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两个公主(二合一)……(1 / 2)
等许梦雪带孩子和易霆进到屋里, 看到坐得满满的人,易家老大和老二都在,易家大姐和二姐也都在, 以及易家小姑的丈夫,这些人都在。
除了他们这些同辈的人在, 还有几个老人,也都在屋里。
他们一进屋,几个老人朝他们点点头,道:“来了, 坐吧。正在说修坟的事。”
原来,先是易家小姑先连做三天的梦, 梦见她爷爷在梦里说“怎么不给他打伞,都淋雨了”, 把她吓得不轻, 想不明白怎么会连好几天梦见爷爷。
她打电话给易家大姑,大姑安慰了她一番。
谁知, 当天晚上,易家大姑也做了类似的梦。这事越听越邪乎, 大姑又去问二姑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二姑回忆了一下, 倒是好几个月前,的确梦见过,只是当时不是说淋雨打伞的事,而是自己冷。
易家二姑没当回事。
这回一听她大姐和小妹都说起这个事,会想起自己做的梦,倒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都战战兢兢,别是害怕出什么事了。
她们三人想想, 是不是到时间了,该烧纸了。刚好快清明节,趁这次回家多烧点纸钱。同时,她们把梦的事也跟易家父母说了一遍,易母听完,便觉得有事,第二天就叫易父上山看看老人家的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父回来,就跟她们说,是坟漏了。
易家三个姑娘饶是已出嫁多年,生儿育女,头回听说这种离奇的事,纷纷惊讶不已。
敢情之前说是漏雨漏风又冷的,一个是赶上下雨,连着下了好几天;一个是赶上冬天正冷的时候,漏进去的北风呼呼吹着,所以说漏雨。
她们想想挺离谱,但是自打知道是坟漏了之后,想着是不是先修坟,她们倒也没再做过类似的梦了。
他们是知道易霆一家今儿回来,也都趁一块,叫上族里的长辈,一起来商量修坟的事。
因为不光是他们爷爷的坟漏了,那一片埋了好几个他们易家的长辈,他们的坟都漏了。所以,才需要坐在一起商量该咋修坟的事。
因为如果只是爷爷的坟漏了,易父说一声,跟族里报备一声,就可以把坟修了。如今要多修几个坟,修一个坟也不便宜,怎么分配、谁家花多少钱是一个问题。
易小妹被爷爷惊扰那么多天,吓得脖子发凉,但到了该出钱的时候,却是据理力争。
她私下和易大姐、易二姐达成一致,她们的主张是她们是出嫁女,并不掺合族里的事,相比其他长辈,她们只愿出点钱修一下自己爷爷的坟,但大头还得是三个兄弟来出。
易父易母倒没什么意见,左右有人出钱修就行。
易家老大和老二却不同意,他们认为,爷爷专门给两个姐妹,就是因为想看看她们的孝心,如果这一次他们出大钱了,爷爷看不到她们的孝心,难免不会再去托梦。而且,族里的长辈修坟,也有可能他们出钱,一下子出太多,负担挺重的。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们认为他们一家人,没有分什么出嫁女和不出嫁女的,得一块出钱、一块孝敬,老人在底下看了也高兴。
归根结底一句话,易家老大老二不想多出钱,想让姊妹们多出;易家三个闺女认为自己都出嫁了,也没分到家里的一屋半地,且爷爷当初留的宅基地什么的,也都是三兄弟分了,没道理到这个时候需要六个人平均分了。
事情就僵持到这儿。
易霆到的时候,刚好是他们吵得急赤白脸,谁也不想和谁说话,易家小妹到院里吹吹风的时候。
他们一家一到,不光易家老大老二惊喜,族里老人也挺惊喜。
很快,许梦雪就知道,族里老人为啥惊喜了。
其中一个看着和善得很,慈眉善目,笑眯眯问易霆:“听说你们现在在城里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了吧?我听说啊,个体户真做起来,都是万元户了。现在你们有钱了吧?”
