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1 / 2）
“世间有一种药, 名为忘情水，喝下它，就可以忘记心中所爱之人。”
“杨婵对我很警觉, 忘情水就拜托你让她喝下了。”
沉香和杨戬合作后, 杨戬就想办法取来忘情水, 递给沉香，沉香接过, 指.尖忍不住颤抖。
“还有我父亲那边，也需要服用吗？”沉香喉间干涩道。
“这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愿了。”杨戬只想管自己妹妹, 不想管其他人。
“好，希望我们的计划可以成功。”沉香握紧忘情水, 等杨戬走后，他神情有些浑噩。
刘彦昌回来后，关心儿子道：“沉香, 你怎么了？”
“爹, 如果有一天, 我娘把我们忘了怎么办？”沉香问自己父亲, 很是茫然。
他很肯定母亲是爱他们的, 也就是说, 服用下忘情水以后, 他母亲一定会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光是一想沉香心里就酸涩无比，
可是不做又不行, 他们不能再拖累母亲，让她从云端跌落, 沾染上凡尘。
她可以为了他们牺牲良多, 他们自然也可以为了她的幸福而牺牲自己。
刘彦昌若有所感, “是不是你舅舅过来找你，给你出什么主意了？想必那个主意一定对你娘很好吧，尽管那可能不是你母亲想要的。”
“母亲想为了我们剔仙骨，剔了仙骨，只要她不再是神仙，天规就再也约束不到她。”沉香没有隐瞒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一定会做跟他一样的决定。
“原来如此，那沉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为父支持你。”刘彦昌满心苦涩，却还是支持儿子道。
“爹，我打算给我娘喝忘情水，你呢？要不要也喝忘情水？”沉香看向自己父亲刘彦昌。
刘彦昌缓缓摇了摇头，“我就不用了，反正十几年都撑过来，之后也没多年了，倒是你娘，她的人生还很长，有些事情该忘就得忘了。”
“爹……”沉香哽咽。
“好了，让爹好好的静静吧。”刘彦昌却不想再跟儿子说什么，只拍了拍沉香的肩膀，就离开。
沉香手收紧，带着忘情水，前往华山。
“沉香。”三圣母看到儿子过来，很是惊讶。
因为有她二哥阻挡，沉香过来一趟并不容易。
“是大家帮了我，我想过来给娘送点吃的。”沉香没说是二郎神放水，要不然他娘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沉香把食盒放置到三圣母身前，而后打开食盒，把食物拿出来给三圣母。
三圣母是神仙，哪怕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事，不过她很受用儿子的孝心，把每一口饭菜都吃干净。
等吃完，沉香又给她倒了水，水入喉，无色无味，感觉跟寻常的水没什么区别，可是三圣母却觉得这跟酒差不多，要不然她喝完，怎么会感觉晕乎乎的。
【沉香：请群主把我母亲请出诸天聊天群吧。】
要不然三圣母在群里，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做了什么，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
【群主东方晴:……好吧。】
其他群成员心里也唏嘘不已，不舍得三圣母离开，可是三圣母不离开，沉香的一切牺牲就全都白费。
【叮，宝莲灯世界，三圣母退出诸天聊天群。】
等三圣母再醒来，已经身处天宫，她意识还有些迷茫，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杨戬却没给她时间让她想太多，直接推了一堆公务到她怀里，“三妹，这段时间你睡过去，积攒了不知多少公务呢。”
不等三圣母问清楚，就迷迷糊糊的去干活，处理事情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熟练，三圣母慢慢找回往日办公的感觉，她失笑：“没想到贪睡时间太长，连公务都
不熟练了。”
她的身后，杨戬眸光复杂，等三圣母看回去，杨戬立马就恢复如常，就像妹妹私自下凡的事情不曾存在，兄妹两人感情依旧一样。
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三圣母不记得是因为忘情水，而杨戬则是自欺欺人。
刘彦昌也就算了，凡人一个，天上几十天的时间世间就再无他的踪影，至于沉香，身为人仙之子，本身寿命并不按照人类那边走，更像是人类和仙人寿命的折中。
不过杨戬也不担心沉香会突然上天，因为沉香现在正在凡间侍奉自己父亲的后半生。
天上的群仙们被杨戬打点过，都对三圣母的回归没露出异常，倒是玉帝王母，看着杨戬直摇头。
“忘情水的作用是有时限的，你妹妹她迟早有想起来的一天，你就不怕她想起来后怨恨你？”玉帝王母叹道，对于杨戬这个外甥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让她想起来。”杨戬执拗道。
