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闾左伍(1 / 2)
封万里道:“原来如此,这取灵之术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此说来,当真是器也如人,有性有灵。”
沈放道:“见石觉坚,遇水思柔,山石水火,如愚等所见,皆非活物,为何吾等见之却有坚强柔弱之感?万物有灵,只是吾等不能穷其妙而已。”
封万里不住点头,似是细细品味沈放言语,良久问道:“寻常好剑,高手以内力注入,有剑发异声,有剑易其色,却为何老夫那三把和这把归元都是不见异样?不闻异声?”
沈放道:“器若入品,便如人入了品阶,上等之人,岂会遇事失态,大呼小叫,形动颜色?”
封万里击掌笑道:“公子高论,容斋先生言,见怪不怪,其怪自坏。这剑有了见识,原来也是淡定自若,从容不迫,惜言如金。想这入品之剑,自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放道:“不错,要想要入品之剑开口,那是要些真本事了。”他不能修炼内功,但归元剑在他手上,已有两次嗡鸣,一次创出剑招“烈阳”,一次使出剑势,当日对解辟寒的惊天一剑,更是有凤鸣清声,孰是不易。此等成就,只怕是吴烛庸也不敢信。
封万里终于将归元剑还回沈放,叹道:“常言道,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老夫观剑何止数千,却不料还是瞠乎其后,比公子差之远矣。”
沈放摇头道:“大师何以妄自菲薄,大师见识广博,所言句句珠玑,更皆是自己亲身感悟心得,晚辈却不过是鹦鹉学舌,照本宣科,与大师当真是判若云泥,天渊之别。”
封万里双目精光湛然,看定沈放,抱拳道:“不知公子这等学识究竟是从何‘本’上习得?”
沈放道:“不瞒大师,那位前辈高人著有一本《器经》,有炼器、观器、养器三法,晚辈有幸一观。”
封万里起身离席,一躬到地,正色道:“老朽求借此书一观。”
封万里一头白发,巨匠气度,这一礼之下,沈放却是不为所动,起身躬身,还了一礼,道:“还请大师恕罪,那位高人有言,此道不可外传。”
封万里慢慢坐回原位,似也没想到,自己如此身份,大礼相请,当真是不耻下问,却还是被拒,不禁是神色黯然,难掩失望之色。
沈放心中却是冷笑,他五岁就跟着燕长安闯荡江湖,燕长安那是何等历练,沈放又是聪明,七八岁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听人说话看人眼神表情分辨真假虚实,若不是他天性善良,又年少不羁,若论心智,只怕如今都要成精了。这封万里自见面便是礼数周全,客气的过分,虽是剑走偏锋,却是不折不扣的想要以势压人,叫他拘束失措,就连这失望的神色,看着也是透着虚假。自己懂观器之法,又是年纪轻轻,自是有人相授,如此绝学,自也不是想学就学,以封万里阅历心智,这些自然全都在意料之中。
不过封万里也是聪明的很,有些事情,即便你看得出来,要出口拒绝如此身份一个老者,却也不是易事。沈放自忖若不是这半年多的历练,只怕自己方才也不能如此若无其事,顺理成章的推脱。但不管如何,这《器经》他从未想过给封万里。吴烛庸老前辈说起这封万里时,语多不屑,想是不喜此人。自古道不轻授,法不轻传,《器经》乃吴烛庸一生精髓所学,自己答应前辈,要为他选个衣钵传人,此人决计不能马虎。此书就连二师兄鲁长庚也未曾给看过,更何况吴烛庸前辈看不上的这个封万里。
两人相对无言,沈放却也不觉尴尬,半晌封万里方道:“不知那位前辈高人还有何说法,如此神技,就这般失传不成。”沈放不是炼器之人,他自然看的明白,所问之意也是明显,那前辈既然著书存世,自然不想一身本事失了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