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诛杀 汝拜受之。(2 / 2)
“今日能与各位一道同死,是燃霄之幸!”骆燃霄握紧手中的弯刀,牢牢地护住身后受伤的同伴,弯月似的明亮刀光冲老金狼极速飞去,在它雪白的皮毛上碰撞出金石之声。
老金狼的肉身仿若磐石,坚不可摧!
……他不想死,钱德发咬牙——他跟他们不一样,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他既怕疼,也怕死。
如若真的死在这里,虽然很不甘心,但……似乎也不是很差。
“拼一把!”钱德发大叫,他拔出自己腰间的一串金色铜钱,一甩便变成一把金鞭正在掌心叮当作响——那是金钱鼠一族的至高宝具。
数百枚铜钱悬浮在空中,被钱德发在一瞬间完全击出,飞射到老金狼的身躯之上!
“好小子,你来自金钱鼠氏族?”
老金狼对他的攻击浑不在意,轻松地笑呵呵道,“修为不错——就是还差些力气,打在我身上倒像是在挠痒痒哩!”
“……哼,”清秀少年冷笑,“老白狗,你别急,真正的攻击还没开始呢!”
他话音刚落,原本被老金狼皮毛拦下的铜钱忽然再次散发璀璨金光,深深地没入了它的血肉之中!
“嗷——”
血液飞溅开来,老金狼痛呼,这是它在金乌梦中头一次负伤。
它在剧痛之中豁然睁开双眼,紧紧地盯住了钱德发,“你竟然掌有增长符文!”
这种符文即便在稀有符文当中亦极为少见,可以在半途中自行增加攻击的威力!
“钱德发,将增长符文加于我身!”
踩在冰层上的少女疾驰而至,身后的无数碎冰遮天盖地,令人望之心惊胆颤!
“来得好!”
是蒲存敏!
她终于来帮忙了!钱德发大喜过望,连忙将一切增长符文完全灌注到蒲存敏身上,自己则脱力跌倒在地。
……接下来,就全靠她了。
“冰木水土,齐来助我!”葡萄宝藤发出耀眼光芒,碧雾仙霞笼罩了蒲存敏全身,将她衬托得神圣而又飘渺,蒲存敏怀着滔天的怒火劈出宝藤:
“死的人该是你!”
.
“……不对。”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姜既望在王家的内室闭目沉思,指节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被砍掉双手的王家人跪倒在堂中瑟瑟发抖——他曾亲手剥下过不知多少少年男女的符骨。
“牧首大人,”仅仅半天功夫定西城就变了天,王家轰然覆灭,令钱进荣振奋之余也难免感到心惊——这是一个筹谋怎样细密、出手又怎样果决的人啊!
他不由得对姜既望的态度更加恭敬,垂首道:“王家豢养的孩子们我已经都放出来了,该受死的罪人也早已伏法,您觉得还有哪里不对?我立马给您去办!”
“罪人都已伏法,但金乌梦还是不能打开,钱城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姜既望睁开眼,仍旧平静温和,一派淡然,但现在已经对她熟悉了许多的钱进荣却敏锐地发现女人的眼中有一丝极难察觉的焦躁。
那八成是因为牧首大人的义女谢挚也在金乌梦里……钱进荣想。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跟自己关系僵硬的独子,也不由得攥着衣摆有些失神。
“牧首大人!牧首大人!”
蒲江兰强行推开蛟马卫横在她面前的双戈闯进来,“我有事情要禀报!”
看来她是不能叫这位葡萄尊者学会人族的礼仪了,姜既望在心里叹一口气,仍旧镇定温柔。
“讲。”
“我感应到,”蒲江兰气喘吁吁,缓了一下才接着说,“我感应到我的本命宝藤还在战斗之中!”
她犹疑地说:“牧首大人,金乌梦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姜既望霍然起身,沉着脸便往外走。
“锵!”
渊止剑冰寒的剑锋横在男人的喉咙上,姜既望手腕稍稍用力,血便淅淅沥沥地顺着剑身淌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王家主,”她声音温和,但眼眸却极冷,“你父亲临进入金乌梦前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全部告诉本王,不得隐瞒。”
冷汗从男人的额上滚下,但这都比不得横在喉间的神剑冰冷刺骨,他惶急地吞咽了一下,恨不得把那天的经历绞尽脑汁地再完全回想一遍。
“啊!”
想起来了!他面上浮现喜色,急切道:“我、我又想起来了一点!又想起来了一点!您……您稍微把剑挪开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姜既望依言移开剑,男人不敢拖延,一边观察姜既望的脸色一边飞快地说:“家父临行前——啊,不是,不是,罪人王某临行前曾喜笑颜开,与生人在密室中交谈,出来时似乎非常高兴,跟我说‘只是再多做两个皮囊而已,便赚到了这么多’……”
“我想,我想,或许罪人还带了别人进金乌梦,”男人抓紧姜既望的衣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俱下道:“王上……看在我戴罪立功的份上,求您留我一命!”
他求饶的话音戛然而止,脖颈上缓缓渗出了一道极细极细的红线。
“……诶?”男人近乎茫然地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姜既望合上剑,转身离去,滚烫的血液这才喷涌而出。
男人的尸体在她身后轰然倒下,“你说得太迟了。”
“在本王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戴罪立功,只有身担罪孽之人必死无疑。”
姜既望一整衣袍,肃容道:“蒲大人,城主大人,请你们二位为姜某护法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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