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三合一（1 / 2）
顾槿砚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是其他父母口中的榜样，是同龄人眼中优秀的代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过是被亲生母亲抛弃的那一个。
再优秀又怎么样，依旧改变不了他被抛弃的事实。
顾铭锦对他们放养，闫沁雯视他为累赘, 一开始，他以为顾槿墨和顾诗瑶是和他一样的, 直到他看到他们的母亲每个假期来顾家接他们。
那一刻他才明白, 原来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即使他们没有那么优秀。
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当父母，直到他亲眼看到闫沁雯和周淮北的相处。
十五的少年这时候才明白，原来闫沁雯也有温柔的一面, 原来她也会每天接周淮北上下学, 带他去游乐场, 带他去做他喜欢的所有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 闫沁雯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意这么对他。
一开始他还会不解, 为什么都是她的孩子, 她留给自己的只是冷漠和不耐, 但后来的他觉得这都不重要了。
既然她不要他, 那他也不要她了, 如她所愿，他理解她，理解她把所有的爱都投入到新家庭。
和闫沁雯有关的事，一直是顾槿砚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卑和不堪。他没想到, 有天竟然会被林甜知道，甚至更多的人窥见。
“明天我们怎么去医院，各自开车吗？”顾诗瑶如今是研发部最普通的一名员工，上了一天的班，她只觉得满心疲倦，想要快点回房休息。
“老头子值那么大的排场？”顾槿墨轻嗤一声。
“爸和叶姨一辆车，我们分开走吧。”此时的顾槿砚已经收敛是全身的冷意。
他想，或许是他之前的态度给了他们错觉，才会让他们觉得，有些事理所当然。
“那大哥你和二哥你们一起，我和林甜一起，你们觉得呢？”顾诗瑶觉得一辆车太挤，两辆车刚好。
“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顾槿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要他和顾槿砚这个冰块一起，还是算了吧。
“随你们，我还有事要处理。”顾槿砚也不在意，径直去了书房。
等到他离开，顾槿墨才瞪了顾诗瑶一眼：“反正你们都要去公司，你怎么不和他一辆呢？”
“这不是初步提议吗，那明天就我们一起呗？”顾诗瑶自然也是不愿意和顾槿砚同处一辆车。
【可恶，他们竟然搞孤立？】
林甜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名觉得心酸。
顾槿墨/顾诗瑶：孤立是这么用的吗？明明是他们害怕他好吗？怕他无时无刻散发的冷气。
“那就这样吧，明天见。”顾诗瑶说完打了个哈欠就直接回房了，今天她一定要早点睡。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林甜也决定回房间，她看了一眼顾槿墨：“二哥，我也回房了。”
“嗯。”顾槿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他现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明天老头子出院回家，他以后不也得每天回家打卡？
书房里，顾槿砚坐在电脑屏幕前，却看不进去任何东西。
过了一会，拨通了闫沁雯的电话，既然她要好好聊聊，那就好好聊聊，这次的事情，他不希望下次再发生。
他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台历上，下个月是他的生日，他拿过旁边的内线拨通了管家的电话：“下个月生日我打算办个简单的party，宾客的名单我助理会和你联系，闫家和周家不用邀请。”
他要用行动告诉闫沁雯，他从来没有想过借助闫家和周家，她未免把自己想象得太过无能。
管家那边因为他最后的叮嘱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这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和闫周两家彻底划清界限？
直到挂断电话，顾槿砚站在书房的窗前，他想，有些事早该做决定了。
*
高源来到医院后，叶希借故下楼去透透气，有些事，顾铭锦即使并不避讳她，她却并不想知道，特别是和顾家三兄妹有关的事。
傍晚的晚霞很漂亮，叶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盯着漫天的晚霞发呆。
*
“顾总，今天周夫人去公司找小顾总，但被他拒绝了。”高源说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她还真是不死心。”顾铭锦冷笑一声。
察觉到他的不悦，高源垂眸没有出声。
