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4. 黎明93 混战场-我爱她,因为她像爱……(2 / 2)
不是说不好吃,只是她实在有点困。
连美食都没办法缓解她的睡意——这餐厅确实有缓释精神压力的作用,但长期缺眠的负面状态显然不能轻易消除。
“不知道。”执政官面无表情道。
那个眼神很有“你不是来吃饭的吗”的讽刺。
阿黛尔对于刚才所说的某人“无趣”没有丝毫反省之意,她用手托着下巴慢慢道:“不像是执政官大人的风格啊。”
银发者目光一凝,对于她的挑衅没有作出别的反应,只是凉凉看着她。
她笑了笑,忽然问:“‘贪婪之门’还能开未知之地的通道吗?”
原本能去未知之地的坐标“猩红之种”被她吞了,不知道他现在的能力是哪种状态,按理说他在绯红星域多年,绝大多数地方都留有足迹,源星周边的星圈应当都在能力辐射的范围之内,但是她不能确定,靠近中央星域的那些地带他是否也能行走自如。
执政官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离开源星几天,”阿黛尔说道,“但你肯定不会放我一个人?”
这种不得不绑定的状态其实叫他俩都很烦躁,如果可能的话,彼此都不想窥探对方的隐私,特别是当这种致命的冒犯变成双向的时候——阿黛尔甚至都开始期待起对方准备的大招——要是真能解绑,那她也很乐意尝试。
执政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去哪里?”
“看目标的回应,”她懒洋洋道,“我就是提前通知一下而已。”
柯冬那边的接洽透露出一些不错的回应,她好像真的能够把柯冬从中央星域搞过来……后续情况当然要再度联络之后才得知,但是她已经做好带着绯红执政官前去的准备了。
毕竟她也没办法摆脱他!
总归,执政官的人品还是可以的,除了记忆这回事他是绝对没办法妥协,他也不会过分刺探她的私人空间。
白狮毕竟是独立的军团,她有她自己的立场,执政官愿意承认这一点,并且准许她保留自己的利益,这其实就是一个优秀的“盟友”该具备的最高级条件了。
如她所料,执政官并没有问下去。
阿黛尔当然也就礼尚往来地没有继续发问。
她又吃了点东西,还是觉得困。
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又开始托下巴看对面。
执政官并没有点吃的,这家伙在某些地方的顽固真是一种令人费解的东西,所以这一行看上去就是纯粹陪同她出门而已。
在蓝绿色的背景中,他披散而下的银色长发并未沾染丝毫隐晦,上方流转的光色反而更加优雅静谧;她很少关注对方的长相,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家伙都好看得过分。
唔,好像想到了某些糟糕的人。
她坐直身体,不经意地擦去眼睛前的水雾,换做双手托下巴。
“中央星域还不给准话么?”状态原因,她就算是讲正事都带着闲懒的口吻,“什么时候出兵?”
对面之人那一副冷淡的样子就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
但她问了,他也就答了:“你以为谁是那个‘阻碍因素’?”
中央星域与绯红星域有特殊的联络渠道,并非借助天网实现,而是某些精神天赋联结形成的远距离通讯网——她一直觉得,其实绯红星域也挺防着“月神”的——正因为没有面对面交流,有这种第三方转述的因素存在,所以彼此之间的沟通也没有实现得很直接很迅捷。
但中央总督的态度明摆在那,他就是借口发挥,想要谋得更多的主动权。
之前是拿阿黛尔做借口,在发现“异种”与深蓝星域的异状之后,他更不会等闲冒进了。
阿黛尔一点都没有自己就是“借口”的觉悟。
在这种牵扯到全域利益的大事面前,感情是最浅薄最无用的一层算计,连作为借口出现都叫人想要发笑。
“我想知道有关深蓝首脑的情报。”她说。
执政官这回有些惊讶了:“为什么?”
