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暴躁女帝和古板摄政王 吻(1 / 2)
“给朕滚!”
“你不过一个腺体被割的阉人,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干预朕的决定,甚至肖想朕,简直做梦!”
年少的女帝将案几上的茶杯狠狠掷来。
司月魄并未躲,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原地,垂着头,任由那坚硬的瓷杯砸到头上。
额头瞬间被砸青,滚烫的贡茶也洒了些许在脸上,传来一阵剧痛感。
接着瓷杯落地的碎裂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内,随之而来的却是女帝的咳嗽声。
咳得撕心裂肺,殿内的宫女们皆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两旁的贴身宫女急匆匆端水送帕巾。
然而女帝只是一边夺过帕巾捂嘴闷声咳嗽,一边握起茶杯再次掷来,眼里盛着满满的厌恶:“我叫你给朕滚!耳聋了是吗?!”
这一回,茶杯砸落在身边,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弹起的碎瓷片割破了她的脸颊,鲜血瞬间流出。
月魄低垂着眉眼,眼里的阴沉浓郁得化不开。
已经三月有余,这样的坚持得到了什么?
事实上,她其实早就死了。
她是人人臭骂人人得而诛之的东厂厂公,逼死先帝,流放太子一脉,又扶傀儡新帝登基,阴鸷自我,独揽大权。
随后新帝伙同摄政王历时七年终于联手将她除去,让万民拍手称快。
而她,是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剑下。
她心爱的德乾帝——萧清酝。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亲手将她扶上帝位,却又迎着她的冷眼,被她一剑刺穿胸膛。
鲜血染红了她的眼,她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感情,哪怕是一丝涟漪都没有。
但她不怪她,因为自己确实很坏,曾经不择手段,坏事做尽,她确实该死。
所以重来一世她努力去改了,施粥赈灾,轻徭役薄赋税,甚至比上一世更加纵容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结果呢?换来的是对方变本加厉的厌恶和苛责辱骂,以及百姓口中的惺惺作态。
既如此,倒不如随心所欲,一坏到底......
月魄抬手,双眼越发阴沉,用拇指指腹将脸颊上的血液擦掉,随后含入口中。
血液的滋味刺激着她好久未曾运作的疯狂欲,她抬眸看向了案几后的女帝,眼中风雨欲来。
萧清酝及笄不过两年,身上还带有青涩的少女意味,却看起来弱不禁风,娇弱的身躯撑不起风袍,导致衣衫显得繁复累赘。
她小脸苍白,眉若远山含黛,一头乌发用凤钗挽起一半,只一双眼格外凌厉的亮。
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时,那双眼里便更加盛满了厌恶,边低声咳嗽边怒骂:“司月魄,你放肆!”
“岂敢与朕相视!”
放肆吗?
还有更放肆的。
月魄垂下眸子,随后缓缓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官服上的褶皱,边开口道:“你们先退下,本官和陛下有话要说。”
她的声音很轻,是一种诡异的柔,听在众人耳朵里莫名的有种寒意。
宫女们连忙陆续离开,就连贴身宫女也低着头匆匆退下了。
此举无疑刺痛了萧清酝的眼,她死死盯着面前的司月魄,却咳嗽得越发厉害,咳得眼中下意识浮现泪光。
作为君王,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如此丢脸,尤其当那个人是司月魄时,因此一只手死死按着帕巾捂着唇,垂下了眼睫隐忍着。
她胸廓剧烈起伏,摔下案几上的竹卷,朝离开的宫女们狠厉道:“没有朕的命令,你们谁敢退下?!”
“给朕滚回来!”
可惜根本没人听她的,甚至大殿内被小太监们布上了层层屏风,宫女和太监们候在外头,整个大殿里一时只剩了她的咳嗽声。
毫无疑问,这宫里的所有人,包括外头的文武百官都觉得她是卖身得来的位置,司月魄权势滔天,她不管做什么都被打上了她的印记,是她的傀儡。
这皇帝比不当还要来得屈辱!
