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2 / 2)
正好被气得三天三夜睡不着的柳大妈:“……”真的好难过,好郁闷,谁懂啊!
柳家确实出了件大喜事,因为就在半个月前,清慧慧像往常一样,在大院里蹲着洗漱刷牙的时候,干呕了两声,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咽炎啥的,或者吃坏了肚子。毕竟老清家声誉不错,谁也没往不好的方面想,可哪知道这清慧慧接下来一个星期不仅干呕,还吐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当着邻居们的面,有经验的老大妈和小媳妇儿们,心里就大概有底了。
再观察吧,清慧慧的腰腹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也粗了一丢丢,冬天穿着棉袄不大看得出来,现在天一暖,就明显了。
于是不出半天,整个杏花胡同都知道,清慧慧怀孕了。
这可是整个杏花胡同解放后发生的第一起未婚先孕事件,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门儿清,因为清家只剩一个小姑姑,可清音明确表示不管清慧慧的事,偌大的清家一个能管事的大人都没有,管院大爷们商量了一圈,最终还是去街道办找了姚大姐,请她来主持这个事。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清慧慧确实怀孕了,而孩子是柳志强的,她跟柳志强谈恋爱又不是什么秘密,每个月还往柳家交生活费呢,而且她每逢周末就去二分厂柳志强的宿舍找他,这也是多少人亲眼看见的,这件事不算悬案。
难就难在,柳家不大想认。
姚大姐本着都是辖区群众的原则,也没说要把事情闹大,私下里劝柳家把婚结了,这事也就揭过去了,顶多会被人议论几句,但都不是事儿,可柳志强不乐意啊。
柳大妈面上不敢说什么,毕竟要说不服气就是不给姚大姐面子,以后有啥好事都轮不到他们家,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咱们志强还在想怎么调回总厂呢,而最有利的就是他的大学生技术员身份,这对很多领导家庭来说也是,是那啥,叫……对,叫稀缺资源!”
一家子还削尖脑袋抱着有朝一日傍上领导闺女的幻想,谁承想被清慧慧一个未婚先孕搞得方寸大乱。
不承认不可能,毕竟确实是志强干的。
“清慧慧那死丫头,她昨儿居然敢威胁咱们志强,说志强要是不跟她结婚,她就要往厂里闹,往区里举报,说志强强.奸她,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啥样,咱们志强啥样的女人没见过?就稀罕她!”
柳老头也是唉声叹气,“自从白雪梅那事一出,现在哪个男同志还
() 敢乱来啊,都怕被安个强.奸罪,你是不知道,赵家那小子出来,都快四十岁了,一辈子就毁了啊……”
一想到那心酸的画面,柳老太气得咬牙切齿,把清慧慧凌迟几百遍,“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哪里学的本事,现在还学会威胁人了。”
老两口骂骂咧咧,就是全程不提儿子一个不字,好像在他们心目中,是清慧慧强了他们的黄花大闺男一样。
“现在还能咋样,肚子都大起来了,只能说服志强先接受了,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只要嫁进来,咱们有的是机会磋磨她。”
柳老太想起什么,忽然又笑起来,“多的不说,她那间正房倒是好,也没比清音的小多少,到时候他们小两口搬过去住大房子,咱们住这边也能宽松不少,就是不知道林素芬还有没有给她留点家底儿,都说百足之虫,清扬也不会亏待她吧?”
“啧啧啧,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光知道惦记那点嫁妆,你忘了当年刘汝敏可是给清扬和清音各分了两套四合院的?就在城中区,那地段,门口就是中央大街,马路对面就是省政府,清扬那两套还是大的。”
柳老太眼睛一亮,还真是!
志强能榜上领导闺女固然重要,但哪有四合院来得实在?刘家以前是大富人家,那些院子修得跟皇宫王府似的,要真能返还,那得值多少钱呐?
“志强这婚,不结也得结。”
倒是清慧慧还沉浸在即将跟心上人领证的喜悦中,甚至连婚礼都计划好了,她想去书城市最好的宾馆,石兰宾馆里举办,到时候把玩得好的小姐妹们都请过去,让她们看看,自己虽然家道中落但嫁的人家也不差。还得给自己准备一套最时兴的红裙子,还得去理发店做个新娘头,哦对了,头发上还得打摩丝……
清音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大家伙小声议论这事,她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归宿,恋爱脑值得。
因为她真的超爱柳志强呀,那就双宿双飞好好过日子呗!
秦嫂子从后面追上来,“你别管这些事,都是她自个儿作的。”
清音还真懒得管,上辈子的小清音已经被他们害得够惨了,她又不是贱皮子。
“嗯,没事,嫂子也出来散步?”
俩人一路出了胡同,沿着马路边一溜儿白杨道慢悠悠地走着,聊着最近的新鲜事,清音基本是听,不想发言。
“你这侄女哟,这辈子算是毁咯,她咋就看不明白,柳家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家,她还上赶着要嫁,你大嫂那么精明个人,怎么养的闺女是个棒槌?”