“我近来的运气实在很糟糕,”她慢吞吞地说道,“鉴于这种情况,我认为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毕竟我对于深蓝星域完全没了解。”
执政官看向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就像是她说出了什么很意想不到的东西一样。
他甚至挑起了眉毛。
阿黛尔也假笑地扯起了嘴角:“你看,我要是运气好,这会儿我应该在晨星要塞。”
潜台词,就是运气不好,才会落到中央总督手里。
就是运气不好,这会儿才会不得不跟执政官绑定。
从中央总督跟执政官手里都过了一遭了,觉得将来也许会不得不跟深蓝的“圣者”打交道也是可以想象的事。
“你并不参战。”执政官语带深意地说。
这哪说得好。
特别是无命那贱人似乎跟深蓝扯上了关系——阿黛尔总觉得自己或许会有被迫前往深蓝星域的情况。
“我也想。”她平静地说。
执政官盯着她看了片刻,讲条件了:“多尼恩塔有个情报,一直让我很费解。”
见对面主动提起中央星域,她都觉得意外——毕竟以他对某个人的忌讳,他一向不喜欢提到那位。
“什么?”
执政官说道:“对于无差别‘魅惑’这种说法。”
中央总督对她的迷恋,完全是无法理解的一件事,或许也有可能是某种伪装或者夸大的说法,但她的逃离,对中央总督的影响之大也是货真价实的——所以,某个滑稽的情报就显得十分怪异。
据说,所有看过她的人,都会被她的能力“捕获”——那是一种无差别无底线无法理解的“魅惑”。
所以执政官为什么会好奇这种东西呢!
阿黛尔有些头大,想了想说道:“我无法解释。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相当于是一种‘诺尼丁现象’。”
生物的自我保护机制。
就跟无命的“涡轮”状态类似。
比如一种名为“诺尼丁”的鸟类,鸟喙甚至能撕裂钢铁,非常凶猛,但是雌鸟在孕期非常虚弱,基本不能动弹,必须依靠雄鸟喂养才能生存,但是这个时期,它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让它的天敌十分厌恶,以至于主动避离不会靠近。
“之前我的精神力被‘智芯环’完全封锁,生理机能或许为了自保,产生了某些奇特的现象,但我本人是无法感应的,”她慢吞吞说,“但在我找到办法让部分精神力避开‘智芯环’的限制,能够使用一点能力之后,那种现象也逐渐消失了……”
所以她回到源星之后,没有出现那种走到哪影响到哪的情况。
她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执政官又看了她片刻,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说法。
他开口:“圣者的情报很少。深蓝星域封闭、混乱,不与外界沟通……它们的科技也令人费解,我们很少能探知到深蓝星域的情况。”
“但你们肯定用各种手段探知了不少情报,打深蓝主意的事,也不可能只是一天两天。”
阿黛尔歪着头说:“据说五年一度有一个‘联邦首脑峰会’。”
“他不是真身出现。”执政官说道,“每一次。”
她眨了眨眼。
“很难解释清楚。”他说,“我会让边航整理过后给你。”
所以总理大臣就很无辜,执政官明明有秘书处可以使唤,但每次还是习惯直接给他下任务,由他将任务再行分配处理,再向执政官负责。
阿黛尔开心道:“好哦。”
执政官移开视线。
视线环顾一圈,没有地方安放,餐厅虚假的背景提不起任何兴趣,便将其投放到头顶的海洋。
但是很快他就猛地挺直腰身,低下头直视对面的人。
她保持着手托脸的姿势,竟然睡着了!
