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络新·要你命三千(1 / 2)
“因为你的秘密虽然已传了出去,但话却还没有说完。”络新又答道。
“那倒是!”郭来叹了口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所以若是你心里藏着一个秘密的话,最好不要轻易说出去。
深不可测的水井,才会令人觉得畏惧。广阔无垠的田野,往往才能够吸引更多前来采摘的人们。
虽然秘密藏在心里,久了,多了,都会很累。
但总好过要去死。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郭来看着窗外的黑白无常。
“也许因为我和他们一样,都是鱼!”
“只有鱼少了,另外的鱼才能吃到更多的饵。”络新笑道。
郭来静静地看着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鱼儿为了食物,也是从来都不怕饵上的鱼钩的。
络新为财,而自己,追着的那根线,又是为了什么?
“况且,他们怕你会告诉我更多的秘密。”络新见他看着自己发呆,又说道。
“但现在我并没有告诉你。”郭来收回眼神,看着她。
“你当然并没有告诉我,你知我知。但他们却会担心。”
“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会告诉我。”络新笑道,又用妩媚的眼神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妩媚,眼睛里也闪着光,一种自信的而柔软的光芒。
她是一个对自己有信心的女人。
看着这样的眼神,郭来突然也变得很担心。
漫漫长夜,长路漫长,面对这样的笑容,这样的人,这样的温柔。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抵抗得了多久。
“但我会让他们相信。”看着他突然惊慌得可爱的样子,络新又轻轻笑了笑,仿佛却是在安慰他。
“相信什么?”郭来问她。
“相信我知道的,并不比他们知道的多。”络新答道。
“他们会相信你?”郭来怀疑。
“他们会的!”络新很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郭来还是不明白。
“因为他们拿我没有办法。”
络新给出了答案。
“人总是愿意去相信他们对付不了的人,因为他们奈何不了他,所以只能选择去相信他。”
“这是一道单选题。”
络新又解释了她刚才给出的答案。
“如果是一个对付得了的人呢?”郭来又问。
“那么他们就会一直问下去,问到这个人说出来为止。”
“用各种方式!”
“难道不是吗?”她宛然笑道。
几句话说完,络新轻轻跳下了马车,她的嘴角左扬了扬,看向了在路中间晒月亮的黑衣男子,似乎是在嘲笑他手里的那柄长剑。
郭来看着络新下了车,看着她体态丰盈的身影,在华丽的衣衫下,隐隐被腰线勾勒出丰满臀部的背影,竟然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你也不先问问由来,就要开打?”郭来坐在马车上冲着这个背影大声说道。
“有些人可以先问再打,但是有些人必须先打了再问。”络新笑了笑没有停止脚步。
“哦?为什么”
“因为第二种人跟第一种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第一种是说话的人,而第二种人通常都不太喜欢说话。”
“会叫的狗不咬人,而咬人的狗却不太喜欢叫!”络新又笑道。
“杀人的人通常都不喜欢说话,而这两位,本来就是来杀人的,他们天生就是杀人的人!”络新又再说道。
郭来也不由得暗自笑了笑,狗明明都说是人类的好朋友,但每到骂人,却总是喜欢用到狗。
络新没有回头,边说边向站在路中间的李一寸走过去。
她就象一个在黄昏之后,新月初升时吃饱喝足后拍了拍屁股。准备去和情人相约柳梢。
先谈谈情,说说悄悄话,然后两个人一起手牵手慢慢走个万儿八千步,消化消化,再去找第二场酒局喝到天亮的欢乐单身女子。
而正在“晒月亮”的李一寸,自然就是她现在要找的,可以一起“消化消化”的人。
她慢慢走到“白剑无常”李一寸的身前,看了一眼他手里银色的长剑。对他说了一句话。
“那边有位先生托我问你一句话。”
李一寸斜眼看着三尺之外的络新,没有说话,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他实在是一个能够动手,就绝不动口的人。
即使刚才有两个讲话很大声的人,指着那棵明明是桑树,却硬是要说成是棵“狗”树。他也不会有意见。
即使那两个人再把“那棵树”说成“狗不理包子”,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子。
自从五岁那一次跟村东头七岁的“财主家小儿子”理论了一番,在论赢了过后,自己还是被打得像一朵春天里脆脆的花儿一般灿烂绽放之后。
他就从不再动口。
“反正到头来都还是要动手,不如直接跳过第一场,这样大家都可以省省力气。”
李一寸的想法就是如此。
“他的这种想法,会跟喝酒时会思考要不要去第二场的人想法差不多。”柳三分常常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柳三分很信任李一寸,因为李一寸话不多。
但凡多认识几个人的朋友,都可以理解“话不多”,在很多时候,是一种优点。
跟八卦,背叛,暴露了,没有关系。
只是因为人活着,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事要去说。
李一寸现在也不着急,反正赶路的都不着急,他一个挡道的急什么?
他的目的本就是挡着这条道,他也已经做到了。
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别人要问,他还是可以听一听,他依旧斜着眼,看着这个女人星星一般闪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