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南音的天人交战（小修）（1 / 2）
南音道：“也是运气好, 恰好撞见了她有需要的时候。她出宫的时候，你派人去接应一下，将她送到善堂来。记得提前给她安排好房间, 提前通知一下大家她会来的事。”
齐格爽快地应道：“没问题，这些都是顺手的事儿。”
有了于银莲这个看上去挺老实可靠的人, 南音就感觉放下了，一直悬在心上的一件大事儿。
宫里还有许多像于银莲一样的宫女, 各方面平平，但是在深宫多年的经历，让她们养成了本分的性格, 照顾好孩子需要这样会好好做事的人。
于银莲是南音第一个尝试培养的人, 于银莲表现达到预期的话，那皇宫里那些到年纪就要被放出宫的宫女，就是南音的人才储备啊！
在那些宫女中，选人品可靠、做事麻利的，南音稍微培训一番, 送到善堂来，孩子们有了合适的人照顾她们, 出宫后没有去处的宫女们，也有了栖身之所，一举多得。
南音和齐格商议了一下，待于银莲来了以后，要将哪些事儿交给她负责，如何进行工作成果的判断之类的。齐格对善堂接下来人事部分的发展，也有了清晰的想法。
趁着午饭之前，南音让门房去把肖大夫找来，让他给那个孕妇把把脉, 好当面询问一下那个孕妇的情况。
肖大夫来了以后，顺道将孕妇的脉案也带来了，给南音看这几个月里的情况。
“她的胎象摸着还不错，虽然前三个月的时候吃了一些苦，导致胎儿有些虚弱，但后来养护得不错，现在孩子已经长得挺好了。”
南音合上了脉案，道：“多谢肖大夫用心保胎了。她这样子，生产的时候，危险应当会小许多吧？”
肖大夫接过了南音递过去的脉案，道：“若接下来两个月顺顺当当的，生产时也会顺利许多。像她这般，神智不甚清醒的妇人顺利产下胎儿的，我也见过好些了。”
南音听到肖大夫这么说，却并未多高兴，因为她的注意力在于，肖大夫竟然见过许多疯了的女性生孩子吗？
虽然早就猜到，这种现实是存在的，可是真听说后，南音还是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后，南音道：“好的，谢谢大夫。”
肖大夫点头道：“等到她发动了，我会立马赶来的，请姑姑放心。”
南音点了点头，送肖大夫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大夫刚刚说的话，她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在善堂陪着孩子们吃了一顿午饭后，南音由齐格带着去了市集，买了一些鸡鸭鹅猪之类的家禽家畜。
齐格刚点好数量，命人准备好车送去庄子上，转身就看到南音又买了好几捆树苗。
“这是什么树？怎的买了这么多？”齐格问。
南音买的还不是刚培育出来的小树苗，而是有了几年树龄的了。这样的苗子，价格也要贵上许多。
南音道：“是苹果树、梨树、杏树和枣树，准备种到庄子上去的。想早些吃上它们结的果子，所以买了年份大一些的树苗。”
齐格本想说，这些果树他家庄子上都有，可是想想这些鸡鸭鹅也是自己装聋作哑，带着南音来市集买的，那果树可能也和玉米、土豆那些一样，是南音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品种。
于是齐格的话到了嘴边，也硬生生地改了口，道：“挺好，好好种的话，估计最迟明年就能吃上了。”
南音见他没有叽歪，也满意了许多，心情一好也大方了许多道：“是的，到时候你也跟着尝尝。”
有了南音这许诺，齐格干起活儿来也更卖力了。
除了这些果树和家禽家畜，去年喜获大丰收的玉米、土豆、红薯之类的，今年也准备继续种。
许久没来庄子上了，南音顶着春寒，来到了田地里看了看。
那管事的也跟着来了，看着连片的青青麦苗，高兴道：“姑姑，咱们这冬麦子，也能收获不少啦！”
南音给的麦种是抗寒防倒伏的，今年雪下的不小，过完年后，虽然天在转暖，但时常来一场倒春寒，也让管事的蛮担心冬小麦的出苗率的。没想到耐心等到雪化了一些后，这冬小麦就长出了青绿一大片，管事的才转忧为喜了。
南音点头道：“看得出来。今年小麦丰收的话，你与佃户长工们都是功臣。”
管事的喜滋滋的，去年南音这庄子大丰收，卖了粮食赚了不少钱，南音也是个大方的，不仅赏了钱给大家，过年时又分了肉和面粉，让大家好好地过了个年。
能遇上这样大方的庄子主人，可真是他们的幸运呐！
看着这欣欣向荣的麦田，南音也觉得充满着希望。
现在她不止拥有一个这样的庄子，而是有两个了，尽管善堂的孩子越来越多，南音却并不觉得压力有多大。
回程的路上，齐格给南音说了这开春后，就动工将两侧的宅子修葺好后，和善堂连在一起的事儿。
这些事儿，只需要南音过过耳就行，主要还是靠齐格去找人做。
南音刚回到养和殿，刘松春见到她，就告诉她道：“姑姑！您回来了！正巧了，德嫔娘娘才生了个小皇子呢！”
南音有些意外，道：“这回德嫔娘娘的小皇子，倒是比宜嫔娘娘那次突然一些。”
