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118(1 / 2)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今年是自亓山狼登基以来第一个留在宫中过年的除夕,宫里的人个个谨慎,将大小事务都翻来覆去地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不过今年并没有宴请朝臣的宫宴,只能算是家宴。
除了帝后和太后三人的皇室成员外,宿羽一家三口是早就搬进了宫,自然在宫里过年,施云琳将任家人也请进了宫一起过年。除此之外,还有沈檀溪和贺嘉恕。沈檀溪是以皇后姐姐的身份宿在宫中,至于贺嘉恕的身份倒显得有几分尴尬。
天公作美,年三十这一天是整个腊月里最暖和的一天,恍惚让人以为暖春至。
宫里的管事将所有贺岁事宜张罗完毕,又亲自送去给宿羽最后一遍过目。
宿羽仔细查看过,没什么纰漏。
管事退下,他带着亲信往花园去。两个人走到僻静处,亲信欲言又止。
宿羽驻足:“有话要说?”
亲信噗通一声直接跪下,恳声:“爷,这几年都是您理政。您当真要一直当个靶子做这个摄政王吗?等陛下腾出手,说不定哪天就不悦您涉政过多,以犯上之罪惩治您!”
宿羽冷眼看着他:“以你所见?”
亲信咬了咬牙:“不若咱们先下手为强!只要毒死了陛下,这天下就是主子您的!”
而宿羽的医术,若想给亓山狼下毒,并不难!
宿羽伸手将人扶起来。亲信刚松了口气,宿羽手中的刀已经割破了他的咽喉,他瞪大了眼睛,轰然倒地。
宿羽摆了摆手:“处理了。”
另两个亲信从阴影里出来,肃然处理了尸体。
宿羽一手负于身后,冷漠地往花园去。
于情,亓山狼于他不仅是救命之恩。他宿羽虽然行事狡诈了些,可断然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
于理,宿羽可不想被剥了人皮拭刀。
只要亓山狼没有对他动杀心,宿羽就绝不会有谋逆之心。
宿羽走进花园,听见晋儿咿咿呀呀的笑声,他眉宇之间立刻浮现温和的笑。他立在一旁,看着魏雪声和晋儿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
魏雪声回头望向他,问:“忙完了?”
宿羽走过去,望着晋儿,却对魏雪声说:“今晚烟花会很漂亮。”
魏雪声“哦”了一声,并没当回事。她眼眸轻转望向给晋儿整理头发的宿羽,软了声音:“我曾见过这世上最漂亮的烟花,而后种种再也不能相比。”
宿羽手中一顿,转头看向她。魏雪声却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走了,带你去找小星星玩。”魏雪声牵起儿子的手,往前面去了。
宿羽站起身,含笑望着母子两个的背影。
——宿羽求娶魏雪声时,曾给她烧了一城的烟花。
下午,戏台子上已经唱起一出又一出的戏。这戏台子是要连唱七天的。
小星星正是刚会跑的时候,被晋儿带着钻来跑去。也没人束
着他们,整个皇宫都由着他们练腿儿。两个孩童咿咿呀呀的笑声洋溢在整个花园里。
孩童的无忧无虑似乎能传染人,贺青宜远远望着他们两个,眉眼间浮现几分慈笑。她独自坐在花园里阳光正好照落的藤椅里。
施云琳和沈檀溪相携从戏台那边过来。
“母后,我来带小星星过去。他该睡一会儿了。”施云琳说。
沈檀溪在施云琳身边朝贺青宜行了一礼。
贺青宜点头,视线轻移望向沈檀溪。
施云琳看见了,便让沈檀溪陪贺青宜说说话,她一手牵着小星星一手牵着晋儿往前面去。
“你还在他身边吗?”贺青宜问。
“是。”
贺青宜平静地说:“他现在一无所有,应当困不住你了。”
今非昔比。贺嘉恕曾是有权有势的王爷,而沈檀溪是流落异国的可怜人。而如今贺嘉恕在贺国有着极其尴尬的身份,可沈檀溪却是皇后的姐姐。
沈檀溪明白太后对男子强求女子行径的深恶痛绝。
“曾经我觉得他有些可怜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有权有势日子好得很没什么可怜的。而如今他连权势地位也没有了。”沈檀溪默了默,“他一无所有,我不能再离开他了。”
贺青宜有些意外地看了沈檀溪一眼,她说:“我常听云琳谈起你,知道些你的事情。你那前夫呢?不念着他了?或者,恨他吗?”
