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晋江文学城 之死靡它(1 / 2)
下一刻, 顾劲臣浑身僵住,惊诧于背后明显触感,在容修怀里叫出声来。
桃花眼噙一汪水, 顾劲臣又惊又羞,眼尾泛起小片红润,几乎感受到了容修对他有感觉的整个过程,感觉海绵体和脉搏一下一下抽搐跳动。
将来感情如何, 要怎么证明, 证无可证。容修的反应好像在告诉他, 有没有感觉, 完全取决于愿不愿意控制。
顾劲臣张着口, 容修, 好了, 我知道了……乱七八糟求饶无数声。
容修眉眼蹭着他的脑后:“我变成这样, 都你是因为现在的你。”
现在的顾劲臣。
以及他们旷久情浓的感情。
没有七年之痒,荷尔蒙也并没有消逝,反而在时间的加持下, 容修身体和欲求正在逐年增长。
以前的容修,确实没有现在这么激烈的反应, 随着与顾劲臣在一起久了,他渐渐领悟到性的愉悦,快意也不断变得更为强烈。
“你懂了么,我是要了你之后,才渐渐地……”容修握住顾劲臣的腰侧, “变成这样。”
两人才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顾劲臣还疲软晕眩地沉浸在被疼爱的余韵里,容修就已经恢复苏醒过来。
“对我来说, 每次感觉都不一样,不论多少次、多少年,都会像这样对你兴奋不已,”容修的呼吸烫了顾劲臣的后颈,叹息地问,“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顾劲臣仿佛羞得无地自容,又好像相当放得开,迎合般在被窝里挪动,并着腿打开,侧过脸,扬着脖子。
容修低笑着捏个梗:“宝贝,是你在玩火。”
虽然被容修这样说,顾劲臣却丝毫没有纵火犯的觉悟,他只是始终如一地喜欢容修,努力去爱,却放出了这位冷酷主唱灵魂里的野兽。
“那,你真的只对我这样?”顾劲臣无辜地问。
“你说呢?”容修说,“都是你的错,你要负责。”
顾劲臣:“……”
“别妄想拿七年之痒当借口,七年后你一样要对我负责,”容修寸寸紧逼,荷枪实弹胁迫他,“也要对它负责。”
一句“都是你的错”,顾劲臣并没有觉得这是责怪。
这就等于是在说,是他开发了爱人对于性的觉醒,反倒令他心里升腾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成就感,使得同样身为男人的他自信心得到了充分满足。
顾劲臣掩不住欢喜,忽然唤了一声“容哥”,声音乖巧地问了一句:“如果你没认识我的话,到现在还是处男吧?”
容修:“……”
容修倾过头,从后靠近顾劲臣耳底,沉声说:“顾老师,你得意忘形了。”
平板里的电影仍在继续,“盛夏钢琴协奏曲”萦绕在卧室,容修侧着身,掐着顾劲臣的腰侧桎梏在身前,手掌托着他膝窝。
没有任何辅助不要紧,叫哥哥也不管用,大概这才是容修在窗前把他灌满的原因,软滑温柔乡吸着他,结合顺利得仿佛天生契合。
一刹那的战栗,顾劲臣俊脸通红,红着桃花眼,耳朵和脖子也都是红的,转头想要寻找容修的目光。
却不经意看到床顶天花板上的镜子!
“我有一个问题。”容修侧身腰力惊人,从背后咬着他耳朵,“如果将来……我的状况不太好,你会和别人做这事儿么?”
顾劲臣扭头红眼瞪他,想喝斥却发出哽咽:“你说的是什么话?”
容修语调严肃起来,“你会对女人有兴趣么?”
顾劲臣不吭声,像是愠怒不愿回答。
“我始终记得,分手那阵子,你还考虑过和女人形婚,你以为我能和女人结婚,能娶妻生子,那么,顾劲臣,你能么?”