用的是问话没错,却是笃定的语气,有种但凡反驳一句,都是易霆说谎、不识好歹。
许梦雪冷眼旁观,既然没问她,她也不说话,想看看这些人喉咙里到底卖什么药。
易霆摇头,否认道:“二大爷,您说错了。我没做生意,还是之前的工作,距离万元户还差得远哪。”
这个老人被下了面子,脸色微沉,笑容也收敛起来,似有些不满易霆在说假话似的:“你可别骗大爷,我是听说我那小孙子从城里回来,看见你们好像还开了个什么店,还弄什么剪彩来着,叫了舞狮队。”
老人想顺顺拍拍易霆,发现距离不够近,够不着,遂在虚空中点了几下。
“听说当时一天来了好多人,一天都能卖上千块。你说说,这距离开业有几天了,一天少说一千吧,那也有上万了。要说你们开业,咋不来喊俺们一声,不喊俺们,也得知会你爹妈一声,他们去不去是一回事,不去是怕给你丢人,去了是给你撑场子,这咋都想不明白?
“不过这个事也就过了,我也就是今天提起来,咱们还是说修坟的事。你现在能力大,要我说,其实啊就是谁能力大,谁就多分担些。往后等别人有了,他们就再多分担,这样来来回回的,大家也不必吵来吵去,让祖宗听见了不好。”
说的是好一个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话里话外都是给易霆他们考虑,也明指易霆他们藏着掖着,不敢让大家知道他们发财了。但是又在那儿说营业额的事,就是明着告诉他们,他不是好糊弄的。
说到底,不过是想易霆一家多出钱,又不想他们有意见,把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
许梦雪老神哉哉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也不着急,像不是在说他们似的。她余光撇见易家小妹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抻脖子去听。
看她那副恨不得摁头替易霆的着急样子,许梦雪心里只觉得好笑。
只怕是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家不做这个冤大头。
果不其然,易霆苦笑,用一副难以启齿的口吻道:“二大爷,您不知道,我们是开了店,但跟我没关系,是我媳妇和娘家人一起做的,他们有分工,他们赚钱也是他们的,我还是上我的班,每个月拿那个死工资。”
他顿了顿,“至于您说的营业额,我没问过,也不清楚,自然也没法儿和您打包票说是不是真的就这些。这个我也不好问,又不是自己家的,您说对不对?
“而且,如果我用这个钱,给咱们族里修坟,然后叫人家知道了、再叫外面的人知道了,该怎么说,是不是要说不光我一个人吃媳妇的软饭,咱们整个家族都逮着人家的饭碗吃软饭?这多难听啊!”
二大爷没料到是这个情况,张张嘴,想说,又对上他清俊无辜的脸,只觉得心梗得难受,一口气上不来。
他们整个家都吃别人的软饭,亏他说得出来!
他很想说“这是你媳妇,你拿她点钱怎么了,她又不是没花过你一分钱。怎么就拿点钱,就是吃媳妇软饭了?”
易家二大爷不很理解,只当是易霆搪塞他,并不想多出钱。他鼻子出气,到底是当着许梦雪的面,他不好把话说明白,暗戳戳瞪一眼许梦雪,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他气哼哼道:“既然这样,你们家里先商量吧,商量好了再叫我来。”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易家老大老二忙要去扶,易二爷挥手,让他们别管,而是拿拐杖捣了捣地,对易父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要把刚才不好说出口的话,好好给易父说说,让他教育下自己的儿子,别整天胳膊肘向外拐,不想着族里一点点。
花点钱怎么了?又不是要他命!
易二大爷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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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父和二大爷出去,屋里只剩易家自己人。易家小妹眼热二大爷刚说的服装店生意,赶忙来打听,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开口,小煦的雷达就竖起来。
许梦雪在边上安抚他,而易霆则是不愿多说,随意说了两句。
“就你刚听说的那样,但也别光听说。要真有那么多钱,那钱那么好赚,岂不是人人啥都别干,都开店去了?”
