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2)
第97章
全民公投的的结果以82%的赞成率通过后,坎瑞亚的女王开放了所有自律机关的使用权。
“让开!我要见陛下!”戴因在议政厅外的长廊厉声警告,情绪冷凝到几乎要拔出剑来,“即便是战争也不应毫无引导!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坎瑞亚已走上取死之道!!”
战争机械的激光炮首先穿破的便是邻国须弥的港口,爆炸声震耳欲聋,被击穿的商船在人群惊恐的呼喊中缓缓下沉。
人们惊慌茫然,却见裂变武器金红的强光飞过他们头顶,奔向遥远的雪国。
寂静的长廊之中,金发白裙的少女和温吞微笑的外交部长并不言语,他们只是挡在议政厅的大门外,沉默而坚决。
“杀!杀了他们!血仇当以血报!”混乱血腥的场面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坎瑞亚高度发展的城市高楼林立,人口膨胀,却经不起神明一点点的威能。
垮塌的居民楼、联系不上的亲人、街头哭泣的孩童……,他们曾在血淋淋的废墟中惊恐仰望突降的神,现在终于也由他们做这无常的侩子手。
“离开这里,戴因。”荧漠然警告。
但戴因没有离开,反而连芙尼娅也赶了来求见陛下。唐宁有些无奈地轻轻叹气,随后笑意不达眼底地祭出法器,眼见一场内斗避无可避,议政团的大门传出咔哒一声,似乎从内解锁。
唐宁思索片刻,笑吟吟地收起法器,与荧一同让开道路。
“陛下!”戴因与芙尼娅闯入议政厅,几乎是刚见到位于上首的林浔,便单膝而跪,“请您收回成命,民众大多都只是被煽动,才会作出这种决定。人民…人民只是过于悲伤……”
“陛下,眼下发起战争并不理智,七神决不会袖手旁观。”哪怕是从未质疑过女王陛下任何政令的芙尼娅,此时也不由忧心忡忡。
两人说完话,议政厅里安静下来。
戴因抬头,才看见宝座上的君王在认真的看书,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发言。戴因不由加快语速,“陛下,已有民众驾驶自律机关袭击七国,如果再不阻止……”
“嗯?”正在看坎瑞亚诗歌集的林浔抬头,笑了笑,“有人愿意踏出国境线了吗?”
她一副微妙的感到欣慰的神情,又摇摇头,“敢出门是好事。”
坎瑞亚在地表复国近半年,未有一名坎瑞亚的人民再愿意踏入神明属地半步,明明被仇恨与愤怒支配着,又活得好似被打断脊梁的狗。
戴因为林浔的不为所动极度失望,“…陛下,您已经不在乎坎瑞亚的未来了吗?”
林浔将手支在长桌上托腮,看起来散漫又慵懒,她只是问:“戴因,你知道五百年前死了多少坎瑞亚人吗?”
坎瑞亚在林浔的加点下触发了太多次移民和人口.爆发事件,任何一个城市的人口都密集到能超过七国任何一国的人口,可即便如此,人口从8500万骤缩至980万仍旧是个可怕的概念。
再怎么去指责或安抚人民的情绪,
都不该避过这些冰冷的数字。
戴因沉默片刻,
却反而更加理智,“那您就要看着仅存的人民以自我毁灭的方式来实现这种扭曲的复仇吗?”
林浔托着腮没说话,看上去像发了一会儿呆。
戴因也不再劝了,他向林浔告罪,告知她他会带领黑蛇骑士尽力阻止这一切,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宫殿。芙尼娅六神无主,只不安地望着一手教养她长大、如姐如母的女王。
而林浔还是像在发呆,她坐在空旷的议政厅里,十二把高背椅有十把空空落落,宽阔反光的桌面上只放着一本书与一块怀表。
风从窗外吹动书页,诗歌集翻至一篇执炬之年的古老诗歌。
「永夜之中,于你我的眼眸点燃第一束火把;
深黯旧梦,藏尽生命的倒影和折不断的骨头;
让时间带走我们深爱的一切——
带走永恒的梦;
带走氧化的歌;
带走众生的名字与坠落的光;
我们终会与万千星辰一同闪烁,无需再向谁证明什么;」
林浔平静看完,还是想不明白这群家伙为什么这么倔。平时来攻略她的时候花样百出,关键时刻却一点都没学到他们女王陛下的圆滑与聪明,还没等到变成怪物,就已经死在了战争之中。
在坎瑞亚复国的次年2月17日,一直沉寂无声的古国发出狰狞濒死般的咆哮,开始了针对神明与其信众的自杀式袭击。
七国的武装力量迅速组织抵抗与反击。
20日,装备裂变武器的遗迹巨像与对地作战用空巡机械加入战场,在压倒性的火力下,各国在前期取得的优势转瞬丧失。
神明加入战场。
战争机械被逐个毁灭,热武器爆炸的硝烟染黑了天空,虽然坎瑞亚本国仍处于连雷神摧山断海的一刀都无法动摇分毫的无解状态,但坎瑞亚的攻击已然衰颓。
25日,在战火中爬上枫丹审判庭的坎瑞亚人高举手中的玻璃罐,在疯狂的呐喊中将其砸碎,恐怖无解的默示录病毒开始蔓延。
3月2日,提瓦特近半人类因晶化失去生命,末日之景荒芜残酷。
3月4日,璃月仙人及时干涉并收缴卡侬的手记本,血月未能降临璃月土地;禁忌的曲调则开始在纳塔的街头演奏。
同日,七神再次降临坎瑞亚。
而坎瑞亚的王始终坐于王座上,见水幕国境之外浓烈的元素力几乎遮蔽整片天空,也只是打开手边的怀表,懒散地看了看时间。
建国保护期内的坎瑞亚,神明亦不可撼动。
停留在国内以为亡国之日重临的民众欣喜而迷茫,曾在神明威能下无法抑制的产生出的恐惧敬畏之心,又开始动摇。
3月5日,坎瑞亚在七神封锁下放出了禁忌知识。
“…还是进不去吗?怎么办!怎么办!!”坎瑞亚国境外,派蒙慌乱到几乎哭出来,金发旅者
则沉默地看着牢不可破的水幕结界。
短时间发生了太多翻天覆地的事,旅者心中也有太多滞涩翻涌的情绪,但现在无论如何表达都已经词不达意。他们已与戴因见过面,现在的情况唯有林浔能喊停,但他们却连林浔与荧的面都见不到。
“提瓦特…真的会毁灭掉吗?”派蒙恐慌地问。
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之前还能安慰一下派蒙,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到底想做什么?
旅者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林浔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在摘星崖上快乐地说着对海滩的喜爱;她在踏鞴砂说报复世界的事下次再说;她在化城郭说起每次濒死时会看见的树………
空在连日来高强度的战斗与思考下感到一阵神经阵痛,忍不住扶住头闭上眼睛,可却在此时忽然感到一阵清风拂面,耳边传来市井平和的闹声。
他下意识睁开眼,却见眼前突然出现了凯瑟琳的脸。空猛然后退一步,观察四周,只见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璃月港安好无恙的街头,冒险家协会的门店正在眼前,仿佛是对他的举动不解,飞在旁边的派蒙问:“空,你怎么了?”
“派蒙?”空愣了一下,但得益于花神诞祭的经验,他迅速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林浔呢?”
“林浔?”派蒙被空急切的态度吓到,懵逼地答:“她不是跟荧回坎瑞亚了吗?…你怎么了,空,你的脸色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