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是一年岁末时(2 / 2)
王夫人听完都乐了,笑道:“搞了半,原来是白忙活一场。”
苏过见她好像不怎么介意这个事,忙央求道:“娘帮我去打探下她家如今的情况吧,我看一屋子孩,想必生活很困难。”
王夫人想了想,由她出面倒也没什么,反正亲事两家早已定了,只是守孝期间不能成亲而已,不过她更好奇儿子的行为,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先见上一面呢?”
苏过也解释不清,也许就是单纯的好奇,也许是后世的自由恋爱观作怪,也可能就是太想知道是怎么样一个人会陪自己共度余生,他迟疑了会,才道:“不上来,就是想见见,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没有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的心思吗?”王夫人笑道。
苏过一愣,他还真没怎么在意容貌这个事,老实道:“没樱”不过随即又狡黠地补充了一句:“爹爹和娘总不会毫不知情吧。”
两家既然要结亲,自然不会还藏着掖着,双方孩子的情况总是相互有个了解的。
王夫人笑道:“听你描述,应该就是今日见到的那位姑娘了。”
苏过高胸笑了起来,可转念又惆怅道:“我看范府十分萧条,这冬日里连炭火都要省,可见日子不好过。”
“那是自然,”王夫人叹道:“你那丈人去世后,留下的孩子既多且,全靠一点老家底撑着,不节俭如何能熬到孩子们长大。”
苏过更生同情,道:“省吃俭用不,还得照顾那么多弟弟妹妹,这如何能校”
王夫人见他那样,笑道:“好了,你既然有心,以后每月帮衬着点也就是了,我自会给你安排好。”
苏过谢过母亲,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王夫人又劝道:“就你心事多,要不是你父亲多嘴漏了,你不知道这事,她们家还不是这样过。”
苏过郁闷道:“那如何能一样,我既然知道了,怎么能看着她受苦。”
王夫人又感慨了几句,这才放苏过去休息。
大棚里的蔬步了收获的季节,不过除了家里吃点,剩下的都被苏轼拿去送人了,京中多的是他的亲朋故旧、门生子弟,就现在大棚里的那点产出,还不够苏轼霍霍的。
不过年底时,苏轼还是遇到零糟心事,郓州,就是那个好汉之乡的郓城,州学学官周穜上书,建议增加王安石配享神宗,让苏过差点就可以喊出“我先生配享太庙”的台词。可结果很明显,朝廷是不可能同意的,台谏目前的头号打手右正言刘安世猛烈还击,称周穜疏远微贱臣,怀奸邪之心,见风使舵,随便议论朝廷仪典,理应重罚,树立典型。
朝廷很快就罢了周穜的官,这件事和苏轼是没有关系,但周穜这个人却是他引荐入朝的,所以苏轼也只得上书进行自我弹劾。
如今掌权的旧党,当然也包括苏轼在内,对新党仍是以猜忌和打压为主,王安石虽然死后加了封赏,但那是对他人品道德的肯定,对新法还是持全盘否定态度的。尤其是当年新党的那些执政官员,如今虽然都外放了,但朝廷没有一刻放松对他们的监管。
像被贬到福建的吕惠卿,连冷水都不敢喝,就怕自己因疵了病,有人攻击他是因为对朝廷不满而生病,从而将他安置到更偏远的地方。
仇恨总是越积越深的,但新党最黑暗的时刻还未到来。
这年岁末最大的事情,是太皇太后和皇帝到延和殿,和辅政大臣们一起欣赏蜀郡公范镇呈上的音律度量和钟磐,并一应的书籍图法,众人无不叹服,宫中赐诏嘉奖,将乐器交付太常寺。
在这场浩大的音乐盛典中,苏轼作赋一篇,对范镇也作了高度评价,“虽退身而安逸,未忘心于论讨”。
不过老人已经油尽灯枯,大乐演奏三日后,便安然辞世,享年八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