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092 违约?好啊(1 / 2)
任雪松也没想到, 南雁会在大年初一这天来到阿姆斯特丹。
换句话说,她应该是国内接到自己的电话后,立马就出发, 然后又转乘来到这里。
他还挺过意不去的, 但这事总得解决。
技术上的事情任雪松可以沟通, 但这种工厂耍赖皮的事情, 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亏得还自诩绅士。”
任雪松的抱怨让南雁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天真,绅士会不远千里去你家敲门, 把你家的孩子抱走吗?”
这个形容让任雪松瞬间反应过来, 这说的是十七世纪的事情。
荷兰海盗当时强占了东南的岛,直到被郑成功赶走。
“想开点吧, 资本的掠夺才有了今天的财富。没有第一桶金,哪有今天?便是再道貌岸然,也不过是装扮得漂亮的伪君子罢了。”
南雁的尖锐让任雪松目瞪口呆, 他认识的南雁富有学识,不媚上欺下,是一个很正直很有能力的人。
而现在的南雁露出了几分尖酸,与他想象中大为不同。
“那法国……”
他还记得雨果的那篇文章, 法兰西、英吉利……
两个强盗。
“国家之间利益至上,如果没那么多利益,便是亲密如苏联都可以分道扬镳, 何况是法兰西?”
南雁笑了起来,“革命老区又如何,这里思想输出是不少,但也是管生不管养。”
这颇是俗气的比喻让任雪松笑了起来, 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
他着实被荷兰这边的态度给气得够呛,着急上火却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干着急。
南雁单枪匹马的到来,一开始倒是让任雪松有些没信心,现在倒是有了底气。
看穿了“敌人”的本质,也没啥好怕的。
当年的联合国军都被他们赶跑了,现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外国人该怕他们才对。
毕竟他们才是光脚的那群人。
南雁来到这边后倒是不着急了,吃饭的时候仔细问了任雪松,反反复复的确定下来,这才去找那边公司。
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之前,南雁来到阿姆斯特丹之后就跟这边公司打了电话,说想要当面洽谈合作的事情。
没有约定具体的登门拜访时间。
冷不丁的到访让人猝不及防。
荷兰这边并没有让南雁和任雪松等太久,直接以“总经理不在,需要预约”的理由“赶走”南雁。
任雪松再度吃到闭门羹,“我有问过,他们与匈牙利那边签订了合同,想要把给我们的机器卖给匈牙利,那边赶时间。”
“他们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就不是吗?行了,不用担心,来荷兰哪能只在阿姆斯特丹溜达,我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
任雪松对于这个其他地方还挺好奇,“哪里?”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来了阿姆斯特丹几次,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电话联系。
毕竟来回机票也是要花钱的。
尽管南雁从来没有在预算上跟自己过不去,但他也不能挥霍国家的钱。
然而任雪松并没有得到回答。
等买了火车票,他才知道是要去海牙。
“去那里做什么?”
“写诉状呀。”南雁在火车站这里给莫妮卡打了个电话,她需要这位记者朋友帮忙。
莫妮卡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听说你们刚跟荷兰建交,你这么做的话,大使馆那边知道吗?”
她看在钱的份上很是友好的提醒南雁,毕竟圣诞节的时候,这位中国姑娘让自己赚到了一年的薪资。
莫妮卡还是很喜欢这位中国女孩的,起码她比报社的老板更大方。
“我来之前已经请示了领导,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南雁笑着看向远处,“怎么,没时间吗?”
“那倒不是,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国际法庭处理的多是政治纠纷,其中以国界线纠纷为主,你这种经济方面的纠纷,去国际法庭提起诉讼,只怕法院那边并不会受理。”
南雁做过律师,又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让国际法庭受理。”
莫妮卡听到这话愣了下,迅速意识到南雁这话什么意思——
这位可真是把新闻圈的这一套玩出花样来了。
南雁要的就是这效果,国际法庭的确不会受理这案件,但是闹到了国际法庭,这事就闹大了。
不止是两个企业之间的问题,而且涉及到国家。
新闻报道追求的可不只是公平公正,歪屁股的时候多得是,不止国内国外也一样。
莫妮卡也是这两年才知道,自己过去事业发展受限不止是因为性别,还有钱的缘故。
你看她现在发展的就不错。
因为有钱打点一些事情,还可以有钱带着别人一起赚,毕竟报纸可不是单单靠贩卖那些纸张赚钱,打广告才是报社盈利的便捷途径。
和报纸上那些占据了豆腐块的广告不同,南雁打出的广告十分精妙,大篇幅的报道中介绍产品,不需要给报社太多的广告费,却能够让莫妮卡自己的钱包充实起来。
不得不说,她这“强行打广告”的手段很不错。
莫妮卡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样的软广告来让自己变成有钱人。
至于给自己提供了这个思路的Kelly,当然可以帮帮忙,谁都不会嫌钱多,也不会嫌朋友多。
她有直觉,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士,能够让自己挣更多的钱。
南雁来到海牙后并不着急,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带着任雪松在这边溜达了一圈。
“你在国外那么久,就没发展点什么兴趣爱好?”
任雪松想了想,“周末的时候会去看书。”
国外双休,和国内的休息并不统一。
入乡随俗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也更方便跟本地人沟通。
不过任雪松显然对于融入这里还有些警惕。
南雁简单问了两句就没再说,等到莫妮卡来到海牙后,她这才向国际法庭提起诉讼。
彼时国际法庭的院长是一位美国人。
当然,南雁的诉状还递交不到院长那里。
其他法官就驳回了南雁的诉状,“这里不处理这种民事纠纷。”
要不是因为这是一个亚洲面孔,还是个中国人,来自英国的法官压根不会见南雁。
他很是好奇,这位中国女性怎么有胆量来这里。
“这种经济纠纷,你可以在荷兰寻找任何一个法院来提起上诉。”
“国际法庭也在荷兰。”
法官:“……”一贯都是他找别人的毛病,忽然间被人挑刺,这感觉多少有点怪异。
“你也说了,这是国际法庭,隶属联合国,而并非荷兰。”
法官的神色不太好,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大胆,明明那些在欧洲的中国人都像是惊弓之鸟,仿佛随便什么人都会迫害他们似的。
怎么这个,就这么无所畏惧?
他很不喜欢。
“那您应该也知道,前年联大会议上就恢复了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我们是五常之一。当然,五常也不代表一切,毕竟我们还太穷太落后,也不过是二十年前赶走了朝鲜半岛的联合国军而已。”
任雪松看着面如酱色的法官,表示自己学到了。
原来,他们并不需要低着头做人。
瞧瞧那高高在上的法官无话可说的模样,可真是痛快。
五常意味着什么,没人会不知道。
当然其他四常现在也没人会把积贫积弱的中国放在眼中。
拳头说明一切问题。
可那又如何?
二十年前的那些年轻的战士,他们还能去三八线上再浪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