“这件事就交给槿砚处理就好，必要的时候你再出手，周家那边等到合同到期，今年不必再续约。”虽然出面的是闫沁雯，但顾铭锦可没忘记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好的，顾总，那闫家那边？”高源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闫家那边的合作照旧。”毕竟闫家那边拎不清的只有闫沁雯一个而已。
高源离开的时候，看到那边长椅上的叶希，想起最近变得安分起来的林甜，这位林小姐最近的行事倒是和太太越来越像，这对她们母女俩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叶希难得有这样的时间，一个人坐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担忧，就静静地坐在这里放空思绪。
直到晚霞慢慢消失，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她的思绪才一点一点回神。
*
第二天一早，林甜下楼的时候发现顾槿砚和顾诗瑶已经坐在餐桌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得朝两人笑了笑：“抱歉，我起晚了。”
【呜呜呜，他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真正起晚的人还没下楼呢。”顾诗瑶话音刚落就看见顾槿墨盯着鸡窝头下来，嘴里还打着哈欠。
“你们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了九点检查完毕才能出院吗？”说完顾槿墨又打了个哈欠，昨晚打游戏打得有些晚了。
“少爷，你是不是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早高峰？”顾诗瑶有些无语地看向顾槿墨。
【姐姐真是我的嘴替。】
林甜在心里狂点头，早高峰会堵车，果然只有上过班的人才会懂。
“顾诗瑶，这才上了几天班就学会阴阳怪气了？”顾槿墨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顾诗瑶的视线从林甜头顶上收回，显然，不是她一个人这样认为。
“吃饭吧。”顾槿墨还没开口就听到顾槿砚清冷的音色传来，得，老大都发话了，那就先吃饭吧。
林甜瞥见他脸上的不服气，不由偷偷扬了扬唇角。
【果然还是大哥能治住他。】
明明一句普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顾槿砚愣是从里面感受到了她的欢乐。
他第一次好奇，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相处方式。
顾家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但这顿早餐，依旧吃得鸦雀无声。
等到大家吃完，管家安排好的车已经提前候着了，顾槿砚上了他的车，另外三人一起上了顾诗瑶的宾利。
“顾诗瑶，你妈对你真不赖。”顾槿墨一脸的羡慕，这辆宾利，他知道是施曼曼送给顾诗瑶的。
“有吗？”顾诗瑶语气里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懂，这辆车并不是单纯的礼物，而是她达到了她要求的奖励。
“别不满足啊，我妈从毕业就断了我的卡。”说到这里，顾槿墨有些惆怅。
【果然，富二代的烦恼都和普通人不同】
林甜眼里不由闪过感慨。
原本对话的两人一脸的问号，这年头烦恼也要分三六九等吗？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副驾驶的顾槿墨靠着窗前思考人生，他决定等他宣传的这部电影上映后拿到的票房，他也要去买一辆这样的车。
老头子不是喜欢稳重吗，那自己让他支持一半的钱应该不过分吧。
说干就干，顾槿墨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起来，嗯，有点贵，也不知道让老头子承担百分之七十的钱。
他们到的时候，顾槿砚的车已经停了下来，他站在车前的背影莫名有些萧瑟。
顾诗瑶想起昨天在公司听到的传言，不由垂下双眸，有这样的母亲，大概是他唯一的不幸吧。
察觉到他们走近，顾槿砚才再度起步朝病房里走去。
今天出院，顾铭锦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到他们四人出现在门口，脸上的笑意更甚：“哪用得着都来，有司机来就够了。”
“我们这不是为了挣表现吗，爸，我来扶你吧。”为了宾利，顾槿墨觉得偶尔孝顺一点也不是不行。
顾铭锦一把拍开他想要搀扶自己的手：“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天地可鉴，我只是单纯地想扶下你。”顾槿墨觉得老头子太过分了，就算看出自己的企图，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倒是我错怪你了，走吧，你大哥他们等会儿还得去公司呢。”顾铭锦说着搭上他的胳膊。
顾槿砚接过叶希手里收拾好的行李，跟在他们的身后，顾诗瑶慢他一步，林甜则是和叶希走在最后。
她挽住叶希的胳膊，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才道：“瘦了，等回去后让阿姨给你补补。”
“瘦了吗？我倒没觉得。”叶希笑着道。
“恩，瘦了一圈呢。”医院陪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好，那我回去多吃一点。”叶希说完打量旁边的女儿，觉得她进组以后好像变得比之前活泼了一点。