顾劲臣:“……”
倒不是生气不想回答,而是有点委屈,也有点羞耻。
视野里的红底绣金丝的龙凤在晃,天花板镜子里的身影叠得严丝合缝,顾劲臣侧撑着身子,扭着头与容修对视很久很久。
拥有过彼此之后,哪怕突破道德底线和一个无辜的女孩成家,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场生理与心理的双重酷刑。
他已经不能给女人幸福了啊。
南方母家那边,相当看重子嗣,还有点重男轻女,可他只想要容修,也只能接纳容修,不停地要,容修,给他,给他。
而向来性冷感的容修,显然也不可能对别人有感觉了。
两个优秀的男人把彼此变成“残次品”了啊……
顾劲臣笑着感叹,并没有怪容修唐突问他过分的问题。
至于容修问出这种问题的原因,主要还是“伦敦红毯”一事难以释怀,因为所有人都说他绊住了顾劲臣的脚步。
眼下看来,何止是事业牵绊,伦常人生都被彼此颠覆了。
两人关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就连见惯风雨的哥嫂都捏了一把汗,一旦引线爆炸,别说绊住脚步、寸步难行了,他们拥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容修还一直对顾劲臣身边的异性追求者而耿耿于怀,比如奥斯卡影后,而眼下看来,激不起爱人性/欲的人,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意识到自己在性方面的优势,容修就彻底充满自信地放开了。
身为承受一方,顾劲臣身体恢复也快得惊人,前一刻还瘫软成一汪水,冲凉时都站不稳,却在容修的爱抚下又燃烧起来。
侧身体位兴意强烈,但容修怕他伤腰,又把顾劲臣抱到了身上。
卧室里微醺氛围灯照着,腰侧被掐出一圈红痕,容修摹挲掌下的细腻皮肤,随着顾劲臣驰骋托起,失神地看着顾劲臣的神态变化。
背部柔韧地向后仰,脖颈扬起优美弧线,顾劲臣化身引颈就戮的天鹅,也像雨夜妖精,他知道容修每个喜好,恰到好处地诱着他。
当他矜持垂眸不看时,容修就捏着他的下巴,强制他盯着自己的脸,那一瞬他害羞又难受,桃花眼要落下泪来。
而当顾劲臣终于放开时,容修又不紧不慢,有意无意地叫着敬语,让顾劲臣抬头看镜子里,说:“顾老师,好漂亮。”
直到顾劲臣眼里噙着泪水,眼尾透着红,浑身脱力往旁栽倒,羞涩呜啼地骂出荤话儿来。
容修伸臂抱他,以唇封口,碾磨着唇舌,然后故作无辜夸张地抱憾:“是你说的,将来换成你在上面。”
顾劲臣哑口无言,仿佛一切是他理亏,可怜兮兮眨巴眼睛瞅着容修,坐不稳地往后仰倒,唤着容修,说他想要。
这声儿简直要人命,看来他注定当不成坏坯子,孟浪戏谑一下子被击溃。
容修托着顾劲臣的背,霍地翻过身,纵身压实:“顾劲臣,你是要我死在你身上。”
大婚喜床绣着连理枝,腾龙飞凤,金光潋滟,艳红衬着顾劲臣的白肤,好似被一腔热血染红的白蝴蝶兰,花开盛极。
不多时屋里又响起动静,那低吟,那哭叫,断续掩了窗外雨声。
顾劲臣唤着声容修,尾音着打颤,凝眼看上去,容修制着他晃荡的腿,额角流汗,紧闭着唇,死死盯着他。
一面墙的玻璃窗、巨大的穿衣镜、天花板的镜子里,无不倒映两条影子,仿佛缠紧的蛇,怎么都分不开。
顾劲臣脑中炸开花,他觉得满张喜床的金丝龙凤都活了,自己在云端曳荡漂浮,天花板镜子里云雨翻腾,容修太生猛,太有力了。
也太羞人了,顾劲臣的眼神躲闪,浓密的睫毛扑簌,他和容修交叠的身体一切一览无余。
顷刻间,汹涌的快意袭来,身心与感官双重刺激下,顾劲臣颤抖地抬手,用腕子去遮自己的眉眼。
手腕将要落下时,容修覆上他的手指,轻轻地握紧,翻转,十指相扣落于枕边。
冷雨敲在玻璃上,掌心交合滚烫,镜中他们陷在龙凤喜被里,一起弄脏了满床单的花好月圆。
不记得洞了几遭房,隐约只有容修抱他的画面,黎明时顾劲臣彻底失去意识,潮湿的大腿在轻轻抽搐。
中午容修喊他起床吃午饭,午后约好了欧文医生来瞧病。
顾劲臣迷糊纳闷,谁病了,你不舒服?容修坐在床边,探手进被窝,手掌自上而下。
晨起敏感酸麻,顾劲臣脸热躲他,哑着嗓子叫他别胡来:“脏。”
“都是我的,哪儿脏?”容修扶他坐起,用浴袍一裹,执意抱他去浴室,“天亮时我给你擦洗过了,你睡得很熟,比住在酒店睡得好,影帝用完了人,就倒头大睡。”
顾劲臣窘迫不语,任容修直竖端抱他下床。
他圈着容修脖颈,面红耳赤争辩,是谁弄得他那样,这位不讲理先生,怎么倒打一耙?
