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外篇:九尾狐2(1 / 2)
那柄刀,在距离碾三寸之处,被碾发现,然后急速从腰部抽出短刀,噌的一声,击开。
对方的刀被击开后,顺着碾短刀的刀势,转了半圈,刀锋又再次劈向碾的脖子。
见到对方能如此快速反击,碾有些讶异,但却不至于惊慌,她另一只手再次往后腰探去,第二把刀已经拔出。
碾的双刀,在战场上素来颇负盛名,一短刀如月,善勾近击;一长刀如柳,能杀敌于数尺之外。
但长刀抽出需要时间,当短刀替碾争取了足够的时间,第二把长刀就跟着出鞘了。
而当长短刀同时现身,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碾,才是真正的出现了。
这刺客的刀朝着碾劈去,但随即被碾的长刀震开,这一震让刺客退了半步,但他又顺着刀势,再次劈向了碾。
这第二次回击,让碾更讶异了。
这刺客的水平,很高啊。
于是,碾的双刀接连出击,长刀劈,短刀划,化成两圈美丽,却又锋利绝伦的银色光圈,光圈高速回转,缠绕着眼前的刺客。
情势虽然已经完全被碾掌握了,但对方这刺客却展现了与过往刺客完全不同的水平,他的刀不断顺着碾的刀翻转,四招内,仍有一招能还击。
而当双方的刀已经交锋超过三百次时,碾叹了一口气,忽然双手一合,双刀合璧,由上往下,朝着刺客的刀,劈了下去。
这一劈,力量用得是又直又猛,刺客无法可卸,急忙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撑。
这一撑,卡的一声,刺客刀终于承受不住,崩断。
碾的刀势未尽,逼得刺客单膝跪了下去,额头上,更被长短刀划出了清楚刀纹,刀纹很快的涌出了鲜血,流满了刺客满脸。
但,碾并没有进一步追击,她只是举着刀,嘴唇颤动。
因为,早在第四刀,她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一个寡言沉默,但却忠实守护碾的年老男人。
“许伯??”碾嘴唇颤抖着。“连你,连你,都要杀我?”
许伯抬起头,没有话,一双冷到极致的双眼,只是看着碾。
“许伯??”碾慢慢的放下刀,眼眶红了,“我带你出去,我不能杀你,我不能。”
许伯没有话,却在碾放下刀的时候,手一窜,动手夺刀。
“许伯!”碾尖叫,但也许是碾真的掉以轻心了,长刀瞬间已经在许伯手上,他单手握刀,由左上往右下,就朝着碾劈了下去。
碾惊险避开,但随即衣衫破碎,鲜血涌出,虽不至于致命,但已经受到了伤害。
许伯不话,又继续挥刀,从他挥刀的气势来,他是真的想要置碾于死地,是真的。
“啊啊啊啊。”碾避了十几刀,她感觉到正在流血的自己,体力开始流逝,意识也有些恍惚,此刻,她有种自己回到战场的晕眩福
也是这种晕眩与错觉,让碾找回了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曾经在尸体堆中,力求生存的婴孩,是不容许自己死亡的。
于是,就在许伯挥下第十九刀之际,碾动了,她展现了女性胴体的柔软,也展现了男子力道的刚强,在一瞬间,以短刀撑住了长刀,然后顺着长刀的刀锋,直接滑到了许伯的面前。
两人几乎面对面的距离,正是短刀的绝对领域。
“啊啊啊啊。”碾短刀一转,就这样,将许伯脖子血脉,嘶的一声,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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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伯躺在地上,碾才猛然清醒,她跪下,抱住了许伯,开始哭。
她哭,哭的是自己十三岁以前的每个晚上,都是许伯一个沉默的男人,陪着她。
在她在战场上受了伤,流了血,都是这个沉默宛如父亲的男人,蹲在碾的面前,细心的处理伤口。
为什么,连许伯都要杀她?
为什么?
杀黑胡子,也非她所愿啊。
“许伯,许伯,”碾的脸上都是泪水,“我和你,这个秘密,黑胡子,临终前,要我做一件事,所以我不是??”
忽然,碾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一根手指按住。
按住自己嘴唇的,竟然就是已经垂死的许伯。
“许伯??”
“别,我知道,黑胡子,”许伯失血过多,已经气若游丝,“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咦?”
“我来杀你,只是不希望,你承受,”许伯眼睛眯起,那是碾好熟悉的眼睛,那是替碾处理伤口时,那细心温柔的许伯眼睛。“这样悲赡宿命。”
“许伯??”
“不过,你,的身体,似乎自己决定了。”许伯眼神悲伤,“既然这样,也没办法。”
“许伯??”碾好心痛,是我的身体自己决定了,是啊,刚刚她几乎丧失意识时,反而展现了原本的战技能力,就这样夺走了许伯的性命。
“狐狸,”许伯闭上了眼,呼吸缓缓减速,逼近死亡边缘的减速。“那我梦中,老僧怀里的狐狸,好美,好美,她有九条尾巴,只是,她的眼神,好悲伤,好悲伤。”
“许伯??许伯??”忽然,碾察觉到了她怀中的身体,不动了,那来自呼吸与心跳时,细微的颤动消失了,这表示??“许伯!!”
碾放声大哭。
不断的哭着。
哭着她曾经最依赖的宛如父亲的男人,哭着黑胡子的交代,而碾知道,她哭的,其实是她的命运。
从战场上幸存的她,难道就必须承受这命运吗?
哭着,哭着,等到她哭声慢慢停了,忽然,她感到不对劲,她转头,不知道何时,一个人已经站在那里了。
就算碾情绪失控,但这男人能够一直站在这里,不被碾发现,也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半日?”碾吸了一口凉气,她认得这男人,曾经是她两个得力助手之一,半日。
“是。”半日双手抱拳,对碾微微鞠躬。
“你在这多久了?”
“刚到。”半日语气沉稳,“因为听到碾将军屋子不断传来打斗声音,因为担心,特来探望。”
“是吗?”碾感到全身发凉,就算自己情绪失控,这半日竟可以如此接近自己,难道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吗?
“既然碾将军没事,的就放心了。”半日微微一笑,半日身材微胖,笑起来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真。“那这具刺客的尸体,需要我来处理吗?”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