妹妹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他绝对不能再失去对方了。
为了以防万一，杨戬还把三圣母的职位转到天上来，之前三圣母的办公地点和香火都在华山，三圣母就是需要常去人间，才会和刘彦昌相遇，现在办公地点挪到天上，直接从根源阻断意外的可能。
而三圣母感觉自己的心性在睡了一觉后沉稳许多，如果说她之前的心态还是小女孩，那现在就是大姑娘。
除此之外，三圣母还感到一些违和之处，那就是众人对她的态度，往往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她开口询问，大家又说没什么，这让三圣母百思不得其解。
“三妹。”就在三圣母出神，杨戬喊她的.名字。
“二哥。”三圣母当即笑起来，朝杨戬快步走去。
兄妹两人走过去坐下，杨戬跟她说起在凡间的见闻，他不是把妹妹带回来就算了事的人，最重要的改变杨婵的想法，要不然杨婵忘了一个刘彦昌，下次还可能爱上另一个刘彦昌。
杨戬跟杨婵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仙凡恋的悲剧，这次杨婵化为旁观者，对于别人的遭遇感到心戚戚然。
“三妹，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私自下凡的仙子，还有让仙子动了凡心的凡人？”杨戬问杨婵。
“二哥……”不知为何，杨婵总感觉自家二哥仿佛意有所指，不单只是想听她的看法，“既然是仙子，那想必凡人无法强迫对方，如此一来，凡人何错之有？”
“还有仙子，天规规定在先，那位仙子应当回心转意，向天庭认错，好减轻天庭对她的处置才对。”杨婵眉头皱起道。
杨戬唇角微勾，“若是对方宁死不认错，宁愿为了一介凡人，剔去仙骨，从此不再做神仙呢？”
“这……如此坚决吗？”杨婵诧异道。
“是啊，可不很倔。”杨戬生气道，他妹妹杨婵可不就是这个样子，他是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好，居然能让杨婵舍弃所有。
“我跟你说说后续吧，后来那位仙子哪怕舍弃仙骨也要下凡和凡人厮守，最后我准许了，可是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最开始那个凡人感动了两天，可没多久变成凡人的仙子容颜开始和人类一样老去，那个凡人心里就嫌弃起来。”
“那个凡人以此为借口，纳了年轻的新人，至于已经人老珠黄的仙女，则被对方像泥菩萨一样高高供起，没多久就抑郁而终，这就是她舍弃一切所得到的，三妹，你说对方活该不活该？”杨戬眸中满是嘲讽道。
“我……”杨婵知道该说对方活该，可话到嘴边，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为什么？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她就是没办法回答？
杨戬眸中闪过失望之色，随后起身和杨婵告辞离开。
杨婵看着杨戬的背景，仿佛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是不是让二哥失望了？
仙子下凡，真的会生不如死吗？
等杨戬再次找杨婵，发现杨婵并不在自己原本的岗位上，他顿时惊怒：“杨婵！”
难道忘情水这么快就没有效果了？
“杨戬，我好像看到你妹妹下凡去了。”有看到杨婵踪迹的神仙道。
杨戬脑海宛若被雷劈中一般，立马下凡去找刘彦昌的沉香。
天上才过去几天，下方已经过去几年，几年时间，刘彦昌的年龄越发苍老，见到杨戬过来，父子两人都很惊讶，杨戬急道：“杨婵呢？”
“我娘怎么了？”沉香惊道。
“她下凡了，居然没来找你们，这说明她没有解开忘情水，既如此，她又能去哪呢？”杨戬呢喃道，随后没有理会沉香父子，就迅速赶往华山。
沉香迅速跟上来，也和杨戬去了华山，可是华山也没有杨婵的踪迹。
“她人能去哪呢？”杨戬真正心慌了，实在是杨婵能去的地方不多。
就在这时，沉香道，“我好像感应到我娘的踪迹了。”
等杨戬和沉香赶到，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容颜朴实无华的女子，那个女子看着和杨婵没一点相像，但却瞒不过杨戬的第三只眼睛。
沉香正要上前，杨戬拦住他，自己一个人过去。
“二哥。”就在杨戬过去，杨婵看到他，连忙过来在杨戬身上一拍，瞬间杨戬身上的衣服变成粗衣麻布，再没一丝华贵配饰。
“三妹，你这是……”杨戬有些不明白。
杨婵却激动起来，“二哥你说什么，爹娘病了，需要一大笔银子。”
杨戬：“……”
“三娘，是谁来了啊。”突然杨婵身后传来一道男声道。
“是我二哥，二哥，这是你妹夫啊。”杨婵笑着给杨戬介绍道。
杨戬手蓦然收紧，险些咬碎牙根，但是等来人近前，杨戬马上就恢复如常，唤对方道：“妹夫……”