她早上出宫还没听说这事儿，回来便生了小皇子了。
刘松春道：“德嫔娘娘也是午膳时分，才突然传了发作的消息的。太子殿下知晓了这事儿，定然十分高兴。”
太子一直盼着康熙多给他生几个弟弟，他好凑成葫芦娃七兄弟。
其实认真算下来的话，这宫里已经有七个小皇子了，正好满足太子需要的七个葫芦娃，但太子没见过胤禶，所以对这个弟弟没有感觉，时常不将胤禶算作是葫芦兄弟。
南音回了屋里，脱掉了厚重的衣裳，坐在暖和的炕上喝着茶水暖身体。
德嫔再给康熙添了一个小皇子的消息，大家都知晓了，都猜着这次德嫔应该能养这个小皇子了，前头的小胤禛已经交给佟佳贵妃抚养了，这次应该由德嫔自己养小阿哥了才是。
南音休息了一会儿后，感觉自己暖过来了，便安排大家准备晚膳。
正在南音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喊自己。
南音走到了外间，果然就听到有人从门口一路喊着进来了：“南音姑姑！南音姑姑！圣上召见！”
待看清了才知道，来的人是梁九功的徒弟周应海。
南音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一边问：“圣上召我？公公可知是何事？”
周应海跑得满脸通红，气都喘不上来了，感觉快要厥过去了似的，但他还是努力把话说了出来：“永……永和宫刚出生的小阿哥，不……不太妥当，请姑姑过去看看！”
没想到，竟然是德嫔刚生的小皇子出了状况。
南音将围裙一放，大声吩咐了阿荣接手晚膳的事儿，自己拉上周应海，就朝着养和殿门外跑去。
南音问：“小阿哥不是早就生下来了吗？出现了什么问题？”
周应海也说不太清，道：“刚生下来确实挺好的，稳婆拍了一巴掌后，立时也哭了，声音还挺大，我在外头也听到了。太医也查看过了，小阿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在之前，奶妈去看小阿哥的时候，发现小阿哥身上有些发青了，还喘气越来越厉害，小阿哥似乎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南音一听，大致猜测着，这小阿哥应该是呼吸窘迫了。
“御医也来了，看了小阿哥，试了一些手法，还扎了针，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小阿哥依旧咧着嘴想哭的样子，但出了两声儿就没声了。”
周应海也不懂女人生孩子这事儿，所以他说得拉拉杂杂的，南音只能努力去理解他说的话。
最后是御医似乎也有些束手无策，所以梁九功提议找南音看看。
康熙没多犹豫，立马就命周应海来了养和殿召南音了。
南音好奇：“娘娘生产的时候，圣上一直守在外头的吗？”
电视里演的，宫里头妃嫔生孩子，皇帝和太后，还有一堆后宫嫔妃之类的，都会聚集到生产的妃子的宫殿内，一起等着新生儿降生，有些剧甚至会拍皇帝进产房。
周应海道：“那当然不是，圣上国事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守着呢？生孩子可得十好几个时辰呢，一直守着太耽误事儿了。”
南音跟着周应海来到永和宫，发现这儿四处都挺新的，应当是德嫔在升位份前后修缮翻新了一番后，才住进来的。
周应海见南音四处打量，便问：“姑姑，您在看什么？”
南音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这永和宫挺气派的。”
进了正殿，就看到康熙正坐在上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梁九功站在他身边，不敢出声，只用表情和手势示意南音和周应海小心一些。
周应海上前通传道：“启禀圣上，南音姑姑来了。”
南音上前见礼，康熙也顾不上这些虚礼了，问南音：“你对这种刚出生的小孩，懂多少？”
南音谨慎道：“了解一些，但不多。周公公已经与奴婢说了一点小阿哥的情况，但奴婢未见过小阿哥，无法定论小阿哥是何情况，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贡献绵薄之力。”
康熙有些焦躁地摆了摆手，道：“梁九功，你领她进去看看罢！”
“是，圣上！”
梁九功微微躬身应了后，走到南音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着侧间走去。
南音略略福了福身，就赶紧跟着梁九功去了隔壁。
南音没注意到，身后的康熙看向她的背影，手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御医已经没有办法，若南音再无法，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南音跟着梁九功进了屋，这里有奶妈有稳婆有御医有宫女，真是济济一堂，南音一个正常人进来这屋子里，都觉得憋闷得慌。