他以前其实不太清楚他妹妹的想法,就上回梦雪不在,她和她妈找上门,听到她们话里话外的埋怨,才知道哪怕是亲兄妹,各自长大成家,心思和想法也都不一样了,更多的是朝利己的方向去了。
只要是于自己有利的一方,甭管是不是真的,都坚定认为,都是真的。
易霆不觉得自己在说谎,他只是稍稍润色了下,而且他确实不清楚每天能赚多少钱,梦雪回来没说过,他也没问过。
再说,的确是那个道理,如果钱真好挣,大家肯定都去了。
但是街上看到的、听到的,有的光摆摊都有赔钱的,更别说开店了,投入更大,哪能是光赚不赔?
他觉得就没这样的好事。
只是刚好他的梦雪很厉害而已,开了店就能赚钱。
他已经在平常生活受优待了,梦雪赚的钱用在他们的生活里,虽然是为了孩子们,可他不也跟着沾光了?
都这样了,家里修个坟,再让媳妇来花大头,不合适,也没这个先例。
易家小妹还想再问些做生意的事,易霆却是不愿多说,许梦雪也不说话,易家小妹孤掌难鸣,只得悻悻作罢。
因为这个事,谁都没多操心中午饭的事,到了点儿,易母带大儿媳给一人下了一碗捞面条。
面条是挂面,微宽的那种。里头没肉没啥的,就飘着几片菠菜叶、几片西红柿,还有打的蛋花,一人碗里盛出个一丢丢,拢共不到一口,连个鸡蛋味儿都尝不出来。
小煦和瑶瑶不怎么挑,他们坐了一路车,也饿了。这时候有热腾腾的面条,且是许久不曾吃的捞面条,两个孩子也新鲜,呼呼吹气,大口吃面。
易家小妹看着,笑着道:“嫂子把孩子养得好,一点都不挑,给什么都吃,不像我们虎子……”
她夸人吧,也不好好夸,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味儿。
许梦雪懒得惯她臭毛病,头都不抬,说道:“见过好的,偶尔吃顿这样的,也挺好,不过一顿饭而已。。”
易家小妹脸上的笑微微僵硬,几乎挂不住。
她刚要说什么,便听见她儿子把碗往前一推,大声道:“我不吃,我才不要吃捞面条。什么都没有,我要吃肉!红烧肉!”
刚阴阳怪气别人家孩子好养活,不挑剔,见什么吃什么,吃什么都挺香,被怼是没见过好的才斤斤计较一顿饭的事。
然后自家孩子就闹起来,死活不要吃捞面条,颇有种自打嘴巴的感觉。
自家小妹脸色不好看,哄着劝着,让虎子好好吃,别想什么红烧肉了。
他越闹,不是越显着自家孩子啥都没见过,才会一顿面条都受不了,巴望着吃红烧肉。
然而,她的劝解丝毫没有用。
虎子就是要闹,死活不肯吃这碗捞面条,哇哇大哭起来:“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吃红烧肉,奶奶给我做红烧肉!我才不要吃这个破面条!”
自家小妹猛地拍一下他后脑勺,制止他:“别胡说,这是姥姥和舅妈辛辛苦苦做的,你怎么能说是破面条呢!”
虎子眼泪鼻涕都流到嘴里,张嘴道:“就是破面条!就是破面条!就是破面条!”
易家小妹几乎束手无策,求助看向她老公。
虎子爸皱眉,不耐烦儿子和老婆这样被看笑话,丢的毕竟是他的面子,当然,他也觉得自己被怠慢了。
他认为,你们在家自己想咋吃咋吃,他管不着,哪怕天天馒头咸菜了,只要不让他吃,他都可以。
他好不容易来走亲戚了,拿了不少礼,也花不少钱,上来一顿像样的饭没有,就是给煮一碗捞面条,面条里连个荷包蛋都没,多少是有些不像样子。
他自己心里不太满意,自也不拘着虎子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