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穿[02](1 / 2)
“当今暴秦当政,严刑峻法,苛捐重税,民不聊生,四处准备揭竿起义之人,不知几凡,身为六国遗民之一,”思央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女儿也想要做这其中人。”
吕父一脸肃穆阴沉,强压怒火,可一出口还是没忍住,指着思央怒斥不休:“这些为父不知道吗,你兄长不知道吗,可这关乎你个女子什么事,你个弱女子还想做那揭竿起义之人,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就是啊,大妹妹,起义那是男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大哥吕泽劝道。
“大妹妹,不是大嫂说你,大嫂知道你常在外游历,或许就是因此,见识广,可见多识广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瞧瞧,公公婆婆一直为你婚事操心,你也不体谅体谅他们两位老人,这次回来还说什么要去当起义军,你真的是太胡闹了,婆婆你说对不对。”
吕媪先前被思央的话惊得没回神,现在被提醒回神来,恍然:“原来你说要商量的事情,就是这个,雉儿你……”
吕媪被气的不轻,转头对吕公就道:“她就是给我们惯坏了,你尽快给她挑选一户人家,就你上次所说的成盐商之子,他家在会稽也是有头有脸,我看就成家吧,雉儿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吕公赞同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姐姐,揭竿起义那种事情你做不来的。”呂媭也小声劝解。
二哥吕释之和二嫂也道:“起义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那些人都是无家无口,落草为寇,你要是沾染上,真的是会害了大家的。”
思央默默听着家人一言一语,她并不生气,吕家会稽首富,生活安足,百姓之苦,起义抗秦对他们来说,太过远,只想安安稳稳生活,并不想沾染这一切,所以这也是思央准备要做的决定。
夜半三更。
思央敲开吕公房门。
开门见到人后的吕公一震,门外的人他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因为这是自己的长女,他怎么也不会认错,而陌生的则是……
长女一身男子装扮……
女儿容貌甚好,虽不是绝色倾国,但在他看也有倾城之貌,让他没想到的是,男儿打扮的女儿,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虽身姿略微清瘦,可却挺拔如孤松,完全没给人柔弱女子的感觉。
“雉儿……?”
“爹。”思央轻轻叫他一声。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
思央点亮书房灯,吕公坐下,轻叹一声还没说话,就见思央衣袍一撩跪在他面前。
吕公皱眉:“你就算跪求我,我也不可能答应让你投义军抗秦。”
“爹,我没想要去投靠起义军。”
吕公:“那你说……”
思央直视他:“女儿只说是要成为其中之一,并未说要投起义军,爹也请放心,女儿抗击暴秦,并非冲动行事,也不是就在当下。”
吕父微微将自己的坐姿摆正,逼视思央:“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思央面色也郑重起来,双目一深。
“始皇暴、政严刑,强征民兵,十五之六十岁男子皆要去做民夫,死者甚多,以致,民乱四起,祸乱丛生,可谓神人共愤,天地同悲,如今天下有志之士,全权准备,皆是在等待时机到来。”
吕公摇头,语重心长:“雉儿你想的太简单,始皇统一六国,何等的威望,他手底下的秦军各个都是精兵悍将,那些人根本撼动不了秦国根基,最后都会被始皇镇压而下,自己落得尸骨无存下场也罢,就是连累家族子弟连罪相诛。”
“爹,女儿在外游历之时,曾遇到位高人,便跟着学了几分周易之术,你听我说,始皇帝以始为头,以望自己大秦立二世,三世,乃至千世基业,然而,始终,始终,始即到终,终者,亡也,秦传位二世,必亡!”[1]
“砰!”吕公拍桌:“休得胡言。”
虽是骂,吕公却也立即去门窗查看,以防止有人偷听。
“请爹放心,不会有人在外。”这点思央还是很有信心。
吕公面沉如水:“刚才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思央:“爹也应该明白,我所说的话,都是有据有实,强秦必亡,天下即将大乱,乱世出英雄,爹何不学一学吕相国,奇货可居。”
吕公轻哼:“吕相国的下场又如何。”
思央笑笑:“那是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是卖货人,而非是那件珍宝,珍宝出手,他拿了报酬就该功成身退。”
“你把自己比为珍宝?”
思央眉眼上扬,冷傲道:“女儿的价值,又岂是珍宝可比拟,说这些只是想扭转爹的观念。”
吕公长叹一声,回身坐下:“你一介女子……”
思央俯首对吕公重重一个叩首。
“自今日起,吕家长女吕雉在外游历归家途中,遭遇匪徒,惨死乱刀之下,会稽吕家再无吕雉,世间唯有砀郡孤子吕雉。”
吕公家乡在砀郡,吕雉也是在那里出生。
只是她出生不久,吕公逃避仇家,举家搬离砀郡。
吕公大惊而起,怒斥。
“吕雉,你敢……你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若是一个不好,你的一生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