清音也想问问林素芬,当初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
“柳志强一百个不愿意,这婚啊,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呢。”
说着,秦嫂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嫩黄瓜,顶上黄色的花儿还没谢,清音下意识就咽口水。
“吃吧,我娘家嫂子上午送过来的,她娘家村里自个儿种的,嫩得很,我洗过了。”
她一掰为
二,清音也不矫情,接过半根,“咔嚓”一口,鲜嫩得不得了!
俩人一边走,一边有句没句的聊着,多数是大院和厂里的八卦,谁家两口子干架,谁家婆媳矛盾之类的,其实清音因为工作关系能接触到的更多,但她不能主动往外说,只是装作第一次听一样耐心听着。
“你听说没,后院那个小张哥,他们家最近可热闹了。”
清音挑眉,“哦?”难怪最近都没怎么看见玉应春,她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窝在家里休息。最近她忙着做讲座的事,早出晚归没见到人也不奇怪。
“嗐,一看你就是还不知道,他媳妇儿小玉最近在闹着要回老家呢。”
清音一愣,玉应春她还挺有好感的,做事踏实,也是一心奔着过日子来的,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夫妻团聚,怎么又要回老家呢?
秦嫂子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你还不知道吧,那糟老头子是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怎么不要脸?”
看着秦嫂子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清音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词——扒.灰。
“莫非他欺负小玉嫂子了?”
秦嫂子顿了顿,“这倒没有,但也挺不要脸的。”
看四下里无人,她才压低嗓音道,“我听他们隔壁的刘大妈说,小两口过夫妻生活的的时候,那老东西躲在外面听呢,哎哟喂,真是说出来都脏了咱的耳朵哟……”
啊,这这这……清音一整个目瞪狗呆。
饶是看过很多狗血伦.理剧,但老公公去听儿子儿媳墙角的,还是第一次!
难怪,她就说嘛,这老东西一看就不是啥好货,现在儿子在家都敢听墙根,那以前在老家,小张哥不在家的时候,他说不定还干过别的更恶心的事呢!
秦嫂子骂骂咧咧,把她平生所能想到的脏话都给用上了,可依然难解心头之气。
“老东西,我要是小张我得把他皮给剥咯!”
清音心念一动,对呀,“那小张哥啥反应?”
秦嫂子这才舒口气,“小张也是忠孝两难全,以前不知道这事的时候是老爹和媳妇儿都心疼,那天晚上撞破那老东西干的事儿,他一拳头上去,打掉老东西一颗门牙。”其实是争执间碰掉的,毕竟老张头肾虚,牙齿早就松了。
但他就地一躺,就把瓷给碰上了,硬生生说是小张打掉的。
“难怪,前几天我听说他去找我们所里的林主任问安一颗假牙多少钱。”结果又因为嫌贵,骂骂咧咧着走了。
“你们林主任还真搭理他呀?哎哟喂,你知道他回来咋说的吗?他说小张为了给他认错,要给他安一口金牙呢!”
清音:“……”一口,金牙。
他可真敢吹牛啊,安一颗最便宜的工业材料假牙他都骂林莉是骗子想骗他钱,还一口金牙,他咋不吹是钻石牙!
秦嫂子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哎哟喂,活该这老东西,除了你大嫂,我还没见过这么能装的人。”
不过,笑归笑,清音还是觉得,只是掉他一颗门牙太便宜他了,这种爱占女性便宜,连儿媳的墙角根都听的人,已经毫无下限可言,鬼知道他转头会不会对玉应春做什么更突破下线的事?()
她有点想收拾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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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想着怎么收拾这老家伙,那边忽然听见有人喊她。
说曹操曹操到,追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玉应春。
一段时间没见,脸色蜡黄,头发凌乱,一看就是没好好打整自己,再一看,嘴角居然冒出两个火泡,“嫂子你遇到急事啦?”
“我家小菊,请小清大夫去帮忙看看,这孩子烧了半个月了,一直退不下来。”
清音连忙朝她走过去,“嫂子别急,那这半个月吃过啥药没?”
“没,她爷爷说没啥大不了的事儿,让别去了就,给家里省点钱……”
秦嫂子厉声呵斥,“放他娘的屁,小孩发烧都能烧傻呢,还不是啥大事,你这当妈的也是,孩子烧了这么久不会去找小清啊?她就在你前头住着,又不是让你跑京市去看病。”
玉应春羞愧难当,低着头,默默抽泣。
她也想啊,可小菊爷爷说为这么点小病不值当花钱,总欠清音和顾大妈人情也不好,他去找点偏方就行,以前的农村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见谁出问题,小哑巴嘛,哪里配吃那么多好药。
后来,什么偏方都试过,烧依然退不下去,又遇上家里出的破事,孩子懂事,就是难受也忍着不哭不闹,又不会说话,她就以为都好了。
“结果刚才我给她洗澡,一看脸都烧红了,我……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孩子。”
清音也不想安慰她,她确实失职,只是她并不是家里唯一失职的监护人。
一面详细询问发烧的原因和病程,以及症状,很快就来到张家门前。此时小张哥正抱着小菊,孩子额头上敷着一条冷毛巾,一张小脸烧得红彤彤的,可怜极了。
清音才将手放到孩子脸颊上,差点就惊叫出声——这也太烫了!