他妹妹才下凡多长时间，居然又嫁人了？
不过看到杨婵没用自己的本来面目，杨戬也就按耐下来，也许其中说不定有所隐情呢。
而男人呢，听说二舅哥过来，连忙热情招待，就在他出门之际，隐约听到身后杨婵二哥说家里有人病重，需要用钱的事。
这让男人心里的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捏着怀里的钱下定决心。
“三妹，这是怎么回事？”等男人走后，杨戬问杨婵道。
“二哥，我是想试试不靠仙子的身份和法力，能不能适应的了与凡人生活。”
“之前二哥你跟我说的故事，是怕我思凡吧，实不相瞒，在这之前妹妹的确对凡间感兴趣，不过这段时间下来，妹妹的思凡心思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杨婵道。
她很聪慧，知道自己二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她说那些，她觉得自己二哥可能是怕自己以后也会下凡，和凡人仙凡恋，在这之前，杨婵的确有点这意思的。
此时距离他们娘亲身死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曾经的伤痛已经愈合，倒是母亲至死也不愿认错，感情至上的纯粹之情占据上风，这世上，爱终究比痛永恒，所以纵使知道仙凡恋不会有好下场，杨婵也想尝试尝试。
只是那是之前的想法了，现在的杨婵更加沉稳，感受到自家二哥的劝诫后，就已经打消心里的想法。
“二哥，没有了仙子的身份和法力，女人的日子会过得很苦，每天都是洗衣做饭，仿佛没个尽头一般，这是妹妹从未体会过得日子。”
说着杨婵把手伸给杨戬看，那双手短短一段时间，就变得红肿粗糙，因为家里没有热水，洗衣服都是用冷水，手自然好受不了。
杨戬心头一涩，“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
“如果只是妹妹一个人，妹妹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可是妹妹知道天上思凡的仙子并不少，我是觉得与其一味禁止，还不如让她们下凡体会体会为人的苦楚，时间长了，相信不用天庭说，她们自己就会回去的。”杨婵道。
说着杨婵看着自己的双手摩挲了一下，只觉得细细密密的疼，在此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动用法力让自己变得轻松一些，可每每想到被辜负仙子的下场，就放弃了动用法力。
她这样的体验就跟剔去仙骨感觉差不多，只是她尚有退路，被剔去仙骨的仙子们是没有退路的，想到这，她就又坚持了下去。
“一会儿还请二哥配合我一下，我要试试我那位‘夫君’。”说着杨婵眯眼道。
而另一边，沉香已经打听出那个男人的底细，这让他很是惊讶，听说那个男人是没落的书香世家，前几个月新娶的妻子，家中妻子贤惠，要是没有意外，也许他们能相伴到老，可偏偏出了意外，就在前几天，男人好像去了赌坊。
沉香若有所思，见到男人回来，连忙藏回暗处。
男人带着酒菜回来，热情招待杨戬这个大舅哥，杨戬一边吃着，一边欲言又止，男人就像没看出来般，一心对杨戬劝酒劝菜。
终于，他把杨戬成功灌醉，可是杨戬“醉了”，杨婵却没醉，见状杨婵过来，“夫君，我二哥今天来是有事请咱家帮忙的。”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他今天是想来要钱的，可是三娘你得知道，你是出嫁女，就不该再管娘家的事了，你若是执意帮你的娘家，那你如何对得起夫家？”男人道理一套一套道。
“可是，可是那是我爹娘啊。”杨婵泪目道。
“三娘，我们以后会有孩子，钱还得拿来养.孩子呢，我也知道这样很不孝，可是为了你，我宁愿背负这个骂名。”男人对杨婵道。
可杨婵却没有被他糊弄住，“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出钱而已，我二哥要借的钱不多，咱们完全可以拿出来的。”
听杨婵这么说，男人冷笑，不再伪装，“我说不借就不借，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休了，再娶一个新妇进门。”
杨婵看着对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夫君，你难道忘了你之前对我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穷，就是想再娶也没那个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钱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换了你。”男人毫不客气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