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蔚凤(1 / 2)
探, 亦或不探?
瞬间,谢征心中便有了决断。
这古怪诡异的黑雾令他感觉很不好,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缭绕不绝, 催促着他前去弄个明白。
接近两仪剑的机会可不多, 如无意外,问剑谷的弟子一辈子只能来一回落月潭。
打定主意, 谢征收起系统, 望向湍急清流,将木剑揣进袖里,深吸口气。
接着闭息,一头扎入水中。
《问道》的主角蔚凤五岁时被发掘天灵根,带回仙山, 收入恕己长老门下。
小小幼童张牙舞爪地警惕着骤然变化的处境, 和接近自己的所有人,恕己长老可没有耐心哄他的好脾气。
他拎着小蔚凤, 念了两遍口诀,就把人扔进了落月潭, 没再管。
蔚凤天纵奇才,嚣张恣肆,性格张扬, 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畏水。
或许是本体为火凤凰的缘故, 他跟水简直八字犯冲, 连沐浴都不肯安分。
乍然掉进落月潭, 还没比木剑长多少的短腿小萝卜丁扑腾两下,道是入了,但也溺了水,咕嘟咕嘟朝下沉去。
好在主角的运道不低, 恰逢那日涨潮,落月潭并不平静。
水流溅起浪花,将快要失去意识的小蔚凤卷起,时沉时浮地冲向了界水瀑布。
若非已入道,身体下意识地转了内息,蔚凤大抵已淹死在里头了。
即便如此,他也离死不远,脱力地躺在水底,凭最后一丝知觉想要向上挣扎。
或许是求生的念头太过强烈,他开始无师自通地搜刮起四周的灵气,纳入体内。
这股被扰乱的灵流,惊动了瀑布后的两仪剑。
和被窃走的空境珠不同,问剑谷从不须设阵保护这尊重之又重的仙器,因两仪剑本身,便是令人闻风丧胆、无谁敢触锋芒的凶器。
仙器有灵,倘若不得其认可,没有人能违逆它的意愿,强行使用。
而两仪剑认可了蔚凤。
它将奄奄一息的孩童以水流送出,待问剑谷弟子发现躺在草丛中不省人事、浑身湿透的蔚凤时,已是第二日大早。
眼下,谢征正仿照当年蔚凤的遭遇,企图引出两仪剑。
他有自知之明,相比蔚凤的资质,以及当时对方生死一线挣扎的疯狂,他这样慢悠悠的吐纳简直像是毛毛雨。
可毛毛雨一直下,也同样会引起洪灾。
他一介杂灵根的外门弟子,若是一晚上就顺利入道,必定教人瞩目。既然如此,不如在落月潭多留些时日。
凝神闭气,转成内息,尽管维持这副姿态有些艰难,但谢征没有动摇。
玉带束起的乌发被暗流冲散,漂荡在水中,恍若泼墨。
心愈沉,循着先前入道残余的玄异,逐渐入定。
微不可查地,水中灵流一点一点地改变着。
……
“傅师兄,你怎的又到这边来了?”
琼光又一次看见靠在落月潭口石雕旁长蘑菇的白衣少年,不由苦笑。
“这才第五日,外门弟子洗业入道,往往快些的十天,慢些的月余也不足为奇。谢师弟暂且不会有动静的。”
傅偏楼也往怀中揣了柄剑,内门弟子不似外门一般拿的是木剑,而是带鞘的真剑,上头嵌着几粒细小明珠,与暗藏奢华的服饰相得益彰。
他用眼角瞥了眼琼光,哼道:“这儿风水卓越灵气充裕,我在此修炼,谁等他了?”
“还有……”他挑起眉,“你喊我师兄,却叫谢征师弟,可他又是我师兄……这是个什么辈分?”
琼光摸了摸鼻子,神情也有几分尴尬,“这不是,无律长老说按一般的外门弟子来安排吗。谢师弟入门较晚,当然是师弟……傅师兄你在内门,辈分高我一截,那便是师兄了。”
天可怜见,他才混乱呢!
入门至今,他从没遇过被长老收下却还留在外门的例子,无律长老到底什么盘算?
正头疼着,上空,忽然传来一道清澈嗓音。
“喂,叫你呆在后山朝崖壁挥剑一万次,怎么别人不看着就跑?一点自觉都没有,净添麻烦,几岁了?”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语气中有股挥之不去的高傲,照常理而言,会令人很不舒服。
可无奈,那把嗓子实在太过悦耳,犹如昆山玉碎,与不舒服正相反,被骂都觉得十分动听。
然而傅偏楼眉间只露出一丝厌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跟你一样的岁数啊。”
琼光抬首,望见个盘坐在剑上,停御在半空的高马尾少年。
他不似外门弟子一般浑身皆白,也不似内门弟子一般珠玉裹身。
一袭艳丽的火红,飞在天边,犹如晚霞在烧,炽烈地映在所有人眼中。
偏偏他的容貌压得住这红色,长眉凤目,深邃华贵,堪称气宇轩昂。
——会如此穿着、又有如此形貌的,放眼问剑谷,仅有一人。
蔚明光,蔚凤。
琼光差点惊愕到跳起来,半晌,磕磕巴巴地招呼道:“蔚蔚蔚师兄好!”
“师弟你也好。”
随口回应完,蔚凤再度看向傅偏楼,眉头打结,拿人毫无办法。
他在问剑谷作威作福多年,还未曾有谁敢在他面前摆谱给脸色看,偏偏这位就是那个意外。
天灵根完满品相,无可挑剔的资质,同他一模一样。
只是入道晚他十年,拜在了无律长老门下。
也不知两人的师父都怎么合计的,竟然说什么,都是天灵根,他修行有经验,让他来教。还说两人年纪也相仿,定能好好相处。
蔚凤不由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