再一摸小小的软软的手心,也像块烙铁。
清音真怒了,这都什么狗屁家长,孩子肯定不是几分钟烧成这样的,这都半个月了他们都没注意到吗?
“治不了。”
“诶诶小清大夫,怎……怎么就治……治不了……”玉应春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就连小张也站起来,一张脸急得又红又白。
清音冷哼一声,“这次我能给她治好,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就你们这当父母的,就是养头铁牛也养不好!”
小两口羞愧地低头。
小张咬着牙道歉:“对不起小清,是我没当好爸爸。”
“你不该对我道歉。”
小张抱着小菊,将脑门贴在她脸颊上,一个字也说不出,但紧咬的牙关和青筋暴起的手背,说明他此刻内心确实不好受。
“孩子不会说话,你们本就该比其他家长更上心,可你们呢?养不好就别生,省得让
() 孩子受苦!”
这几句诛心话,让小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闺女小菊,就是他对不住啊!是他的心头肉啊!
“也别说什么你们疼小菊,真正疼爱她,会注意不到她烧了这么久?会让她不吃药不看医生而去吃狗屁偏方?会让她亲爷爷张口闭口‘小哑巴’的骂?”大院里多少人听见他这么骂的,就叫刘大妈都说他不是个东西。
“在大众眼里,小菊就是个残疾人,现在只需要管温饱就行,那长大呢?要是有坏心思的人打她主意,你们也注意不到吗?被欺负了你们也注意不到吗?是不是以后还要找个老光棍嫁过去做生育工具,这样你们就能摆脱负担了?”清音冷笑着,极尽难听话。
“不!”
“不可能!”
小两口同时否认,“我们会把小菊好好养大,养到我们咽气那一天,不会让她……让她……呜呜……”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小菊虽然不会说话,但她好像能听懂,用软软的小手给爸爸妈妈擦眼泪,嘴里“呜呜”叫着,似乎是在安慰他们别哭了。
在场的人,没有不掉眼泪的。
“这孩子啊,实在是太可怜了。”秦嫂子抹着眼泪,小清没说错,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父母要是再不上心,病死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清音想到的也是上辈子孩子的结局,但凡父母好好看顾,那么冷的天也不会跑冰面上玩耍,就是跑去了,也不会就正好踩破冰面,哪怕真掉冰窟窿里,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完全来得及营救!
她今天就是要公开处刑这对父母!
“生计固然重要,但这不是你们忽视孩子的借口。”
“对,是我们疏忽了,是我们不负责任,不配当父母,小菊就原谅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菊很认真的点点头,又冲清音摇摇头,意思是求音音阿姨不要再责怪她的爸爸妈妈了。
真是个傻孩子。
清音在心里叹口气,反正今天小两口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错误,也保证会痛改前非,她的目的达到了。
今后,但凡孩子有个不好,这两口子都难逃众人口水。小两口哪怕不是真心疼爱这个闺女,也得为了名声好好照看……当然,疼爱也是真心的。
她于是也在众人劝说下顺坡下驴,“行,那我就看在你们两口子真心悔改的份上,大家也看着,这次我可以给小菊看看,但凡再有下次,我都不会再管。”
两口子千恩万谢。
小菊的发热虽然时间长,但也是儿童常见的类型,看看舌苔和手指,又看看身上没有痛的地方,开几个药片就可以。她倒是更倾向于用中药,但中药煎煮和喂服都很麻烦,小孩的接受能力也不行,还是西药方便些。
果然,当天晚上,玉应春就来告诉她,小菊的烧退了,还想吃东西了。
清音又按照用量给了她两天的药片,特意交代不能多喂,随时关注孩子情况,甚至还将自己诊室配备的水银温度计借她用。
要知道,在这年代,水银温度计也很稀罕,一般家庭压根不可能准备。
经此一事,小清大夫的火爆脾气更是传得老远,谁都知道这大院里得罪柳家都不可怕,可千万别得罪清音,她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却能让你在整个厂和胡同里抬不起头。
可怪就怪在,她骂人是难听,怎么诛心怎么来,可医术也是真的高明,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就这样的医生,可不是让人又爱又恨嘛?
听到大家评论的时候,清音也只是一笑而过。
只是,她现在有了一个更大的疑惑——小菊这孩子不对劲。
都说十聋九哑,听力障碍和语言障碍基本是共生存在的,但很明显,小菊能听懂几乎所有人说的话,甚至还能同时听懂汉语和傣语两种语言,还能用手势交流……她有理由怀疑,孩子的语言障碍或许不是天生的。
不是天生的,难道是后天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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