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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所求 “代我护一人,前往江都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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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

谢沉沉的“心大”, 实在毫不吝啬地体现在诸多方面。

譬如,近在一炷香前,她还在感慨漂亮的脸蛋不顶用, 一炷香后, 就因为魏弃夸自己“中等偏上”而毫不掩饰地翘起尾巴;

又譬如,同样是一炷香前,她还在因忧心可怜的说书先生而吃不下饭,一炷香后,便在众侍卫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风卷残云般扫荡完几大碗连饭带汤。

只不过嘛。

等到吃完了,饱暖思……后路。

她悄摸抬起眼睛,看向自家那位无论何时都云淡风轻、形若谪仙, 吃顿饭连嘴角都不带脏的九殿下,又忍不住忧心忡忡起来:话说, 魏弃突然对她这么好,会不会有诈呀?

虽说方才是他自己说的, 不要她还银子,只要她陪他来个地方。

可结果就是来陪他吃顿饭……还是她吃得多那种。天底下有这等好事?

就算有, 这是魏弃能做得出来的好事?

沉沉面色凝重地想,只有两种可能。

要不就是魏弃真的转性了,要不就是——他“疯”得更彻底了。

坐在她正对面、被她鬼鬼祟祟打量个不停的魏弃:“……”

连猜都不用猜, 一看她脸上表情, 就知道她又在琢磨些什么有的没的。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末了, 扭头向背后那桌侍卫扔下一句“不必跟来”, 便起身提溜起胡思乱想的小宫女。

沉沉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他带得趔趔趄趄下了楼去。

......

珍馐阁后院,入目所见, 亭楼水榭,正是昔日那“销金窟”的旧址。

无奈谢沉沉只把说书人的故事当传说听,却完全没把二者联想起来,只以为魏弃是带她来见什么达官贵人,满心莫名所以。

直至不知不觉走得深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风景逐渐改换,更像是一处寻常人家府苑。

洒扫的仆妇进进出出,见着他们,也不阻拦,反而殷勤地帮忙引路,一口一个“大公子”的叫——要不是她知道他是宫里的九皇子,倒险些真当他是这府上土生土长的大公子了。

“殿、殿下。”

她于是愈发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小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魏弃却不答,只道:“跟来。”

两人并肩穿过抄手回廊。

没多会儿,便见前方一处古朴庭院。

门外槐树下,一个灰袍男子正牵着个四五岁的男童等候。

小孩子沉不住气,不住向这头张望,瞧见来了人,立刻扯着大嗓门喊:“爹,爹,人来了!”

男人原本正盯着那槐树出神,闻声扭头。

见着魏弃,不过短短一瞬的四目相对,却倏然微怔。待到两人走到面前,仍久未能回神。

“大……公子。”

三个字迟疑着说出口。

八尺男儿,竟渐渐红了眼眶。

魏弃道:“顾叔,借一步说话。”

被他称作顾叔的男人擦擦眼角,点头。

眼神却瞟过他身后好奇环顾四周的谢沉沉,欲言又止。

见魏弃没有介绍,他也不好多问。

正要引着两人往院中走。

魏弃忽又停住脚步,伸手指了指他身边的小儿,问:“你的儿子?”

“是、是……”

“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不离!”不等自家爹爹回答,小男孩先跳了起来回话,嬉笑道,“离不开的离。大哥哥,你叫什么?”

“胡闹,叫大公子!”顾叔立刻低声喝斥。

魏弃却难得好脾气的为这少年解了围,摆手道:“无妨。”

随即,又指了指身旁一脸状况外的谢沉沉,“我同你爹有话要说,你在这里,陪她解闷,办不办得到?”

*

顾不离陪着谢沉沉在槐树底下翻花绳。

顾叔对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千万不得怠慢贵客,这才小心翼翼引了魏弃到院内,跑前跑后地亲自为他沏茶倒水。

魏弃接过茶盏,示意他先落坐,“不必拘礼。”

“使不得、使不得!”

顾叔却连连推拒,正色道:“您是主,我是仆,大公子,奴才岂能在您跟前平起平坐!”

“顾家败落多时,奴契亦在抄家时尽数焚毁,你早非顾家奴,而是如今上京商会会长,顾氏钱庄的大东家,”魏弃道,“而我只是个囚困深宫的落魄皇子,在我面前,你有何坐不得。”

“大少爷,您……万不能这样说!”

