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沉默的守门人(12)(1 / 2)
晏栖身旁空无一人,察觉到这一点时,他像骤然栽进雪堆般思绪清醒了不少。微凉的夜风顺着没关的窗外吹进来,像只冰凉的手若有似无触碰着晏栖的后颈,他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微僵。
【系统先生,】晏栖愣愣的,【我记得费林睡觉之前好像把窗户关上了,是么?】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晏栖困得很厉害,大脑一团浆糊,甚至想不起入睡之前发生的事。
耳畔是熟悉的缄默。
晏栖知道系统不会回答,把满心的疑问咽下去。
身侧的床铺是凉的,说明费林早就离开了,他又生出出门看看的想法,但那莫名而来的困意见风就长,几乎是拖拽着他陷入昏睡。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天亮了。
晏栖看向不远处的窗户,瞳孔微微一缩。
窗户又被关上了。
他在被子里无声攥紧了手,手心一片潮湿的汗。
晏栖基本可以确定,他这幅人偶的身体有问题,白天,他身子僵硬得厉害,无法在户外活动;傍晚,他才算真正活过来,可到了午夜固定的时间点,他又会昏厥,这么算下来,他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有傍晚到午夜的短短几个小时。
人偶的设定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对副本的探索。
晏栖忍不住拧紧眉,雪白昳丽的脸上是困惑和不解,好像迷失的羔羊,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无助与迷茫。
系统默不作声看着,数据库轻轻颤了一下。
快到来不及被检测系统发现。
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过多的发声权限。这很奇怪,似乎只有在面对晏栖时,检测系统才会这么尽职尽责,甚至……尽责的过了头。
晏栖这个早上没见到费林,他问送他出门的佣人,对方只说费林一早就出门了,似乎是有事,走之前还交代了让他早些回家。
晏栖心里升起淡淡的怪异感,他压下心头的不安,出门去见安溪,把昨夜人偶师又出门的事说了。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红发道:“昨天晚上我们没人出门。”
“是,前天晚上贸贸然出门被发现,后果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大,昨天夜间巡逻的人比之前翻了一倍,尤其是我们住处附近,想偷偷溜出去不容易。”安溪顿了顿。
“他们看我们看得很紧。”
那种紧张的程度超出了对外乡人的厌恶和排斥。
红发接上她的话,“我听说治安官后面还有一位上司,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都不知道。这位上司在小镇待的时间长达二十年,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他、神父、人偶师,还有……”红发说了几个居民的名字,都是镇上比较出名的npc居民,“这些人大约就是最早一批来到镇上的人。”
“这几天晚上都会有人来敲门。”
剩下的两名玩家的身份是夫妻,发言的是其中抽到健康身份牌的妻子,“我没开门,
敲门持续时间是二点左右到四点,我不确定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开门还是确保我们是否在房间里。”
安溪问:“你呢晏栖,你在npc的屋子里有发现什么吗?”
聚精会神听着的晏栖动作微顿,把巫默透露给他的线索简单说了,却没透露巫默的存在。他写着,想了下又把面具的事加上去了。
‘……面具是活的,人偶也是。’
安溪极轻极轻地蹙了下眉,“这个副本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一个将死之人和一个正常人的搭配,听起来多奇怪,想要延长寿命必定要付出代价,可我们进入副本已经第四天了,人偶师始终没有透露一点关于‘代价’的口风。”
“这不正常,副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玩家死,不会一点线索都不透露给玩家,但现实却是我们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能找到的线索寥寥无几。最重要的关键线索也迟迟没有冒头。”
对啊。
费林一直没有告诉玩家延长寿命的代价是什么。
晏栖微愣,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应付费林和找线索上,再加上特殊的身份,这段时间他完全把副本介绍里说的‘代价’抛之脑后。
经安溪这么提醒,他才猛地想起这件事。
现在是进副本的第四个白天,距离费林所说的庆典只剩下不到两天时间,这个小镇神秘、古怪、排外,除了晏栖外,其余玩家这几天在镇上吃尽了冷脸,尽管如此得到的线索也是少之又少。
“你说那张脸很眼熟,会不会是你在镇子上的哪里见过?”红发突然问道。
晏栖皱眉沉思,而后轻轻摇头,这几天见到的人太多,他想不起来。
气氛有些寂静,只余下晏栖慢慢写字时,笔尖与纸张碰撞发出的刷刷声,寸头原本在想事情,被这声音吸引得目光往纸上看,他轻轻碰了下红发的胳膊,示意她去看。
晏栖正好写完了,顺势递过去。
‘关于代价的答案多半藏在教堂内,教堂在庆典时才开放,费林也同我说,庆典后一切会结束,说明庆典是个关键的时间点,我们不能等到庆典后,到那时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而钥匙,我在费林的工作室里没找到不对劲的东西,他身上也没有,但我总觉得费林知道开门的钥匙在哪里。’
又或者,开门的钥匙被费林藏起来了。
后面的猜测晏栖没写出来,但在场的人多少都能猜到一些。
寸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确定人偶师一定知道钥是在哪里?万一在治安官或神父身上也说不定。”
晏栖只写了两个字。
——‘直觉。’
很奇怪,但晏栖向来相信他的直觉。
费林不止是这个副本的boss,对方知道的东西一定不比另外几个npc少。
晏栖提前出了房间,递给同行的佣人一张纸条,告诉对方费林规定的回去时间还早,他想在小镇上逛逛,沉默的佣人只是为他撑起一把宽大的黑
伞,伞面倾斜,将他单薄的身形牢牢笼罩。
天色仍然是阴沉沉的,但却偶尔有几缕阳光从云层后探头。
晏栖对阳光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下意识朝佣人挨近了些,后者身形微顿,将黑伞举得更稳了些。
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等手上的小本子写好才递到佣人眼皮底下。
【你来宅子几年了?】
这是个小小的试探,晏栖没有十足的把握佣人会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