其他人本以为梁九功亲自引路的，是个什么民间神医之类的，结果一看，只是个掌事级别的宫女，顿时十分失望。
只是，有梁九功在，其他人嘴上是不敢说什么的，眼神确实赤裸裸的怀疑和嫌弃，显然并不觉得南音这样一个小小宫女，能对小阿哥的情况有办法。
南音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态度，直接走到小床前，去看小阿哥的情况。
打眼一看，南音就确定了小阿哥是呼吸窘迫了，小阿哥如今身上青紫更厉害了，张着嘴喘着气，一副想哭哭不出来的样子，憋得难受。
南音问系统：“我记得，历史上雍正帝的第一个亲弟弟，是六岁才夭折的吧？”
系统应答道：“是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新生儿窘迫就不该发生在这个时候呀，南音有些不明白。
见南音发呆，梁九功低声问道：“姑姑，你可有看出来什么？”
南音道：“小阿哥呼吸不上来，他的肺有些问题。”
这么浅表的事情，其他人早就看出来了，康熙也知道这事儿了，梁九功期盼道：“除了这个，姑姑可有办法救小阿哥？”
南音抿住了嘴，救她当然有办法救，可是她不想暴露自己，因为要救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症的孩子，就需要用到保温箱、检测仪器这类医用设备，还要用上一些药物。
这些她能跟系统兑换，但是她不能直接拿出来，因为她没有办法解释那些东西的来源。
见南音一脸为难，梁九功道：“若姑姑没法子，直说也无妨，圣上不会怪罪的。”
南音此时陷入了天人交战，她要守住自己的秘密，守住系统的秘密，可是她难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脆弱无助的小生命，就那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梁九功也看出了南音的不忍和难受，道：“姑姑可以再看看小阿哥，我这去转告圣上一声。”
康熙也是在外间急切地等待着消息，梁九功也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梁九功刚转身，南音忍不住喊住了他：“公公，请等等！”
梁九功重新转过身来，有些期待地看向南音。
过了好一会儿，南音才下定了决心，道：“我自己去和圣上禀明情况。”
梁九功顿时觉得一阵遗憾，本以为南音是有办法救，只是困难太大所以在犹豫，没想到她是想自己去圣上跟前撇清关系。
南音出了门来，梁九功跟在她身后，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接收到了康熙的目光，梁九功轻轻地摇了摇头，康熙有些失望，但并未表现出来。
南音没发现他们之间的信息传递，走到康熙的跟前后，行过礼后才道：“圣上，奴婢已经看过小阿哥的情况了，小阿哥是因肺有些问题，才会如此的。”
这些，御医已经诊断出来了，所以康熙早就知道了，他语气中带着疲惫和失望，道：“我知道了，你若是没法子，就先回养和殿去吧。”
南音道：“奴婢正要与圣上商议此事。小阿哥的情况，奴婢知道该如何解救，只是……奴婢有一个要求。”
康熙十分惊愕地看向南音，南音竟然说她有办法？
梁九功也一脸震惊，他看南音刚刚在里面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把握的模样啊！
康熙语气中难掩激动，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南音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道：“奴婢想将小阿哥带去养和殿救治。”
南音想救小阿哥，因为她无法在自己有办法有能力的情况下，还对一个小生命的逝去而坐视不理。南音想明白了，如果她不出手救这个小阿哥，她可能会内心谴责自己一辈子。
可是南音也不想暴露了自己，特别是在这封建社会，她一个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的小宫女，不能暴露自己的特异之处，若是拿出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医疗设备，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医学能力，恐怕会成为许多权贵眼中会续命的人。
许多有钱有地位的人，对寿命的追求有多极致有多变态，南音上辈子是见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