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一瞬，笑靥如花（1 / 2）

待张士诚走后，刘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皓，转眼儿子已经成了一个半大子。这个年纪年少慕艾，白了，就是开始想女人了。

早前怡红院如烟的事情给刘夫人提了一个醒，儿子心性单纯，一不心就被那些漂亮的坏女人给骗了。

一直想帮张皓物色一个得力的房内人，但是碍于张皓的脾气和名声，这样的一个人还真不好找，让刘夫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张皓自己找到了。

刘夫人问道：“皓儿可还记得前日你坠马救下的那一家人？”

张皓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含糊地道：“孩儿记得！”

刘夫人感慨地：“没想到我儿还做了件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那户人家主人姓洛，本来亳州的官宦人家，那边匪乱猖獗，官员个个朝不保夕。听江南这边还算太平，这洛先生就带着妻女来投奔亲戚！”

张皓笑道：“这洛先生有点不着调，高邮不也被土匪占着呢嘛！”

刘夫人摇了摇头，没接张皓的话，继续道：“高邮围城日久，城内粮价飞涨，洛先生一家吃喝用度皆在亲戚家，随着所存银钱耗尽，最后那户亲戚竟然以粮米要挟，要洛先生的女儿嫁于其子为妾！”

张皓也恨恨地跟了句：“禽兽！”

刘夫人接着道：“洛先生晚年得女，膝下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断然拒绝，结果就落到了流落街头的下场。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了。”

张皓脑子脱线，随口道：“能让亲戚做出如此禽兽的行径，看来洛先生的宝贝女儿也有几分姿色了！”

这次轮到刘夫人诧异了，道：“吾儿当初救饶时候竟然没有看到女孩的长相！”

张皓顿时感到被侮辱到了，幽怨地看着刘夫人：“母亲，儿子在您眼中竟然如此不堪，救饶时候都要‘看人下菜’，当时情况十万火急，那还姑了这么多。救饶时候也看了那女子一眼，实话当时并不太雅观。”

刘夫人笑着安慰道：“那是那是，皓儿就是东施当面，那也一样义不容辞，况且那种危急的情况，任哪个女子都不会温雅贤淑！”

张皓哭笑不得道：“如果是东施的话，该那些流氓不答应了！”

刘夫人没好气地道：“少在这里贫嘴。”

张皓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母亲给我这些作甚？”

刘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皓，然后对浣秋道：“浣秋，去把洛姐请过来！”

浣秋同样对张皓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中堂。

“咦，啥意思？浣秋妞回心转意啦？”张皓想着，但是挖自己书童的墙根还是有些心理负担呀！

刘夫人想到如今高邮局势，有些哽咽道：“母亲年纪也大了，你父亲又是干的杀头的事情，眼下高邮岌岌可危，不知道哪……”

张皓赶紧劝慰道：“母亲定然长命百岁，孩儿永远会陪着您的。”

刘夫人收拾情绪，笑了笑：“儿大不中留，这次的事情也给母亲提了个醒，总要给你找个能看顾你的人，帮我照顾好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这次高邮之围给了刘夫人很大的危机感，造反这种杀头的买卖，很可能有今没明，而张皓又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张皓尴尬地笑着：“孩儿能照顾好自己！”

刘夫人笑了笑，没有话，不一会儿，浣秋就领着一个妙龄女子走进中堂！

只见此女子身着半臂绣花襦裙，外罩织锦披风，头上仅一个发簪把头发挽着，缕缕青丝柔顺地搭在身后。螓首蛾眉，皓腕凝雪。如出水之芙蓉，如九月之雏菊，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这女子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向张皓时，满含感激。仿佛要把这男子刻在心里一样，对着张皓脉脉颔首。

张皓看傻了眼，虽然模样大不相同，但是洛雨霜那一双眉眼分明就是梦中那一世的女孩。和热恋时张皓看着那个女孩一样，眼前的洛雨霜的眼睛里也满是自己。

梦中的一世，在上课的教室，在学校的食堂，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在他们逼仄租住的房间里，张皓满眼都是那双会话的眼睛。

当时光的列车缓缓驶过，十八岁的张皓就站在那里，眼前的女孩一颦一笑，极尽风情，满眼都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还是那辆列车，随着时光送走匆匆过客，二十五岁的张皓就在那里，看着那个女孩披上婚纱，只是新郎并不是他。

列车短暂停留，三十一岁的张皓就在那里，抱着女孩送给的背包，低声呢喃，为他的人生做出最后的送别。

当岁月转身，十六岁的张皓就在那里，虽然你已不再是你，她也不再是她，但是还好我终于遇到了你。

这是张皓梦中一世不可磨灭的记忆，没想到在这里，又与这样一双眼睛的少女相遇。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