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14.路问×艾嫒(1 / 2)
路问压根没去什么公寓,也没去见什么向茜,他去了他的酒吧里,坐把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倒。
他和向茜,不过各取所需,他被催婚,她也是。
初见时,向茜那个眼光毒辣的直接就说:“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人,不是很乐意来相亲?”
他讶异地挑眉,“哦?那、又如何?据我所知,向大小姐似乎急需一个伴侣。”
因为她是同性恋,一不小心就会被家里长辈发现。
虽然同性恋无罪,可是她的长辈可接受不了,一旦发现,只会剥夺她的继承权。向家家大业大,子孙众多,争得你死我活的,谁想失去继承权?
而她又正是热恋期,来个明面上的伴侣加以掩饰简直急迫。
两人一拍即合,临了了向茜又忍不住八卦,“你家同我家不一样,你父母开明得很,都是很好的人,既然有心上人那为何不直接挑明?何须跟我演这一出戏?”
她眼珠子一转,促狭道:“难道,你也是……?”
路问脸色骤然一沉,“这就与你无关了。”
向茜识趣闭嘴,只有一点,“我常外出过夜,有时还需你掩护一二。”
路问在外是有房子的,离公司也近,本来就常去,掩饰一二于他而言不算难事,只是多一句话的事,跟葛云荷说一声,以免葛云荷和向夫人聊天时对不上就可以。他爽快答应。
后来发现,向茜真是有点纵欲过度,不过两人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儿罢了,他也没多管。
只是,可能会让家里误会的有点多。
也会、让她误会的有点多。
路问眸光一黯,接着喝酒。
任家……
他去查了一通,任家少爷倒也是个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独挑大梁,在海外开疆扩土,做得风生水起,怪不得他妈会看上,在同龄人里的确算是个很优秀的。
任夫人和葛云荷又是闺中好友,只是近些年不在国内发展才渐行渐远,作为婆婆也肯定不会薄待了艾嫒。
艾嫒作为路家养女,实质上换做任何一户人家她都无法仰仗路家拿到这样好的婚事,所以路长平和葛云荷是真心待她很好了。
路问扯了扯唇,又叫了一瓶酒。
别人一杯一杯,他一瓶一瓶。
好在这是他酒吧,想喝多少喝多少,喝醉了也有人管。
半醉半醒之时,手机响动着,他按掉,就继续响。
路问不耐地接起,传来亲妈着急忙慌的声音,“路问!艾嫒走了!她留下一张纸说要回老家去了!现在应该在机场了!”
路问酒醒了一半,吓得惊站而起,“什么?”
“晋城机场,你知道怎么走的吧!”葛云荷说完就挂断,任由路问一心波浪翻涌。
葛云荷喘了口气,拍着胸口,跟路长平说:“我真是哪天就被你儿子气死了!他明明喜欢艾嫒,为什么就是不肯去说明了!早点在一起不好吗?我还能早点抱孙子呢!”
她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联系着艾嫒。
艾嫒说想回去看看,相亲的事以后再说,摆明了只是回去散散心,可她偏不告诉路问,只告诉他艾嫒要走了,要回去了,字里行间皆是艾嫒再也不回来的意思。——她就是要叫他误会,不把他逼到死路,他还真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敞开心扉。
跟向茜的一切,是真是假,她难道不知?
去路问的公寓里给他送过吃喝,一点女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她差点被气笑了,差点还真信了,傻傻地在那里等着抱孙子!
路长平抖抖报纸,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路问怎么想的,那个脑子就好像横着一根死脑筋似的。
路长平又问,“艾嫒成了儿媳妇的话,你心里舒坦不?”
这在外人眼里难免有闲话,会说他们养了这么多年艾嫒就是为了养个童养媳,别有用心,又或是说他们不要了脸面,女儿都要变成媳妇来。
葛云荷睨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女儿变成儿媳妇,我还不用去操心婆媳关系了,怎么会不舒坦?我告诉你,换了别人,这婆媳关系可不一定好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大方方什么都不计较的人,我心思敏感的很,你是知道的。艾嫒是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她懂我,也习惯了我,我也知她懂她,就这样成了婆媳,再好不过。”
路长平欣慰一点头,抚掌笑道,“这样最好。现在就看你儿子的本事,能不能追到人,否则呀,艾嫒就是一辈子的女儿了。”
葛云荷嫌弃地撇开眼。
他要是可以,也不至于一个屋檐下二十几年,到头来关系也没确定,人也留不住。唉,太笨了。
路问急匆匆拿了车钥匙要走,酒吧负责人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拼死拼活拦住他,自己送他去机场。开什么玩笑,喝酒喝成这样还想开车?!
