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玉藻前·浔阳江口·中(1 / 2)
很多人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处处细心,在细节处去关心体贴,去为对方考虑。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所以就又会有很多人,觉得对方不是那么爱自己。
但他们却常常忘记,世界上的人,有很多种。对爱的表达方式也会有很多种,不会相同。
绝不可能会相同!
所以
如果你觉得他不够爱你。
那么,也许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合适的人,或者是对的人。
茫茫人海!
建议你换一个,当机立断地换一个。
爱一个人,是付出,在恰当的时间里,恰好的付出。
而不是每天的耳鬓厮磨,花前月下。
那样的爱,经不起岁月的洗礼,也挡不住距离的煎熬。
“留下来。”
“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已经住在自己的心里。”
这是郭来的方式。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怕挨揍。”
一一一一一一
“挨揍?”玉藻前笑道。
“你在今晚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谁,就认了我这个朋友?这也还罢了。难道还要帮我打一架?”玉藻前愉快地问道。
她的确很愉快,也应该愉快,这是她应得的,因为她心里也有他。他也在她的眼睛里,在她的心里。
“朋友,不一定非要得认识了很久,也不一定要了解对方。有些人,即使只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就已经是朋友。”郭来也笑了笑。
“何况,我还喝了你的酒。”他又接着说道。
很久以前,很多人都说过。
爱情不需要理由,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或许是一个眼神一句话,或许是一杯酒,又或许是一夜的星光。
更或者只是在下一秒。
又有一本书里说过,但凡存在超过三十年的道理,就是真的有道理的。
而“很久以前”这几个字说出来,通常都已是超过了三十年。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很多人”都说过的话,大概也会是对的。
“而人情最难还,若是平常不认识的人,讨价还价一来一往,没拖没欠没有关系。”
“但我们是朋友,我就不想欠你的。”郭来又再说道。
郭先生大概是在讲道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要以理服人。如果能够不打架,就讲道理,这向来都是郭先生的原则。
虽然他会经常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这个原则。
“因为不需要还的人情,我欠不起。而需要还的人情,我还不起!”郭先生又补充说道。
海风很轻,也很温柔。
看着笑嘻嘻,还在絮絮叨叨的郭来,玉藻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堤坝已决口,便无法再关上。
她眼睛突然变得有些湿润。
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声音也由欢喜变成了哽咽:“你是个傻子吗?你不要走,我也不想要你离开!”
郭来自然不是一个傻子,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很聪明。
他的冷漠,也许只是曾经因为失去得太多,又或者是过去拥有的太少。
他害怕这来得太快太突然的爱情,也同样会去得很快。
玉藻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近在咫尺的双眼。她自然也能够明白他的感受。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都身在江湖,都过得很随意,看得也很开。
而这样的人,却又都很寂寞。
经年累月,已经深入骨髓,渗透进了血液里的孤独和寂寞。
而那种身不由己又深入骨髓的寂寞,会让他们一旦爱上,便不再容易放下。
他们害怕的正是这一点。
所以对于越是在意的人,他们越是不愿意去表达自己的心思。并且通常还会很努力地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这样的情绪会像刀,一旦自己控制不住,往往会伤了自己,也会伤害对方。
而他们都不愿意让对方受到伤害。
江湖虽大,知己难逢。
伤一个少一个!
十月的清风从海上吹入礁石上这小小的亭子,吹起亭后星空下片片芦苇,吹动亭里相拥一红一白两个人的影子。
“左边海滩上有人。”目光闪动,玉藻前在郭来耳边低声说道。她正好背对着海岸,面对着左边的山脚。
“十余丈外,八骑九马,一匹空着。”她又说道。
眼看过去,八骑身影排成一排,列在十余丈外,悄然无声的斜对着海滩。
星光下,几人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
人无声,连胯下的战马也仿佛融在月光与星影中,只偶尔听到战马鼻子呼吸出丝丝的声音。
“八骑九马?他们是我的朋友。”郭来眼睛却是看着海岸的沙滩,他正好面对着沙滩,面对道海上的三艘巨舰,面对着那几条已经划到海岸的小艇。
“前面海滩也有人。”他也轻轻说道。
玉藻前凝神看了一眼黑影里八骑,转过身来,与郭来对着亭外登岸的二十几个人。
两人看去,只见亭子的前方,几只小艇已率先登上沙滩。二十余丈外,三人当先而行,二十几个人跟在身后,缓缓朝着自己所在的小亭行过来。
三批人,却正好站成了一个三角形。
看着亭子里风中闪烁的灯光映照:“是玉藻前!”十余丈外,骑在马上的风间晓看了一眼身旁的风间苍月,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