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2 / 2)
两个人都有同样的问题。
不同的是,当初的盛时妄,并不知道找到沈栖宴的代价是离开自己常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会离开自己的父母。
那时的他,只想要拼了命的找到沈栖宴。
他想知道,她究竟去哪里了。
为什么她会消失的这样彻底。
对于郁迟的问题,盛时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刚来到这里时,我是高兴的。起码我还知道她是安好的。”
“虽然那时我见不到她,但我知道了她是切实存在的。”
“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切实的告诉我,沈栖宴这个人是存在的。”
“而不是像在华国一样,她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没有一个人承认,她是存在过的,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去描述,当初的那种感受。”
“我明明清晰的记得我和她相处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无比的深刻,可身边是人全都在反驳我。”
“一开始我只觉得周围人有问题,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久了,我却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
盛时妄自嘲的轻笑了声,“也不怕你笑话,我那会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有了什么臆想症。”
“我父母觉得我是不是疯了,得了什么病。”
“他们还想带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但我每次升起一丝怀疑的念头,想要放弃时,我只要一闭上眼,昔日和宴宴相处的种种场景,全都重复在眼前。”
“我没有办法忘怀,我忘不掉,我也没有办法去逼着自己放弃找她。”
“说起来,苏祺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他的画里出现了宴宴的身形,虽然没有正脸,只有一道模糊的背影,但我可以认出那就是她。”
“我去找苏祺,满怀激动的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宴宴,得到的结果却是失望的,他并不记得宴宴,大概只是之前画多了,手指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行为,就画出了她。”
“虽然苏祺不记得了,但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起码让我知道,我没有问题,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她是真的存在的。”
“后来我就找啊找啊,终于被我找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后,我想过很多次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发现我消失后该有多难受。”
“大概就像当初我发现宴宴消失一般。”
“他们年纪都大了,也就我这一个儿子,我也害怕他们承受不住打击。”
“我知道宴宴这么长时间来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头也知道我记挂着家里人,她也很努力的在想着办法回去。”
“但我也在想,她陪着我回去的话,我和父母见面了,和家人团圆了,她又该如何呢。”
“她离开了父母,又该多难过呢。”
“以往,宴宴和母亲没有太多的感情,她是想要远离母亲的,但现在,她和母亲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若是再突然离开了,两个人都不好过。”
盛时妄心里想了很多,但却从不宣之于口。
郁迟也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些。
叹了口气,“若是当初,我们没有去华国找宴宴,就好了……”
“这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不会因为去华国和妘妘产生纠葛。”
“你们也不会分开。”
“你确定?”盛时妄看向郁迟,“你确定现在的你能够接受没有和颜妘遇到后产生的一系列纠葛吗?你不会后悔吗?”
“相爱本就不易,能遇到就是万幸,就算结果不好,这样的记忆也是刻骨铭心。”
盛时妄自认做不到。
就算他知道现在的结果,他也不后悔遇到了沈栖宴。
谈恋爱,本就不仅有高兴,还有难过。
悲喜参半,才让人难忘。
郁迟捂着脸,挡住了眼,但却没挡住眼角落下了泪,“就让我自我欺骗一会儿也不行吗?”
一颗心就像揪着似的疼。
来回拉扯,让他居无定所,无法做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一边是爱人。
一边是家人和家园。
“喝一杯?”盛时妄将菜做好后,让人端去给沈栖宴吃,自己则端来了花酒,坐在了郁迟身边。
“喝一杯!”郁迟接过花酒,一饮而尽。
空腹喝酒,又一下喝的太猛,郁迟被呛到,侧头咳嗽了好一会儿,眼角本就湿润,又被呛得泛红。
盛时妄抿了抿花酒。
他来到花城后,没怎么喝过酒。
花城的酒很烈,花城人似乎都很能喝酒。
如此烈的酒,他们喝下去,就像家常便饭似的。
盛时妄没那个酒力,但今天许是和郁迟坦言畅聊。
心里头一直压抑的情绪得到了舒缓,盛时妄也有些没绷住的多喝了些。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说着自己的难过。
没有太多起伏的情绪。
靠在墙边,平淡的诉说着,情绪却低宕到了极点。
……
沈栖宴看着侍者送来了饭菜。
还有些疑惑,“天君呢?他不是和大王爷在厨房吗?”
侍者一直待在厨房外面,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当时天君大人喊我把这个送来,说您们先吃,他和大王爷还有些事情要说。”
“有事要说?”沈栖宴有些奇怪,“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说吗?还得两个人单独说。”
“对了,天君大人还问了我花酒在哪里,还去拿了很多花酒。”
闻言,沈栖宴愣了几秒,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郁征沉吟片刻,“大哥一直不太爱喝酒,今天是怎么了。”
郁容看了看沈栖宴,“是挺奇怪啊,你这都怀孕了,我们这些靠近你的,都挺忌讳这些,都不喝酒,这两人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大哥喝酒也就算了,盛时妄这天天和你住在一起的,怎么还喝酒。”
沈栖宴到底作为女孩子,心思比两个大男人细腻了些。
猛地一拍手,幡然醒悟,“哎呀!我们今天太高兴了。”
“说你和火煊煊,又说你和符玉琪的,都忽略了大哥和颜妘了,他一瞧见我们这样,肯定又想到自己了。”
沈栖宴懊恼捂脸,“怪我怪我,我今天不应该挑起这个话题的。”
“我去看看。”郁容刚起身,沈栖宴就喊住他,“你别去了,好不容易大哥能说说心里话的,估计是和时妄聊到什么了,正在那喝酒谈心呢,你要是现在过去,岂不是打断了他们的氛围。”
“也是。”郁容又坐了下来,“那怎么办?就让他们俩在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