沈檀溪愣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想起周泽明这个人。她好像活了两辈子,而周泽明是上辈人相识的人了。
沈檀溪轻轻摇头:“不念也不恨。他也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我的事情,不过是不喜欢我罢了。我不再喜欢他便还了回去,扯平了。没什么可恨的。”
好半晌,贺青宜才叹了口气,感慨一句:“可真是个心善的孩子。”
只这一句,贺青宜便不再说话,她有些乏了。
沈檀溪在一旁静默地陪了一会儿,上前帮她将盖腿的薄毯往上拉了拉,默然告退了。
贺青宜小眯了一会儿,后来烟花声让她醒来。天还没黑,已经有零星烟花升空。
不多时晚宴开始,亓山狼亲自寻来,扶着母亲入席。
没有帝后身份,也没有繁文缛节,只是一大群有血缘没血缘的家人们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戏台上的皮影戏一唱一和,晋儿和小星星好奇地跑到近处去看。
秀秀逗着自己的怀里才刚三个月的儿子:“你要快点长大哦,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跟哥哥们一起玩了。”
施云琳凑过去,看白白胖胖的小舟在母亲怀里笑。施云琳瞧着他可爱,摸摸他的小手。
施云琳没想到秀秀也生了个儿子,身边第三个男孩了。她发现自己想生女儿的心越来越强烈了。她轻轻转眸望向亓山狼,他正在给母亲剥虾。
他还不知道呢。
还不到时候。
亓山狼总能敏锐感觉到施云琳望过来的
目光,他立刻转头望去,施云琳却已经低下头继续逗小舟了。
待施云琳回自己座位时,亓山狼将小半碗剥好的虾放在她面前。
施云琳望着这半碗虾,却突然困惑了——孕妇可不可以吃虾来着?是不能吃虾还是不能吃螃蟹?她有点记不清了。既不确定,她便谨慎地没有吃。
亓山狼发现她没动那碗虾,多看了她一眼。
施云琳望着满桌珍馐,心里拼命回忆孕妇忌口都有什么,没注意到亓山狼的目光。
皮影戏唱完了,戏台子上又换了咿咿呀呀的唱曲。小星星和晋儿对这个不感兴趣,手牵着手往别处去玩了。已经天黑了,纵有宫婢跟着,魏雪声也不放心,赶忙跟了去。
宿羽坐了没多一会儿,也去寻魏雪声了。
施云琳远远看见宿羽和魏雪声一起放烟花的背影,拉着亓山狼陪她去。
任旭瞧着东霞也想去玩,便也和她去了。
秀秀倒是没去玩,只是怀里的小舟闹觉。她和夫君暂时先带孩子进屋去,哄他先睡。
任文安夫妻俩上了岁数自然没有玩烟花的兴致,只是熟悉的人都暂时离席了,剩下的人都不太熟,坐着尴尬,老两口也暂时到远处赏梅花、赏烟花去。
于是,先前热热闹闹的宴席除了贺青宜,便只剩下沈檀溪和贺嘉恕。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贺嘉恕有些迟疑要不要和沈檀溪避开——他怕自己碍眼惹母亲烦。
“去向陛下讨个恩典,军职或闲职,讨一个傍身。”贺青宜淡淡开口。
贺嘉恕左看看右看看,才反应过来母亲是在对他说话。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将这句话咂了好几遍,还是没听懂。
或是,不敢懂。
沈檀溪轻轻拽了拽他的袖角。
贺嘉恕回过神来,赶忙应声:“好。”
他霍地一声站起身,直接朝亓山狼走去。
这两年旁人也劝过他,去向亓山狼讨个一官半职才能解了尴尬处境,可他偏偏不。
而今日母亲一句话胜过旁人千言万语,他几乎是飞奔向亓山狼。
亓山狼正望着施云琳烟花下丽色的面容心痒想要拉着她阴影处狠狠亲上一回,就见贺嘉恕风风火火地朝他冲过来。
亓山狼不悦地转头看向扫兴人。
贺嘉恕开门见山:“陛下,给我个官。”
“你叫我什么?”
贺嘉恕搓了下耳朵,假装没听见。
亓山狼忽然就想到曾经开不了口的自己,他立刻环顾,搜寻任旭身影,看见他被妻子扶着慢慢地走路。
“明日去找宿羽。”亓山狼丢下这么一句,便朝任旭走过去。
任旭笑着问:“没陪着云琳,是有事?”
亓山狼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任旭的身上,问:“哥,帮你搬一把椅子过来?”
任旭愣了一下,抬眼盯着亓山狼,他继而笑开,点点头连声说好。
亓山狼亲自去
搬了把椅子过来,让任旭坐在最佳的观赏烟花之处。
亓山狼立在任旭身边,抬头望着苍穹之上一束一束绽放的烟花,还有那些亘古的闪烁繁星。
“我想二哥了。”他说。
任旭眼睛一下子湿了,喉间漾出欣慰的哽咽。他笑着重重点头,道:“咱们来世还做兄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兄弟!”
从不信鬼神之说的亓山狼,点了下头。
将到子时时,所有四处赏花赏烟火的人都回到了宴桌。就连小舟好像也感受到了守岁的气氛亮着眼睛不肯睡,又被秀秀抱了回来。
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守岁。共欢这一年的离去,共迎新一年的来临。
子时的钟声敲响时,施云琳闭上眼睛对着满天的繁星与烧亮夜幕的烟火许愿——
保佑我生一个女儿吧!
