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你有过男人吗?(1 / 2)
凌妃:【宝贝, 你小心点!】
凌妃:【我刚下飞机才知道,那个人也去参加慈善晚会了!骆一鸣这个狗东西,这么重要的消息现在才说!】
林知言收到凌妃的消息时, 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好友口中的“那个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前排VIP座位区,偶尔朝前来搭话的人点头示意。
他乌黑的头发尽数用发胶梳往脑后, 肩膀挺阔,仿佛连背影都透着掌权者的威仪。
林知言轻叹一声,回复:【我已经见到他了。】
凌妃大惊:【你们碰面了?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林知言:【我远远见着他了,他没有看到我。不过我等会儿要上台讲话,估计躲不过。】
凌妃发来一个“头晕”的表情:【确实有点难办……】
顿了顿,对面又补充一句:【不过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说实话, 我感觉他变了好多,这些年一直在专心打拼事业,没再找谁打听你的事。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不是?】
林知言也是这么想的。
三年多的风平浪静,要翻旧账恐怕早翻了,何必等到现在?
何况如今两人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泾渭分明, 他眼下身份清贵,还不至于还逮着往事不放。
林知言回复:【放心, 我会随机应变的。】
凌妃:【嗯嗯, 去吧!我现在还在路上,找了个熟人代我竞拍, 一定要给你的画拍个好价钱!】
她还是这么财大气粗, 又护短得过分,林知言道了谢,就见礼仪小姐微笑上前, 请她上台做准备。
下一个拍卖的作品,就是她的画作。
林知言将手机放回包里,交给薇薇安保管。
正要深吸一口气起身,却见最前排有人在霍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似有急事。
霍述神色不变,起身离席。
眼见着他挺拔的身影远去,不知为何,林知言有种石头落地的松气感,如释重负。
按照流程,在拍卖师正式宣布拍卖前,将有作者或物品持有人上台简单介绍一番拍卖品的创意,性质大概和拉票差不多,目的是让那群附庸风雅的富豪们看到一点收藏价值。
林知言提着礼服裙摆缓步上台,聚光灯霎时洒落满身,随着她的步伐缓慢移动,明明是月华般清冷的光柱,打在皮肤上却在微微发烫。
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近乎发光,银色的裙子上亮片细闪延绵包裹身躯,宛若清水里掬起的一捧月色。
一道道审视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她却看不清那些肆意打量她的人是何模样,视野被灯光刺得像是失了焦的镜头,每个人都面目模糊。
她一眼看到了最前排中心位置的空椅,因为突兀,而显得格外清晰。
林知言深吸一口气,握着话筒开口:“大家好,我是、自由画手,长耳。”
话音未落,她听到了台下一片轻微的哗声,不少人纷纷抬头,左右交耳议论。
林知言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哪怕自己经过千百次的演练,反复纠正口音,她的语调也没办法做到像正常人那么清晰自然。
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一阵发冷,准备好的腹稿也几乎忘了个干净。
两秒的停顿,她努力调整呼吸,随即抬起微颤的眼睫,微微一笑:“我说话,会有点奇怪。”
她大方自侃,台下反而安静下来。
“而诸位今晚、汇聚于此,是为了、让更多,和我一样的人,不再奇怪。”
这句话是稿子里没有的台词,临场发挥,既巧妙地化解了她口语的尴尬,又点明了这场慈善晚宴的意义。
台下的大佬们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笑着抚掌。
角落里的薇薇安随着众人拍手,笑道:“这应变能力,绝。”
林知言还是有点紧张,好在来前准备充裕,介绍稿中每个字的嘴型发音都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有惊无险地介绍完创意,就正式到了拍卖环节。
起拍价两千元,按照林知言的预期,最终成交价能够破五千就已经心满意足。
台下一个戴着蓝牙耳机的年轻人最先举牌,一下抬到了三千六,林知言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凌妃安排的代拍。
她本身只是在绘圈小有名气,咖位比不上出圈的国画大师,所以举牌的人寥寥无几,几乎没有竞争。
眼瞅着那位年轻人就要拿下,在第三锤落下之前,又有一位低调的中年男人举牌,竞价到四千。
年轻人一边和蓝牙电话那边的人沟通,一边加价,几轮下来价格竟然破了三万。
继而是五万,六万,七万……
这下连拍卖师都有些意外,激动地问还有没有人要加价。
一锤过后,低调的中年男人加价八万,就像存心要和凌妃的人争价一般。
轿车上,凌妃凑在电话旁,不住摇晃骆一鸣的手臂。
“加!加到八万八!一定要将林知言的画拍下来!”
“你冷静点,这个价格已经超标了,再加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
凌妃抱臂,眯着眼看骆一鸣,“舍不得这点钱是吗?我不花你的钱!”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骆一鸣拉过凌妃的手,哄道,“我的好姐姐,你想啊,葛明玉的那副山水图才拍卖了十二万,林知言作为他的学生,最后的成交价怎么着也得低一个档次。要是价格太虚高,其他人会怎么想?”
