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凤凰’变‘麻雀’(1 / 2)
计卿城虽然有点不大能理解这些名士的风雅活动,但她还是能明白这个活动到底是个啥意思。
这不就是上个文明里,某个博主开个帖子,下面底下一帮人在底下跟帖嘛,要不怎么说古代人娱乐活动少,这么无聊的没事干。
卫星瑶继续说道:“后来,知道此事的名士文人越来越多,来澜庭榭观摩诗作,题诗留名的人越来越多,渐成佳话。”
“师叔好文,出口成章、七步可作诗,文采斐然,与四师叔的书道可谓当世双绝。即使师叔已致仕,但仍然喜欢凯康放歌,结交各路名士,这些年来,师叔谨遵师祖教诲,虽已致仕在家,但仍然忧心朝堂政事,偶发现澜庭榭中有诗作极佳者,便向门生故吏保举人才,或有恰逢赏识,便被留在身边做个师爷,伺候笔墨文书。”
“此消息一出,无数文士墨客更有了来澜庭榭题诗的热情,渐成了一桩盛事,毕竟北乾现如今选拔官吏居多还是论家族门第为主,考功名仍然不成熟,现如今多了澜庭榭唱和这一桩盛事,哪些自负文采的书生那个不是摩拳擦掌,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在澜庭榭唱和上一举夺魁呢?”
计卿城说道:“所以你们三人这么着急要赶到东津城,就是为了这事?”
有点奇怪呀,面前这三人不都是世家门第的孩子,就算是为了当官也不至于这么关心这种事情吧。
彼时选拔官吏,仍然是以评定门第为主,虽然莲溪先生大力推行的考举功名已成大势,但毕竟为时不长,想推翻维系上百年的门第规矩哪有这么容易。
可以看出,所谓的澜庭榭唱和就跟招特长生一样没有差别,但就算是能够脱颖而出,所获得的无非就是木子白的保举罢了,木子白文坛上的名声可压不住上百年的世家大族,也不及尊师莲溪先生的清名,何以引得这么多世家大族的闺中小姐也趋之若鹜呢?
而且听起来,前面几位脱颖而出的,也就是当个师爷罢了,虽然师爷离权利很近,但毕竟不是个正式职位。
陆琬婧接过卫星瑶的话头,继续说道:“若是往年,我们当然不去凑这个热闹,只是今年,甚至以后,澜庭榭唱和都很特殊了。”
卫星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数月前,陈由之向皇甫陛下上书,提议设立翰林院,行起草诏书、修书撰稿之职,所选拔人才皆以文采辞藻为上上之选。”
“考举功名考试内容并非仅以文章见长,无论是评定门第还是考举功名都不符合选拔翰林院士子的要求,于是木子白师叔向皇甫陛下谏言,不妨由他向朝廷举荐,评定标准,不妨以澜庭榭唱和为考题。”
计卿城这才焕然大悟,原来自从今年开始通过澜庭榭唱和的人还能得到正式官位,而且还是直接入皇帝陛下身边伺候文书笔墨,难怪连闺中小姐都趋之若鹜了。
在上个文明的封建史中,皇帝往往想要打压某个机构或者某个人,往往就会先去宠爱某个人或者临时设立某个机构,然后有啥事情不讨论,总是专门去找这个临时机构或者某个人去讨论,久而久之,这个临时机构就会成为权势滔天的衙门,而某个人就会成为这个权势滔天的临时衙门的头头。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天下士子门第总是习惯性建立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位统领一切,因此君主的喜好往往就成为了平衡权利的、重新排列格局的开端,大概这就是为什么统治者总是喜怒不显于色,或者有些统治者情绪特别容易激动的原因吧。
“而且今年的澜庭榭唱和,除了木子白师叔,还有陈由之师叔也会来参加。”
莲溪先生门下有十一门徒,个个人中龙凤,此次澜庭榭唱和竟然有两个门徒来参加,足可见此事分量之中重。
这就难怪为什么这些闺中小姐们都要争先恐后来到东津城参加澜庭榭唱和了,可以入翰林院,为皇甫陛下的近臣,这可是大大的荣誉,毕竟皇帝身边待着的不是太监宫女就是妃嫔了。
计卿城也明白,选官制度往往在背后体现的是皇权与世家之间的权利斗争,莲溪先生看起来是和皇甫陛下是一伙的,那么这些参加澜庭榭唱和的人恐怕不单单只是想入翰林院,更多的也是有着想拜入莲溪先生门下的心愿吧。
计卿城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也去澜庭榭见见各位的文采卓绝了。”
三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三人刚刚脱险,倒不会立刻变得难以接近,而且四人的目的地也是东津城,兴许过不多久,将来四人还会在东津城见面。
计卿城也想去看看,至少见见世面,顺便她也想见见看哪首始终无人超越、并且不知作者的诗作究竟有多好?
还能比以前高考的时候背的诗写的好不成?
“既然如此,不妨你与我们一起上路吧,也是有个照应。”卫星瑶大方想计卿城邀请,想来也是觉得与计卿城亲近,倒是陆琬婧和凌谨年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若是往常,或许计卿城就答应了,但是现在有这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婉言拒绝了。
计卿城与卫星瑶说好,便打算带着六居先行离开了,而卫星瑶与陆琬婧、凌谨年三人带着家臣将韩掌柜、韩三老还有一干猴子猴孙们一起捆了,打算带到东津城交给官府,毕竟这些人拐卖妇女众多,也不知是否有残害性命的事情,不过有这三个大小姐说话,想必结果已知了。
计卿城回到客栈前,彼时火已然熄灭,客栈也被烧得黑乎乎了,分不清楚原来是什么模样,客栈中的年轻人也都被带走了,一座小镇瞬间空旷,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就连畜牲也没来过。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老妪还没有走,原本她也应该是被押走的,只是计卿城出面保住了她。
见到计卿城来到身后,老妪似是吃了一惊,慌忙微身准备行礼,计卿城赶忙将她扶起来。
老妪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感谢你救下我这条性命。”
计卿城看着老妪披头散发,仍然看不出头发下遮掩的面容是什么样,但她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了,说道:“其实,她们都已经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出来。”
老妪有些不理解,抬头看着计卿城。
计卿城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但还是解释道:“这次我们四人身入贼窟,看上去是因为我和我的家臣找到了客栈里暗藏的暗道,才从火堆里逃了出来,但事后我想过,就算没有我和我的家臣,他们应该也逃得出来。”
不管老妪惊讶的眼神,计卿城走进厨房里,这里就是当时她们三人的家臣在这里躲着火灾的地方,这里现在已经被烧得一片漆黑了,看不清楚被烧之前这里的样子,计卿城凭着记忆扫开其中的一处灰烬,露出了一处微微凸出的裂痕,裂痕上插入了一根铁棍。
轻轻一掰,暗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