顾诗瑶原本只是觉得后面的人好像落后她很多，她回头想要提醒一声，就看到母女俩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两人脸上的笑容满是愉悦。
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们这么亲近，也是这时候，她再次意识到，她和施曼曼之间的相处，好像和寻常母女不一样。
她们从来不会这么亲密，就连当年她来初潮的注意事项，也是施曼曼的私人助理告诉自己的。
那时候的施曼曼在哪里呢，哦，那时候她在忙着她的秀，然后回来的时候会带给她最新款的衣服和包包，引得圈子里其他名媛一脸的羡慕。
那时候的她觉得这是施曼曼对自己的爱，是什么意识到那不是爱而是奖励呢？
老实说，顾诗瑶自己都已经忘了，等她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形成了听话的习惯，每次聚会，她依旧会收到很多羡慕的眼光。
她想，这大概也是她不愿意打破现状的原因吧，本质上，她其实也是一个懦弱的人，顾诗瑶自嘲般地想到。
“妈，等下你和顾叔一起，我还是坐诗瑶的车。”林甜说完拉着叶希稍微加快了下脚步，她们掉队掉得有点厉害。
“甜甜，你现在和他们相处得好像挺好？”叶希说完有些犹豫地看了林甜一眼。
“就保持面上的和谐嘛。”林甜倒是没觉得他们之间相处得有多好，她想着，能够保持面上的和谐就好了，至少不让叶希难做。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叶希握住林甜手的力道不由加大，她和顾铭锦结婚的初衷就是希望林甜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
“不勉强的，真正和他们相处起来，发现他们其实也挺好的。”比如那次饭局顾槿墨对自己的维护和顾诗瑶替自己出头。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做，但都真切地维护了自己。
“那就好，妈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是叶希对她的期盼。
“妈，我现在就很开心。”每个月的零花钱让她有随意挑选剧本的底气。
“那就一直开心下去吧。”叶希说完替她捋了捋额头上的碎发。
“我会的，妈你也是，没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的了，我现在能赚钱了，可以养你了。”林甜不确定叶希的真实想法，只能这样暗示道。
“我们甜甜越来越棒了。”叶希唇角的笑意方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样的安稳，是她一直所期盼的。
“妈，顾叔在等你了，你先过去吧，我坐诗瑶的车很快就回来了。”
林甜上车的时候，另外两人都已经坐好，副驾驶的顾槿墨还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天天都见面吗？”
【言外之意就是我话多呗？】
【他祖籍难道是海边？】
顾槿墨：他就不该嘴欠。
顾诗瑶也有些好奇，天天都见面的两人是怎么做到那么多话题的，她和施曼曼一个月不见，都没两句话可说。
似乎看出她眼里的疑惑，林甜温声道：“分享欲是维护一段关系中最重要的纽带，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是需要维护的。”
“哟，看不出来林甜你还是专家啊。”顾槿墨轻哼一声。
他不赞同林甜的言论，在他看来，一段关系中，合则来，不合则散，勉强维护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对啊，林老师课堂可是要收费的。”林甜看出他眼底的不以为意，忍不住回怼道。
“那你还是别误人子弟了，维护一段关系最重要的纽带是利益。”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槿墨的声音是少有的冷漠。
原本还有些意动的顾诗瑶在听到这句话很快也跟着冷静下来。
“那这只能证明你还没有交到真正的朋友。”林甜语气也是少有的认真。
“真正的朋友，你是指孟静璇那样的吗？”顾槿墨冷嗤一声。
“当然不是，虽然我还没交到真正的朋友，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交到这样的朋友。”林甜自己也期待着那一天。
顾诗瑶垂下眼眸，这一刻，她觉得她应该比他们幸运，方茹于她应该就是林甜嘴里真正的朋友。
“是吗，那祝你好运。”顾槿墨没什么情绪的开口。
“谢谢，也祝你好运。”林甜原本以为他和吴振之间应该有几分真心实意地交情在，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一时间，车内变得安静下来，三人心思各异，直到司机提醒他们，他们才发现已经到了。
顾槿墨下车的时候不由摇了摇头，他真是魔怔了，竟然会认真思考林甜的话。
顾诗瑶刚才在车上给方茹发了自己衣帽间里陈列包的柜子。
方茹：？？？顾大小姐，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小心我哪天来打劫。
顾诗瑶：挑一个喜欢的，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