这一切,都要拜这阉人所赐。
又或者说,要不是对方早就被割了腺体,如今这天下还不知姓什么呢?!
萧清酝满眼痛恨地看向了缓步走来的司月魄。
年纪尚小的她所有的情绪都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和七年后的她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的她冷血至极,更阴晴不定,在这七年时光里学会了隐忍,将所有心思藏在心里,还学会哄着她,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最终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她的胸膛。
月魄的唇角掀起一抹笑,明明是笑,却让人显得阴鸷。
她一步一步走向萧清酝,然后在她面前停下,一撩衣袍,缓缓俯下身。
而满脸青涩的萧清酝则目露警惕,甚至攥紧了手里的帕巾,一手缓缓伸到了背后,边怒斥她:“你好大的胆子,还不退下!”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
月魄直接伸手握住了她拔匕首的那只手,触手冰凉,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匕首更是只拔了一半,被她轻而易举地掰开手指,又一甩,将匕首甩开数米远。
“放肆!”萧清酝急了,另一只手随之挥来,眼中写满了不悦和厌恶。
月魄便又握住了她那只手的手腕,接着在对方双脚踢来时彻底将她压在了凤椅上,压制住了她的双腿。
萧清酝已经几乎动弹不得,挣扎几下便累得不行,那张苍白的脸上浮上了红晕,一双眼更是凶狠地瞪着她,眼里波光潋滟,如同被抢夺了食物的狼崽子。
“总有一天,朕会杀了你的!咳咳......”她偏头开始缓缓咳嗽起来,张着唇喘气,即使咳嗽得几颗泪滑落眼角,却仍然不放弃地在挣扎,甚至满眼愤恨地怒道:
“有本事你就杀了朕,看你如何和文武百官甚至天下交代,你以为就凭你这残缺的身子能坐上这把凤椅吗?!”
“哦?你以为臣不敢?”月魄垂下眼睫,细软的长睫下,那双狐狸眼里是无尽的幽暗。
她扯下自己的腰带,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腕,又将对方的两只手绑在了椅背上,淡淡地看着萧清酝挣扎着暴怒地喊她:“司月魄!你胆敢欺君!!!”
“有什么不敢的~”她轻笑,随后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颌,强迫对方看向她,眸光幽暗,又阴恻恻道:“不要忘了,陛下的命是臣给的,陛下的位置也是臣给的,
我帮你杀了那昏君,帮你杀了害你母妃的那些人,帮你铲除所有障碍,扶你坐上至尊之位,再也不用受人欺辱,你凭什么厌恶我,凭什么如此待我?!”
说到最后,她连称谓也省了,就好像要将心底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她比萧清酝大五岁,自小进宫,被割去腺体,陪着她度过一切磨难,看着她失去母妃,被其他公主折磨,看着她吃尽苦头,身体越来越差。
她怕她终有一日死在那冷宫里,所以离开了她,处心积虑地攀上其他妃子,随后一步步,不择手段地登上最高峰。
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她甚至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绝情,如此厌恶她?
“还能因为什么?”这一刻,即使眼里满是咳出来的泪光,却仍旧遮不住萧清酝眼里的痛恨和厌恶,她甚至露出嘲讽的笑:“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要权,你给我吗?而你口口声声的再也不用受屈辱,却是我每日都活在屈辱中,带给我最大屈辱的那个人就是你!”
“别冠冕堂皇了,你根本只是把我当傀儡,你为了这个位置不择手段......”
甚至为了荣华富贵,当初抛下她,转头就攀上了高枝。
可笑她当时绝望到跳了河......
现在想想,不过一个叛主的下人罢了!
萧清酝闭上眼,再睁开眼时仍旧是满眼的凌厉与厌恶,冷笑着道:“可惜你是个阉人,永远也坐不了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