亓山狼侧首看她柔谧的侧脸,心里燎原的那把火又烧了起来。今晚高兴,他喝了些酒。酒不能让他醉,却给他助兴,帮他将心里的那团火烧得更旺。
下半夜,大家都离席回去休息。
施云琳打着哈欠回到上元宫,她有些累了,一回去就身子一软,栽歪到软塌上。
白猫和兔狲不得不给她让地方。
施云琳和亓山狼去亓山小住的时候本没见到这只兔狲,天冷下去他们打算回宫的前一日竟是遇见了它,便把它带了回来。
施云琳揪了揪兔狲的小耳朵,问:“今天欺负猫猫了吗?”
兔狲把臭脸往一旁一转。
白猫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把自己的脑袋往施云琳手心蹭,想要求摸摸。
亓山狼走进来,往炉火里又添了几块炭,今日虽然暖和,可到了下半夜也开始凉起来。
施云琳突然说:“我们居然一直没给它们两个起名字呢。要起两个响当当的名字才行!”
亓山狼没说话。
施云琳皱着眉想了半天,说:“就叫美美和丑丑!”
“响当当?”亓山狼抬眼看她。
“不好吗?”施云琳蹙眉瞪他。
亓山狼瞥了一眼都在施云琳怀里的东西,随口说:“你起名字的本事向来高明。”
施云琳一时摸不着亓山狼这话是真心话还是阴阳怪气,她说:“那你起!嗯,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来起!”
亓山狼皱眉,他才不爱干这事。
施云琳垂眼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忽然来了兴致,非要亓山狼起名。
亓山狼受不了她缠着撒娇,随口说:“美美丑丑。”
“不行!你必须起个新的!”
“小美和大丑。”亓山狼道,“就这么决定了。”
施云琳:……
她回头望了一眼团在软塌上舔毛的两小只……
腰身忽然一热,施云琳低头,见亓山狼的手臂绕过来。看着他强有力的小臂横在她腹前,施云琳顿时有些紧张地去拉开距离。
亓山狼将施云琳的身子用力一转,将背对着他的施云琳转过身面朝着他。他俯身低头,立刻就要吻上去。
这个漫长的夜晚,他已经忍了太久。
施云琳目光躲闪,在亓山狼的唇贴过来的时候,主动往他的唇上贴了一下,再火速退开,急声:“我今晚累了!”
亓山狼心里的燎原之火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烧暴,结果她对他说她累了?
她累什么了?已经连续五日了,每一天她都能找各种借口不许他碰她。
施云琳看着亓山狼的目光,有一点心虚。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她微微用力地推了推亓山狼的肩,口气执意:“都下半夜了,我真的累了。”
亓山狼盯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慢慢松了手。
他看着施云琳逃开他的怀抱,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亓山狼忍不住反思,难道又是自己没有克制好力道又弄疼她了?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亲近,她明明舒服地在他怀里被他逼着软声呢喃着爽,应该没有弄疼她才对。那……还有哪里惹了她不高兴?
总不能是因为今晚先给母亲剥虾,后给她剥吧?要不然她今晚为什么到最后也没吃那碗虾?
也不对,她又不是从今天开始不让他碰的。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亓山狼冥思苦想。
没想到。
接下来的两日,亓山狼仍旧在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施云琳不高兴。忽想起她曾经拿着小册子研究,总不能是因为嫌弃他花样少吧?
亓山狼无奈地又寻了乱七八糟的书来。翻开几本都是多人活动,看得他犯恶心。
终于找到合适的书,他仔细研究了一番,把那些花样都记在心里。
到了夜里,施云琳还是不肯让他碰。
亓山狼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不是气炸的,是烧炸的。
施云琳望着亓山狼漆黑的瞳仁,差一点就要告诉他了。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凑过去,在亓山狼的唇边亲了亲,想要安抚他。
亓山狼偏过脸躲开,语气不善:“不让上就别招惹我。”
施云琳有点心虚,小声说:“明天。”
亓山狼立刻转过头盯着她:“明天就行了?”
施云琳垂眸,沉默。她心里更心虚了。不是明天就可以,而是明天就会告诉他好消息。相反,不仅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都不可以了……
明天是正月初三,是亓山狼过的第一个生辰。
一大早,施云琳竟是比亓山狼先起来。她刚下了床,亓山狼立刻坐起身。
“你别动。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了。”
亓山狼顿时想起施云琳昨晚说的“明天”,他立刻行动,把身上的衣物撕了个干净。
他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朝施云琳走过去。
施云琳刚从衣橱里抱了套衣物,一回头,就看见他赤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她走
来。()
施云琳微怔,甚至有些脸红地移开了目光。她赶忙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亓山狼,说:快穿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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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山狼盯着她,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