凌妃无话可说。
她心有不甘,一个人叽里咕噜:“到底是谁在那搅局?长这么大,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骆一鸣笑道:“有人懂货,这不是好事吗?”
“还说呢!都怪你!”
凌妃耍起小性子,不轻不重地在骆一鸣肩上捶了一把,“你要是让人开私人飞机来接,我就不会遇上航班延误了。航班没延误,我就不会赶不上拍卖会,林知言的画就不会被别人拍走。”
“宝贝,私人飞机也就说出去能吹吹牛皮,飞行航线是要提前申请的,停机坪又远,多麻烦。”
“那你找个不麻烦的对象去吧,再见。”
“哎,别呀。”
骆一鸣揽过凌妃的肩,低着头看她,吊儿郎当地笑。
凌妃推了两把没推动,反而被小孩儿凑上来亲了一口,佯做嫌弃地“噫”了声,将头扭至一旁。
心里到底有点小别扭。
她很清楚,骆一鸣不愿动用私人飞机,除了怕麻烦外,更怕惊动上头的骆总和两个姐姐。毕竟他是金融大鳄的宝贝太子-爷,家里断不可能允许他真的和一个卖玻璃的暴发户女儿在一起,遑论这个女儿还是个先天性听障患者……
就算这病大概率不会遗传,也足够在骆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妃做事素来只图个爽快,一开始真没考虑这么长远,然而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她越是日久生情,心里就是忐忑没底。
果然女人一恋爱,就会变得矫情。
凌妃暗自轻叹一声:她现在算是明白,当初她怂恿林知言和霍述恋爱的言论有多离谱了。
就是不知道将来的她,有没有林知言一半的果决勇气。
……
林知言的两幅画都被那位不知名的大佬拍走了,一幅八万,一幅八万八,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十倍不止。
下台时,周围的人都在笑着朝她鼓掌示意,她也点头回以微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座位上的。
“恭喜我们的长耳老师,首战告捷!”
薇薇安将包和手机交还给她,扬着红唇道喜。
“谢谢。”
林知言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目光不经意间门看到第一排的空位,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买走我画的,是谁吗?”
“拍卖师刚说了身份,你没听见吗?”
看到林知言左耳的助听器,薇薇安了然,“瞧我,差点忘了这茬。那人是一家什么投行的老总,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没注意,稍后还有酒会,你可以问问。”
“好的。”
林知言舒了口气。
投行的人吗,那应该是她想多了。
慈善拍卖后的酒会,林知言并无多大兴趣。
她打算送薇薇安进去,给她一个亮相结交人脉的机会,自己走个过场就撤回酒店休息。
宴会厅金碧辉煌,据说入门处的穹顶是用金箔一片片手工贴上去的,这金色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让人每一步都仿佛踏着黄金前行,堪与顶级大佬们相配的极致奢靡。
甫一进门,就见硕大高耸的金色香槟塔旁,十来个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绕着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其乐融融交谈着什么。
林知言的脚步瞬时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人群中心,霍述单手随意抄兜,端着一杯金色香槟,有感应似的,目光透过人影望向林知言。
室内春色如醉,他周身的气度,却像是停在了凛冽的冬日。
林知言还没反应过来,那道视线早已从自己身上轻飘飘掠去,仿若她只是一个恰巧入景的陌生人。
他转头继续和身边人交谈,漆眸懒洋洋半阖,仿佛谁也入不了眼,游刃有余,却又不可一世。
“怎么不走?”
薇薇安拆了一根棒棒糖咬在齿间门,似是打量的神色。
林知言迟疑地摇摇头,领着薇薇安从香槟塔旁绕了过去。
近距离的擦身而过,什么也没发生。
林知言彻底放心了。她姑且信了凌妃所说的话,三年多的时间门的确足够改变一切,冲淡一切。
她示意身边的薇薇安:“薇薇,你去忙,到时候、酒店见。”
薇薇安知道她不擅应付交际场合,问道:“你一个人回房?能行吗?”
林知言点点头:“就住楼上,不远。”
大佬们的时间门每一分钟都宝贵得很,禁不起浪费,薇薇安不再多言,扬扬手说了声“谢啦,回见”,就转身投入声色犬马的应酬之中。
林知言笑着婉拒了服务生端来的酒杯,正欲走,就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胖男人走来,朝她笑眯眯打招呼:“你是那个……嘶,叫什么‘长耳朵’,对吧?”
“长耳。”
林知言淡然纠正,好奇道,“您是?”
“敝姓顾,做地产的。”
顾总伸出一只同样白胖的手,搭话道,“刚才在台上,我差点以为你是谁家新签的小花旦。”
林知言礼貌性和他握手,原本只是碰一碰指尖就分开的社交礼节,却被男人握住整只手,还热情地上下摇了摇。
林知言有些意外,又有些别扭的不适,稍一用力,将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