在他如此直白的凝视之下,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显然不是保持意识清醒的小憩,而是真正的入睡。
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却依然掩不住淡淡的眼圈。
妆容适当压抑了几分倦怠,但睡下时,那种梦幻泡影般的脆弱与破碎感就更为鲜明。
这是与她醒时的从容自信完全相反的姿态。
他的手指动了动。
他知道他得动手了,迟一步她就会被拉入“猩红之种”的记忆,这对他非常不利,但此时此刻,他确实出现了极不可见的迟疑。
真糟糕啊。
……
后台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银发的身影站起身,走到另一边,伸手将珊瑚椅上的人抱了起来。
激动的心都要吊到嗓子眼了,那画面极有叫人昏眩甚至是晕厥的张力。
直到有人眼尖地发现:“等等,蕾拉大人睡着了!”
所以之前觉察到她总是托着头又或者揉眼睛的姿势,透露出来的信息确实是倦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执政官抱起她了!
“快快快,拍照,找角度,这一段必须拍!”
“效果太好了啊啊!”
红圈撕开空间,他抬脚迈了进去,速度极快,很快就连人带能量都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人们无意义地尖叫。
老板咬着指甲还是在怀疑人生。
她以她“独醒”的智慧与眼光,得出了一些意外的结论,但又不太肯定自己的认知正确与否。
那些风风火火的八卦一定不是真的,但是这两个人……还真的有些奇怪的猫腻。
执政官对蕾拉大人的容忍度很高哦。
特别特别高。
真怨不得人他人误解——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如此专注,他与她交谈时,即使是漠然的神情都充满耐心,他甚至会犹豫自己想做的举动是否可行。
她很想淡定下来,理智且平常心地去思索所见所闻,但脑子被那些尖叫搅得一团糊涂。
不行!
她还是磕到了啊啊啊!
……
梦境又分成两半。
梦的前半段,她跟着他行走在过去的时间中。
流逝的片段没有明确的秩序。
一会儿是帝国崩塌,人类的世界混战一片,他在乱世中成为黎明前的火把;一会儿又是边缘星灰蒙蒙的雨天,他拖着狼狈又疲惫的身躯坐在车行的台阶前,青涩的脸上是对未来茫然的平静。
梦的后半段,他困在她潜意识中看海。
或许是因为刚接触到“珊瑚海”,她的潜意识层面出现的意象全是水。
“你到底在哭什么呢?”他问道。
蜷缩在一起的少女流着眼泪说:“好痛啊。”
“哪里痛?”
“到处都好痛啊。”
这回他真是被困了很久,因为他完全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他拖着这个少女走遍了这片蓝汪汪的意识空间,两个人都湿透了,被水浸得身体沉重,再走不动一步路,还是找不到出口。
而她红肿的眼睛里竟然还在流泪。
执政官木然地看着她哭。
没完没了。
她脸上那些伤心、委屈、沉默、倔强与哀恸完全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直到某一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人为什么会哭泣?
因为想得到安慰吗?
他很快有了新的想法,但所有的知觉都在抗拒自己将要作出的举动。
直到他终于无法忍受再被围困下去——僵硬伸出手,拥抱住她。
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
少女顺从地靠在他胸口,还是在哭。
她的眼泪竟然是滚烫的。
与整个世界的意象之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官。
“别哭了,”他无奈地朝着人脸上吹口气,学着某种安慰的姿态,“痛痛飞走。”
她吃惊地看着他,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淌过脸颊。
然后她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
“真的好疼啊。”
她天真地问道:“死亡可以带走疼痛吗?”
“不会,”执政官冷酷地说道,“死亡只会带来更大的疼痛。”
“那我不能死。”
她说道,然后又小声地哭:“但真的好痛啊,每一天、每一刻都好痛啊。”
他又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背。
然后这个意识层忽然碎裂,现实的记忆显露出来。
穿着宽松白袍的身影坐在医疗台上,全身连满了监控身体机能的线路。
医生低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叹息地说道:“……这些药物不能再摄取了,抗性太高了,大剂量只会对脆弱的内脏造成更多伤害……同时也要尽量减少镇痛成分的摄入,再这样下去会损伤神经跟大脑……”
她平静地听着,神情自然,看不出痛楚,也没有落泪。
“我明白。”她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