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偷窥 “今儿是什么日子?是宫里头……（1 / 2）
“今儿是什么日子?是宫里头哪位娘娘过生啊？十桌席面, 先不说花多少银子，主要是有那么多人吗？”
饭点的尚食局，饭菜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大院, 尤其今日有人额外点菜，更是格外的忙碌。厨房里忙到不可开交, 负责烧火的两个小宫人没忍住好奇心，借着高高摞了四层的蒸笼遮挡，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我知道, 我早上来厨房的时候正好听到郑掌膳吩咐大厨, 是宫正司的那位县主司正，今日是她的生辰, 便大手笔的请了宫正司所有人, 席面还是十六种菜式的, 我怎么就没宫正司人的好口福啊。”
两个烧火丫头中看上去年岁更大一点的小宫人如此回道。
“是啊是啊, 千辛万苦考入尚食局，结果半年了都没摸到菜刀, 天天除了烧火还是烧火，主子们吃香喝辣, 我只能天天闻个味道, 我也好想大口吃肉啊！！！”
小一点的烧火宫人揪着脑袋发出无声的呐喊。
“烤蹄花，花菇鸭掌，银芽鸡丝，雪菜黄鱼, 玉笋蕨菜，云片火腿，鲜蘑菜心……”小宫人口水直流地报着菜名，全是宫正司今日席面上的菜式, 香气四溢，勾得人心肝脾肺都在叫嚣着“我也要吃!”
被她说得另一个烧火小宫人的馋瘾也上来了，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尚食局的美味佳肴那也得先紧着主子享用，剩余的她们才能给自己碗里扒拉，但像烧火丫头这种低级的宫人，她们跟其他五局的宫人比起来只是不会饿肚子，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吃到馊饭，可也仅仅是如此了，主子们的残羹剩饭不是她们可以伸手的。
可老天爷不仅没有看在她们可怜的样子说多偏颇一些，还雪上加霜的让负责端菜的宫人从她们身边路过，烤得外酥里嫩的八宝香酥鸭，油光发亮，色泽诱人，闻一闻都让人把持不住。
对视一眼，更伤心了。
早就注意到两个小丫头咬耳朵的白案大厨:“……”
一人给了一个爆栗。
本来想着说悄悄话说就说吧，毕竟年纪小，但被小小一只鸭子就勾去了魂儿，还把烧火的活计给忘了，万一出锅时馒头塌陷了怎么办?小丫头担待得起吗？
两个小宫人捂着额头眼泪汪汪。
“莫掌膳，三月不见，脾气好像更坏了一点啊。”
吴子衿手提食盒，笑语盈盈。
被称为“莫掌膳”的白案大厨放下了手里揉着的面点，对于差点儿就成为尚食局女史的吴子衿，她自然是认得的。
“你不是管花草的吗，怎么让你从尚食局往回提膳?而且尚食局慢待了谁也不敢慢待凤仪宫啊，到了饭点自然会有宫人给凤仪宫送去饭菜的，让你跑这么一趟，不是存心折腾人嘛。”
凤仪宫有小厨房，不过小厨房只管卢皇后的膳食，凤仪宫其他宫人的伙食依旧是尚食局供应，但凤仪宫地位特殊，再是看菜下碟的尚食局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
后宫三巨头，阮太后的慈宁宫，卢皇后的凤栖宫，元贵妃的关雎宫，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拦不住尚食局外卖上门的步伐。
吴子衿苦笑，“皇后娘娘突然想吃尚食局做的牛乳菱粉香糕了，素心姐姐就让我赶在皇后娘娘用膳前把这道糕点放在桌子上，可做牛乳菱粉香糕是需要时间的，我本以为这罚我是受定了，结果没想到虞司正今日正好点了这道糕点，李典膳就把做好的这碟先给了我，让我拿回去交差，真是万幸。”
莫掌膳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她笑着说:“那你确实应该要感谢虞司正，若不是虞司正今天过生，她可不一定会点这道费时费工的点心。”
费时费工，就意味着费钱，在宫里头，更是翻倍的费钱，虞翠虽然是土大款，但她也舍不得天天点外卖，枣泥山药糕和豆沙糕也挺好吃的，还不贵。
吴子衿在尚食局的时候处处与人为善，颇有人缘，李典膳算是她的半个师傅，自然偏心她。莫掌膳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两个烧火的小丫头也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交头接耳，不务正业。
“今天是虞司正的生辰?”吴子衿很是惊讶。
卢皇后把她从尚食局弄到凤仪宫本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惜首战不仅未能告捷，还不得不把司正宝印还给了虞翠，作为那枚不争气的废物棋子，除了淑贵太妃生辰那日出了一次凤仪宫，其余时间都不得外出。
方圆和胡楚楚在慈宁宫差点儿吓破胆，秀成郡主现在虽然已经不住在凤仪宫了，可卢皇后作为秀成郡主的半个养母，再缺心眼的人也不敢往凤仪宫凑了，三姐妹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面了，吴子衿自然不知道虞翠的生辰是何时。
“对啊，不然尚食局为什么会忙成这样，虞司正点了十桌席面，宴请了整个宫正司。”莫掌膳咂了咂嘴，“宫正司所有人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八十个人，十桌席面都够一百个人吃得肚儿圆了，是真有钱，也是真大方。”
席面的钱就不说什么了，这部分是要记账交公的，尚食局的东西又不是凭空出现的，全是皇庄的产出和宫外的采购，账目在那儿摆着呢。
像虞翠这种超出份例点菜的，自然得拿银子来，虞翠不仅付了席面钱，给尚食局大厨房的打赏也很够意思，有外快赚，莫掌膳巴不得天天都这么忙。
吴子衿的眼中闪过艳羡，在步步惊心的宫里也能活得如此恣意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这位虞司正了。
“那我得趁还有一点儿时间绕路去宫正司给虞司正当面道一声贺，虞司正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有准备礼物已经很羞愧了，若是再不去亲自祝贺就是我凉薄失礼了。”
莫掌膳赞同地点头，“不过你也不是故意的，虞司正进宫还不满三个月，知晓其生辰的人少之又少，你又一直在凤仪宫出不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不过我这儿有一碟桃花酥，你若是不嫌弃，就先拿去当做送给虞司正的生辰礼吧，总比你空着手去强。”
吴子衿眼睛一亮，“怎么可能嫌弃，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莫掌膳，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莫掌膳被夸得脸红，急忙又去揉自己的面团了，嘴硬道:“去去去!拿上就快走，不是说时间紧吗，那还在大厨房磨蹭什么，快走快走!”
“知道啦，这就走。”吴子衿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