本没看完的书。
夕阳已然染红了整片天空,没有了香樟树的遮挡,房间的窗户红的就像是一副灿烂的油画,很难不联想到这个房间的主人平时该是怎样一副画面在这里坐着。
精致而不繁琐,细致入微。
盛景郁看得出这个房子之前的主人曾经对鹿昭的这间卧室多么的用心。
这个家的人很欢迎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盛景郁的眸子蓦的沉了一下。
她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从界限的边缘收回了自己的脚,不再去窥视鹿昭的世界,转身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