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铜钱卜(1 / 2)
“唉——”古母长叹一声。
“一个奴,就算出人头地又能出到哪里去?到头了也还不是主人圈里的一头牛一匹马罢了。”
“要聪慧嘛,他不笨,可也算不上太聪慧,比他聪慧的人也不少。他念书念了一半就偷懒不想念,跟县衙的捕差学练武,也是三打鱼两晒网,练到中途怕吃苦就不练了。”
“倒是跟着道士跑过几次,每次都被他父亲派人捉了回来狠揍了一顿。来他也就是个有些顽皮的普通孩子。奇怪的是自从我们一家被判为奴后,他就变了很多,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来。”
“也许是他父亲下牢和亡故,还有被判为奴这两件事进了他的心,对他打击太大,让他一下子长大了,想做些正经事。”
“可是你看,他做的事怎么都是些让人想不到,让人吃惊的事呢?这孩子啊,让为娘的担心呢,也不知以后是要招福还是要招灾。”
古母古壶的话,秋叶句句都听进了心里,可是,关于古壶每一句话,都像是扔进她心湖中的一块石头,把她的心搅得越来越乱,越来越沉。
她知道,她所有的烦恼,其实从那次和古壶一起被洪水冲走,后来到那老婆婆家那夜就注定了。
那夜,她扶他上茅房便,当时啥都没多想,她就怕他醉酒后落入茅坑。
等他便完后扶他出茅房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一姑娘家,帮助一男子上茅房是多少么的不合适,多么的荒唐。
那夜扶他回到屋躺下后,她正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害臊时,醉意朦胧的古壶竟然抱住了她,一会儿胡言乱语,一会儿手抓脚蹬。
她不知道他的是什么话,有些话她根本听不懂。她猜到了,醉梦中的他想对她做什么,想打开他那不安分的手,甚至几巴掌把他打醒。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手不听脑袋的使唤,她没推开他,反而抱住了他,放任他的手四处乱窜,像一条疯狗……
她未与男人如此肌肤相近,她告诉自己,她抱住他是为了怕醉酒后的他再独自去解手落进茅坑,这是最正当的理由。
就这样,她一会儿抱住他睡,一会儿让他枕着她的大腿睡,直到要亮时她闻着他酒气消散后才离开他回到自己床上。
打那以后,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寂寞时,古壶的影子总会时不时跳进他脑里,古壶的手似乎还在她身上。她梦想有一他能娶她。
她没想到古母真看上了她,更没想到古母要她嫁给的,是古壶的兄长古能。
我能嫁吗?跟古壶都那样了我能嫁给他的兄长吗?可是,难道要嫁给古壶吗?古壶对那晚她抱着醉酒后的他睡了大半夜的事浑然不知,他不问,她怎么有脸给他听呢?
她看出来了,古壶不是平常人,以后定是个成大器之人,我能用这事来扰乱他的心碍他的事吗?
秋叶如站在一个岔路口,不知何往,一夜无眠,最后,她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古母提出那事的第二下午,秋叶遇到古莉时对她:“妹,能让我听听你二哥给你的听诊器吗?”
“能!给秋叶姐姐听可以,给其他人听不可以。”古莉看着她,眼睛扑闪扑闪地。
这姑娘,自从她二哥给送她这么个稀罕宝贝后,庄上的一些朋友和院内其他一些婢女都时常巴结她。
丫环们常拿其他吃的或玩的东西换她一次玩听诊器,她喜欢的人她就给玩,不喜欢的,用再多东西她也不给玩。
晚上休息时,古莉带着听诊器来到了秋叶屋里,这东西秋叶之前就听过,不像其他人那么好奇。
她知道这东西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觉得心跳声就是自己的心话的声音,她想让自己的心告诉自己,答应不答应古母的事。
不只是听自己的心声,她还想听听上的声音,上不会话,可上可以用铜钱话。
她拿一枚铜钱给古莉,让她抛三次铜钱,如果三次中有两次字面朝上,她就答应古母嫁给古能,如果不是,就婉言谢绝。
秋叶戴上耳件,将胸件紧贴着自己的左胸,她听到这次自己的心声比原来听过的更大声,更快速,像两个人在里面吵架,不,像在用拳头互相打架。
这让她没法判断她的心究竟给了她什么答案。
听不清自己的心声,只能听听上的声音了,她对古莉作了个抛铜钱的手势。
一直盯着她,急不可耐的古莉把铜钱往上一抛,铜钱飞向空中,转了个头又翻滚而下,在地上撞得晕头转向后总算卧倒在地。
她一看,字面朝下,心中一颤,似乎听到了心“啊!”地一声。
古莉拾起铜钱,又抛了一次,这次字面朝上,她心中再次一颤,似乎听到了心“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