顾叔闻言,老泪纵横,“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

“奴受了老爷小姐的恩,一生都是顾家的人。顾家当初,上下共有一百七十二口人,后来,后来却只剩下了小姐与我……小姐被发卖时,把所有的盘缠都留给了老奴,她对老奴的大恩大德,老奴永生永世不敢忘!没有顾家,便没有老奴的今天。”

从当初的一穷二白,到如今的上京巨贾,个中的苦与恨,他其实早都淡忘。

或者说,早都觉得不值一提了。

因为那些苦,他自知,比不上忍辱负重的顾家小姐顾梨万分之一,更比不上。他终于风光回到上京,却得知“丽姬”暴毙、死于深宫时的……千万分之一。

这些年来,他拼了命地挣这一份家业,不惜花重金与京中忠臣结交,向皇宫安插眼线,一切的一切,只为了能够让顾家仅剩的血脉留得一份体面。

可魏弃分明早在几年前便接到他的信,早知道他在宫外的种种筹谋,却从不曾给过半分回音。

直到昨日。

少年遣人送信,告知今日一见。

他欣喜若狂,彻夜未眠,如今见到故主之子,忆及往事,亦终忍不住感慨万千。许久,方才整理好情绪,通红着眼抬头。

“大公子,”顾叔低声道,“如今北境燕人虎视眈眈,大魏朝中,却始终人心不和,无人愿冒险领兵,反而一味求和。”

“今次那赵狗胆敢回京,以奴才陋见,魏……天子,必然想方设法命其主帅出战,若他身死战场,倒也算死得其所,若他侥幸苟活,奴才愿以万金,重聘血衣楼杀手……”

顾叔说着,眼神恨恨,做了个以手割喉的姿势:

一人不行,就派十人。

十人不行就百人。

离了辽西,赵莽就如折了翼的鹰隼。

他一人再强,无辽西赵家军护佑在旁,敌得过无孔不入的刺杀么?

“杀灭这恩将仇报的不义之徒,也算为小姐报了血仇。而大魏失了平西王,国运必将行衰,”顾叔说,“到那时,便是大公子你‘反击’的机会——十一年了!大公子在宫中忍辱偷生,小人亦无一刻不在为您筹谋,良将,谋士,兵马,粮草,只要您一句话——”

他抬起头来,眼中似燃着熊熊烈火。

那把火,从十五年前顾家满门被灭,火映半边天的那一日,烧到了今天。

曾经,他以为害死丽姬的是深宫,是美人如云、争风吃醋,最后演变成互相算计和争斗。

但后来,他渐渐明白了,害死丽姬的,不是那些可怜的女人,而是高高在上看着一切发生、却熟视无睹的帝王,是明知丽姬受苦却避世不出的将军,是这个乱世,是他们无穷无尽的欲望。

丽姬死了。

昔日巧笑嫣然的顾家大小姐,因满门被抄,沦落贱籍,做了春风阁的丽姬,后来,变成男人们之间争抢的玩物,最后,死在凄冷的深宫里。他坐拥金山银山,也再换不回她了。

所以,如今,他能做的,只有让她的儿子踩着自己的肩膀——甚至尸体,站到河山之峰,世人之顶去。

唯有如此,她的儿子才能活。

唯有如此,顾家的一百七十口人,他们的血脉,便还在这世上延续着。

“顾叔。”

魏弃闻言,垂眸看了他许久。

那目光沉静之外,竟有几丝不易察觉——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悲悯。

末了,说出口的,却终究只有低声一问:“你以为,我还有几天可活?”

顾华章一怔:“大公子……”

“病是真的,疯也是真的,从头到尾,那都不是什么忍辱偷生的虚词,”魏弃说,“我今日来,也非是要来谈什么复仇大计——赵莽此人,我虽恨他,却无意杀他。”

“大公子!这又是为何!”

顾叔满脸痛心:“难道你忘了老奴信中所说……若非他赵莽恩将仇报,二十年前,我顾家不会因包庇他而满门获罪!后来小姐忍辱入宫……他竟也不管不顾!”

“此等无情无义不忠不贞之徒,有何颜面做他大魏人人称颂的平西王?不杀他,如何告慰小姐在天之灵?!”

“他与魏峥已然离心,此番回京,将死之期不远。”

魏弃淡淡道:“你要杀他,不必血刃,何必多此一举?”

“……至于魏峥。”

他那位,曾高高将他捧起,又毫不留情将他们母子舍下、踩入泥里的“父亲”。

魏弃闭目,沉吟良久。

恨意,杀意。

和母亲临死前噙着泪眼的那句,“不要为我报仇”,一切的一切,最后,都轻飘地落在昨夜。

他想起自己醒来时,看见魏峥那双熬得通红的眼。

男人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阿毗,你的愿望,朕答应你。

你要出宫去、最后看一眼你母亲的故所……朕也答应你。

人生在世,白驹过隙,昔日豪情满怀的青年帝王鬓边,如今已生华发。

“他不是个好丈夫,不算个好父亲,”魏弃说,“但,他的确是个好皇帝。”

“若非他励精图治十余年,上京绝无今日繁华盛景。三岁那年,我曾随他一同出巡,那时,战乱未息,百废待兴,上京子民,有瓦遮头已属不易,但今日所见,农不易亩,市不回肆,百姓安居乐业——我自问,这一切,如今的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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