容修不回嘴,似乎等的就是爱人怪他凶悍,得意又满足。
“没吃东西,先别泡热水。”容修将人搁在洗手台边,先进淋浴间调水温,“你扶好台子。”
顾劲臣哭笑不得,血气方刚大男人,怎的就那么脆弱了?
雪白浴袍霸气一扯,飘忽忽扬起,袅袅热气中,上仙沐浴一般,他偏不扶……
哪成想,重心刚扎稳,脚软腰酸,两股战战,腿合不拢迈不开,直直往前跌。
幸好容修没走出两步,扭头回身,长臂一览,把光溜影帝抱进怀里。
淋浴是容修抱着冲的,热水里顾劲臣不吭声,腿都站不稳了,自责反省疏于练舞,又惶恐年过三十身子骨差。
东想西想,又羞又恼,难得任性,牵连了容修,一会儿洗小小臣叫容修闭眼,一会儿洗后面叫容修转过去。
容修被气笑,这人身上哪地方他没见过?天亮给顾劲臣全身擦遍,半梦中还眯着桃花媚眼勾着人,这会儿倒知羞了?
出浴室又叫容修跟在后面,不准像扶病号似的,顾劲臣红着眼,披着肥大浴袍,自己扶着墙,两腿颤颤,一步一步往屋里挪。
走到半路东西流出来,顾劲臣浑身僵住,扭头瞅着容修:“呜……”
够闹腾的,容修叹气,“我的错。”二话不说强硬出手,又把人抱回了浴室,这回彻底搂在怀里不撒开了。
顾劲臣被容修抱回床上,轻不得,重不得,在床边守着,命令他在床上吃饭办公。
管家准备好了午餐,花朵上楼来喊人。
听容修吩咐餐食摆在卧室,老板下不来床了,花朵笑眯眯丝毫不意外。
午后欧文医生赴约赶到南部,亲自登门看诊。
看顾劲臣斜倚床榻的慵懒样子,面颊红润,眼波潋滟,欧文瞳孔地震。
上次容修感冒,身上有点痕迹,他将攻受一方搞错,以为是顾劲臣没把持,闹个尴尬大乌龙。
后来顾劲臣大方解释后,欧文也没多想,他觉得即使容修是进攻一方,事后状况也应该差不多。
眼下,欧文还没检查就断定,果然这次才是真的……
容修抱着人弄了整整一宿,都不用看皮肤痕迹,只看影帝的气色和眉眼就能看出来,这才是真攻啊,欧文肃然起敬。
欧文为顾劲臣触诊了腰伤,在容修的拜托下,检查了私密地方。
容修背身回避,顾劲臣脸钻枕缝里,害臊得失了待客之道,也顾不上礼仪,医嘱成了耳旁风,红脸闷声“嗯”,就喃喃叫容修。
腰突基本痊愈,欧文开了些缓解房事的药膏,事无巨细交代一堆:
“腰伤还要多加小心,以免复发,像你们这个岁数……”
“?!”容修闻言腰杆绷直,比划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欧文当即闭嘴:“?”
只见容修坐到床边,给顾劲臣掖好被子,板着他钻进枕头底下的脸,哄着“呼吸”,说:“我带欧文先生下去,你多睡一会。”
容修示意欧文出去说。
欧文困惑地扬了扬眉毛,他刚才也没说什么啊,也没有检查出什么能刺激到患者的病。
容修坚持,欧文会意,随他离开内卧。
至于有什么不该说的……
欧文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像你这个岁数”是绝对不能被老婆听到的!