飙车一样的,一到机场,路问下意识就要打开车门冲出去,手触及车门把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他以什么身份去找她?以什么身份去拦她?
他不知她是何心意,若贸贸然挑明,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会不会说他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实际上却是个惦记着妹妹的违背纲常伦理之人。
负责人与他相交五六年,多少知道些什么,这个人心里藏着个人,此番不管不顾地来机场,应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了。
此时此刻又做犹豫,真是——
“兄弟,我真心劝你一句,想去就去,有些人晚了可真就没了。”那人一叹,“你说说你,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你这样的在相亲市场上不知道有多吃香,放在女人堆里那就是一块肉被恶虎疯抢的情形,可谁能想到你堂堂路大少爷竟然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尽管说出来试试,指不定、人家也喜欢你,那可不就皆大欢喜了?”
路问心中微定,一直以来,其实他隐隐能察觉到些什么。只不过是他胆小,是他胆怯,不敢捅破窗户纸,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且踟蹰着,被那人硬是给推出去了。
“再不紧着点去,你老婆就真丢了!”
下了车,就像是触动到路问某条神经似的就往外冲。
这是晋城最大的飞机场,占地面积毋庸置疑,可他不知她在哪。
身前灯火通明,一片白炽,身后车水马龙,一片热闹。
唯有他似孤家寡人,长身直立于此,尽显落寞气息。
他若找不到她,她就走了,可能,再也不想见他。
一想到此,心头便似绞肉之痛,窒息感满盈。
他不再犹豫,不管不顾地就往里冲,身侧拳头紧攥,抱着莫大的决心。
若找不到,那他就跟着去。反正,此生决计不可能就此毫无交集。
他不允许。
机场偌大,人流众多,艾嫒此时不过是万千人中的那么一个,平凡又普通,没有一点不一样。她闲闲地拿出手机,想看本冷静一下。
可是满屏文字,满屏她最喜欢的字,可她却不停走神。她好喜欢他呀,喜欢了好多好多年。可是那就跟一样,都是假的,都是她想太多想得太美好了。现在的她已经到了面对现实的年纪,该脱离幻想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等她回趟老家,等她散上个把月的心再回来,给她些时间,让她想清楚,让她忘记他。
艾嫒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微扬的嘴角含着苦涩。
爱而不得,该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了吧?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傅樱,她和霍饶一那样的爱情,此生若能得,也就无憾了。
登机时间快到了,艾嫒托身边一个面相很友好的阿姨帮忙看了下行李——里面只有几身衣服,不甚贵重,然后就去了洗手间。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深思不属,阿姨看得有些担忧,“姑娘,你一个人去,可以吧?”
艾嫒笑了笑,“可以的,谢谢你,阿姨。”
艾嫒走进洗手间,垂着头一心看路,映入眼眸的是一双熟悉的皮鞋,艾嫒脑海里嗡了一声,默不作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往外退,悄无声息。
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艾、嫒!”
他松了口气。刚才到现在,一颗心跳的跟心脏病一样,还好、还好她还在
艾嫒脚步顿住,动作也顿住,索性不躲了。
她躲什么?她何至于去躲?
只是,他叫她艾嫒,而不是路艾嫒。
他是在断了兄妹情吗——?
这个微小的细节,让自称已经死心的路艾嫒再次失声痛哭,哭得不成样子。
可她又惯是嘴硬的,哭中带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去相亲吗?”
红唇妖艳,从中而出的却字字带怨,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在挑起路问的怒火。
路问将她一拉,不管不顾地就压着往下亲,封住那粒红唇,那粒在他梦里辗转多次,肖想了不知多少年的红唇,唇齿厮磨间,他双目通红:“艾嫒,你敢跑一个试试?!”
艾嫒瞪大了眼,浑身僵硬做不出反应。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
一个她幻想多年的情境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艾嫒却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有的只是慌乱与害怕。这是在机场,人来人往,洗手间更是时时刻刻有人进来,他这是做什么!
她奋力推开他往外跑。
路问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三两步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蹙眉,“跑什么?”
艾嫒眼眶一红,“我想回我的家,反正、你也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