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女娘如衣物。(1 / 2)
有句话说, 女娘如衣物,在郎子们看来, 她们就是点缀他们身份象征的玉珠宝物, 是装饰,是工具。
所以可以随意利用轻贱。
宝嫣不觉得自己就只值得这点价值,书是很难读的东西, 圣贤也很难做,但是宝嫣天分好。
如果不是女娘, 她读书识字的能力比苏凤璘还高。
大篆小篆隶书别人难以学透的她倒是钻研得不错,就是为了嫁人荒废了,如此可见她在其他方面也是有价值的。
绝不是只能被人当做区区试炼之物。
如果陆道莲非要她助他一臂之力, 那就试试看, 他到底能不能行,会不会走到断情绝爱舍弃一切的地步。
宝嫣再抬头,已是吊起眉梢, 有几分妩媚了, 她的媚色摄人出窍, 陆道莲第一次见她像狐精般的诱惑情态,当下微微一怔。
再仔细看,那道媚态已经掩入宝嫣的眉眼中不见了。
她现在是个略有些失魂,麻木却楚楚可怜的女娘, 柔弱得像一捧细沙, 轻轻一吹就散了。
这倒也惹得陆道莲对她更加怜惜,威胁时恶劣的姿态都不见, 多情郎似的捧着她脸问:“饿不饿?在我这用些吃食再走?”
她听话,他就待她好,想要他温柔似水, 还是专注深情都行。
这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浮华表面,他能满足就满足,这样宝嫣开心,他也开心。
“你身子太弱,药膳可以助你强健经脉,不吃可不行。”
在宝嫣离去前,他又强行留下她一阵,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讨好安慰她,什么药膳,彰显的都是他怜爱她的心意。
宝嫣吃了就能感受到了。
这些药都是他吩咐贾闲那个会奇淫巧技的药郎配的,他虽治郎子不行,但对妇人的身体倒是很会调理。
自从晏子渊到处通缉他,人就一直被陆道莲藏了起来保命。
现在给宝嫣调理也算物尽其用。
宝嫣小口小口喝着药汤,满桌的菜有荤有素,都是一股药味儿,要不是为了强健体魄,还要以为她是个病秧子。
她现在不理陆道莲,越发沉默得紧也没干系,小花儿自有小花儿的倔强,胳膊拧不过大腿,等她感受到风吹雨打就知道靠近他怀里求呵护了。
陆道莲是这么想,还看得微微心痒,论礼仪教养姿态,宝嫣确实是他见过最舒畅的。
她细细慢慢地喝,好像喝不下了还在勉强,纤纤素手磨蹭时间那样撇着汤碗里的浮沫。
那一刻陆道莲不由得动了要亲自喂她的心思,从来都是旁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去做这点小事小活。
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但是到了宝嫣这又不大一样。
吃过她最甜最出水的地方,好像喂她用食喝汤,都是情理之中的举动。
“我来。”他果然没忍住,大概是因为说通了宝嫣顺从他,此时情致大好,耐心也不错,不用宝嫣回话就擅自抢夺了她手里的调羹。
他明知道她喝不下了,还要喂。
宝嫣自嘲地勾了勾唇,还是在陆道莲把调羹递送到她嘴边时张开了唇。
但是身体比心里诚实,她不情愿喝了,干脆伸出舌头舔了下,就那一口,如同母猫儿喝水,小小舔舐一番便当喝过了。
陆道莲不知道还能有这样一番操作,她这是在讨巧,可是他连怪罪她的心思都没有。
甚至为了看她“小猫舔水”,露出嫩嫩的舌尖,他还故作不知情数次把调羹倒回碗里,再舀一勺喂过去。
如此反复,直到宝嫣也受不了了,婉转的峨眉轻轻蹙起,多了一丝不耐烦,星眸微嗔地瞪向他。
陆道莲尽了兴,放下碗,捏着她的双颊便吻上她,“我真不想放你回去。”
宝嫣不再拿他的话当真,其实是懒得听了。
干脆回抱住陆道莲的脖子,主动地回吻,她刚吃了那些药,说是甜其实更偏苦。
就让她嘴里的苦涩药味儿苦死他。苦死这祸害。
她不太会亲嘴,为了把苦味儿传递给陆道莲,对着他的舌头拼命地嘬,这般无意的撩拨才是最为致命的。
她又香又软,陆道莲早就想把她吃了,现在自个儿送上门,真是不亚于飞蛾扑火。
他果然带着她又到榻上去了,宝嫣这一待直接待到了夜里。
天黑了,庭院里亮起灯笼。
小观抽抽噎噎地站在房门外,抱着猫,觉得自己好没用,害得女郎来赎她,又进了狼窝。
房门打开,宝嫣一脸沐浴过春忄青的模样出来,看见小观眼神一亮,被水洗过的眸子不仅含着潋潋春光,还有喜色,“小观。”
“好,好,你没事就好了。”宝嫣边打量边点头,半点不顾自己在这受了什么委屈屈辱。
陆道莲就站在她背后门槛处望着这一幕。
她脖颈上斑斑点点,红痕宛若枝上的梅花,还有牙印,他咬过的地方,她以前会羞会怒,如今和没事人一样。
甚至风情起来,让人目不转睛。
倒是她那个婢女,一副她遭了多大罪的痛哭流涕样,心疼地喊她女郎,要抵命一般。
“我没事的呀。”宝嫣轻声安抚小观,外头漆漆黑,她觉着是时候差不多该走了。
挽住婢女的肩膀,宝嫣拉着她朝外走去,路过守在屋外魁梧的壮汉,平静得都不像往日的她。
庆峰看向陆道莲,满是疑惑,“新妇这是……”
方才婢女说她受了好大的罪,新妇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安慰回去,这换做往常不该怨怼愤恨的回瞪两下,亦或是冷若冰霜。
怎么今日……
他能感受到,陆道莲自然也能感受到宝嫣的变化,他将此理解为,被他伤透了心了。
才会性情大变,不过也确实,更惹人心软。
用一种弥补的姿态,陆道莲琢磨片刻,吩咐下去:“是我利用了她,她一时无法接受才会这样。派人去金麟走一趟,她此时定然思乡情绪更重,宝物也没甚么稀罕,就派画师画几幅她家里人的画像,快马加鞭送来。”
这个礼物,想必很合苏氏女的心。
“女郎。”小观惴惴不安地看着宝嫣,夜路上,宝嫣松开挽着她的手,走到暗处才回头:“小观,我要报仇。”
他们都觉着她是笼子里的羊羔,逃不出去了,喂点草食就能哄得她咩咩叫。
可羊也是吃肉的,宝嫣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她准备将他们对她的算计,一点一滴地还回去了。
无论宝嫣做什么,小观自然是支持她的。
“女郎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她眼里视死如归,宝嫣却摇头,笑了笑:“哪至于到那种地步,我们手无缚鸡之力,何能与通晓武力的他们相比。”
还好她是女娘,倒也不用刀光剑影地打打杀杀。
就用绕指柔,化成心尖肉朱砂痣蚊子血,再作一条白练,悬住他们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