反正不能在老婆面前说就是了——
容修委婉地解释:
如果用中文就很好表达,应该是“到了你这个年龄阶段”(……)
原来如此,欧文忍俊不禁,中国的人情世故很讲究也很有趣,又寻思了下,羡慕地说:“你很爱他。”
容修微笑颔首,并对欧文表示抱歉,大老远还劳烦他特地跑一趟。
大家是同类人,欧文理解万岁——他目前可能是全世界唯一可以为顾劲臣诊疗隐私的医生。
下楼去往海景茶吧,那里还有个室内瀑布。
午后冬雨又下起来,容修邀欧文凭窗赏雨,聊了一盏茶的时间。
容修甚至与欧文约定,将来必要的话,会邀请他到中国去看诊。
一些男男隐私病症,容顾两家的家庭医生都不合适。
随着两人年纪越来越大,容修心疼顾劲臣身体吃不消,可爱人忧郁敏感,轰炸机、侦察机都会胡思乱想,只能选一位靠谱的医生了。
国内暂时没有可靠的人选,了解同性婚姻的欧文最为合适。
“我倒还好说,我爱人的身体就拜托你了。”容修说,“我们国家对这方面……”
“我明白。”欧文扯了扯嘴角,“其实哪儿都一样。”
欧文欣然应允,何况他的正职是男爵的家庭医生,平时只在医院挂名,时间充裕得很,非常乐意去中国“出公差”。
送走了欧文,容修回到卧室,对顾劲臣说起这事。
顾劲臣难得没有觉得“麻烦人家”,出乎意料地表示“赞同”。
信任欧文,也是对男爵的信任。
顾劲臣还要多想一层——在没有路易的牵线之下,也要和男爵保持密切联络,人脉网织叠的越密集越好。
目的性未免也太明显,顾劲臣苦笑,为了爱人的眼睛,他已经无暇顾及死党的感受。
不过,既然称为“死党”,路易自然不会因为自己和加百列被世俗分开,就阻止好友与前男友联络,更不会断了死党的求医路。
顾劲臣垂着眼帘,脸色虽红润,身体却虚弱,声音似有似无,朝容修伸出手:“我又有点困了。”
容修上床倚在他身边,低下头说:“又让你难受了……”
昨夜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男人,恢复了理智之后,为自己失去克制与分寸而愧疚。
“都是我不好,可是,”容修深吸气,在顾劲臣耳边说,“我太想要你了。”
顾劲臣迷恍,容修从未对他这么直白过,他摇了摇头,窝在容修怀里:“是我不好,身体也不争气,不能多给你一些。”
“不是你,是我的错。”容修说。
顾劲臣:“我的。”
容修:“我的。”
两人争着揽锅,小孩一样,不禁相视而笑。
顾劲臣打个哈欠,容修转移话题:“欧文让你多睡一点,睡前给你擦点药。”
顾劲臣屏住呼吸,脸往容修颈窝钻,“嗯”了一声。
看诊时遮身的睡袍松散开,容修伸进去搂了满怀软腻,把顾劲臣抱在怀里。
手绕背后在被窝里动了动,药膏清凉消炎,顾劲臣倏地逸出声儿,不住蹭着膝,肌群绷紧。
“放松点。”容修轻不得,重不得,弹琴也没这样小心过,垂眸是顾劲臣翕张的肿唇,看得他心猿意马,呼吸渐渐粗重。
顾劲臣在他颈间喘:“容少,我这么勾引你,会不会遭报应?”
“如果真有什么报应……”
容修紧了紧手臂,把人摁在胸膛,哑声道:
“你跟了我,只有受罪,就算有什么报应,也是我承受。”
“没有受罪。”顾劲臣搂紧他,“你别自说自话,我愿意的。”
容修打断:“如果将来不愿意……”
顾劲臣往后挣,瞪着眼:“我愿意的。”
“别动。我是说将来。”容修强调,把他搂回怀里摁着,抽手挖药膏又涂进,“将来有一天,如果你心里不愿意,一定要直接拒绝我。”
顾劲臣喘着,明知故问:“不愿意什么?上药吗?”
容修不睬他,兀自说:“你也可以打我,我永远尊重你的意愿。”
顾劲臣还要还嘴,容修却蓦地手重,他倏地扬起修长的脖子,白肤透着颈侧青筋,哼叫着咬住容修的喉结,连声求饶: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我不愿意,一定会揍你的。你不准还手,我打不过你。”
“好啊,我不还手。”容修勾唇应允,嘴上温柔以对,手上却报复回来,擦药手指深浅缓急。
顾劲臣懵然往他怀里贴,箍紧容修的腰侧,气息凌乱,眼波迷朦:“容修,这药不太对……”
“哪不对?听话,这药有止痛效果,”容修低头吸吮那颗小巧耳垂,涂药搞得顾劲臣红眼气喘,“也有起兴回春作用,不然晚上疼你,你受不住我的。”
起风了,冬雨更猛烈,忽快忽慢。楼下石楠花灌木丛摇晃,好似一场欲春的殉情大宴。
大红喜被上老绣金线的连理枝被他们压出褶皱,顾劲臣肤犹似雪,好似一株白蝴蝶兰,从含蓄到热烈盛放,花丝缠绕蕊柱,光从花蕾进去,风也进去,雨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