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1 / 2)
便是绝灵之地,只要封印自己,不要随意使用灵力,还是可以撑个几百年的,他何至于就将自己耗成了那般模样?
谢危身子晃了晃,若不是司昆撑着,他差点便倒在了地上。
华尊在那沉默了一会,突然摇着头叹息了一声。
他先是将身上带的所有酒都取了出来,靠坐在石台上,喝一壶,撒一壶,一边喝一边叨叨。
“诸位先贤烈士壮举,晚辈在此敬诸位前辈一杯。”
“我手上救了不少遗族的命,我自问对得起你们,我问心无愧,倒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先贤壮举,吾辈倒也不是不能效仿。”
“唉,我要是不在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估计会哭死,所以我还是要留一条命的,我只给你两条法则,够救这种子一命了。”
“至于这条命,我还是要留着的。”
“哎哟,酒也喝完了,唠嗑嘛……反正你们也不在了,听也听不到,我就和我徒弟唠嗑一会。”
“臭小子,我知道你肯定在看我留下的东西,话呢,也不多说,我听说有人在策划着用万数遗族的命去开启外面的禁制,这我倒是不担心,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去阻止。”
“禁制乃三大至尊法则凝聚而成,若不是青云仙境选中,便只有聚齐这三大法则之血才可以开启,你是其二,轮回和生死都出现了,说不准时空法则什么时候也会出现,我总感觉这时机已经不远了,只要三大法则齐聚,怕是所有人会用尽手段让你们来开门,禁制一破,外面的灵气就会进来了。”
“这法则之种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衍化完的,到时候外界灵气一旦涌入,这东西肯定得死。”
“哭什么哭,我知道你肯定又在想,是自己的原因才让我进入这破地方,还得赔上一条命,别多想了,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个老头子一时好奇跟着那彩虹进来的,又不是你在我后面推着我进来的。”
“再说了,要不是你送我进来,估计这法则之种得歇菜了。”
“老头子我即将要做一件事情,这事呢,不做也成,但以后遇到紧急情况就少了一条路,所以以防万一,为了我们的大世界能够得救,我就豁出去干一干吧,也不能让这里这些先贤的努力都白费了,对吧?”
“你看,你可是个救世的大英雄,把那些自责愧疚什么的收一收,是我自己要进来的,是我自己要干这件事的,与你毫无干系。”
“我还要谢谢你,让我也过了一把救世的瘾呢。”
“好了,话不多说,我留下一方留影石说明前因后果,你到时按照我的指引来,大伙儿都能得救。”
“我在法则之种里等你。”
他把酒葫芦一扔,想了想,似乎是觉得在这满地遗骨面前乱扔东西不太好,便又都收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走到了那枚法则之种前,站定片刻,深吸口气,目光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似是做好了做某件事情的准备。
下一刻,他忽而一抬手,掌心青红两色光芒一闪,一掌落到了那枚法则之种上面。
法则之种本来明亮的光芒倏忽一暗,接着突然大亮,亮到灿若明日,亮到刺人眼球,光芒之中隐约有大道之纹在闪烁不休,其间衍化法则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止一倍。
而与法则之种的刺眼相对应的,是华尊陡然衰败下去的气息。
他一身血肉精华在短时间内全部耗损,瘦到只剩了一层皮包骨头,刚刚那般洒脱不羁的世外仙人模样瞬间消失不见,模样惨烈到宛若深渊里爬出来的鬼怪。
甚至那双眼睛也是空洞而茫然的。
他就撑着这样枯瘦的身体一步一晃下了石台,再出了禁制,坐在了禁制旁边,他坐化之地。
他如鬼爪般的手一伸,一块留影石落在了地上,手指颤颤巍巍一笔一画,在留影石旁留下了几个字——
“吾徒九重亲启。”
他用最后的力气摆出一个打坐的姿势,嘴角牵动起一抹蕴含着对未来无限希望的淡淡笑容……
坐化了。
留影石中最后响起他一声洒脱笑声。
“傻徒弟,你喂了我这么多年血,可没告诉我这是珍贵的凤凰圣莲血,你原来竟是他们的孩子,怪不得你说你是什么尊贵的少爷,妖族少主,魔门少主,仙门少主,这天下还有比你更加尊贵的少爷吗?”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把他们的孩子带回家养了,我可太有才了,原来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这两年老打架,应该就是少了个孩子的原因吧哈哈哈哈……”
“罢了,你有空还是尽快回去认个亲吧,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拐了他们的孩子,可别打上门了,我可撑不过人家两个混合双打。”
“好了,闲话不多说,这血里自带生死和轮回两大至尊法则,你师尊我没福气领悟,也消受不了,这些年一直积淀在我血肉里,如今便全数喂了这法则之种,加上我自己领悟的风火法则,够这东西饱餐一顿了。”
“但为了未来的以防万一,我也不能让它将这些东西全都吸收了。”
“我将我的魂魄渡入这法则之种,作为封印这些法则的力量之源,若是未来有一天,外面的禁制破了,灵气不幸进入这里,我的魂魄自会释放剩下的力量,暂时将外界灵气隔绝,法则之种的亮度在视觉上会降低很多。”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我的力量耗尽之前,尽快联合时空法则,助法则之种衍化完成,彻底成熟。”
“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希望你是通过青云仙境的筛选进来的,那样便最好不过了。”
“唉,但愿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我所做努力只是白做一场。”
“吾徒,珍重。”
天空的画面彻底暗淡了下去。
留影石发出一声“卡擦”脆响,彻底裂成了两半。
众人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他们看了眼坑底躺着的人,又看了眼那碎掉的留影石,有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世上的人呢,就是这般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