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泪被风干,心哀至死(1 / 2)
爱莲很生气,很痛苦,很愤怒,很伤心。她道:“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么?无论我是何身份,你都当我是十四福晋。”眼泪流到嘴里,她尝不出是苦是咸,或是又苦又咸。她的声音低了又低,道:“我并未想要怎样,我只是…只是挂念你,想见见你…”
十四心软了,眼前的女子那么柔弱,那么瘦小,手无傅鸡之力,差点被自己杀死。他缓了语气,但不得不强硬坚决道:“那时说过的话,我并未忘记。但如今…”他满是哀伤的凝视爱莲,接着道:“我已成婚,我的福晋是完颜蔷薇。过去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认错了人,求错了婚,蔷薇若知道了,该何等悲痛难过。
爱莲道:“你变了,你不爱我了是不是?那日你说要补偿我的话,都是假的对不对?”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不想揭穿,可是…可是…还是说了。十四道:“补偿你的话是真心的,自从以为你死了后,这两年我一直很后悔,一直不得安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在薇薇面前出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爱莲的情感,早已化成了内疚。
春风拂面,正如两人初遇之时。泪被风干,心哀至死。
这一刻,爱莲真希望自己早已死了,好让他惦记一辈子。
听他口口声声的维护完颜蔷薇,爱莲肝肠寸断,本能的想要逃避,生怕他还要说出什么残忍的字眼。她道:“我来阿哥所,是因为偏院的舒格格嗓子疼,掌事大人有令,我不敢不从。我不会让小姐看见我,你尽管放心。”
其实她也怕被完颜蔷薇知道,躲在暗处,复仇的机会总要多些。
可她又很纠结,一面深爱十四,一面恨之入骨。一面嫉妒蔷薇,一面顾念主仆恩情。她常常梦见自己立在悬崖边上,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暗潭,后面是漫天叫嚣的烈焰,踌躇恐慌之间,被倏然惊醒。每一夜,都是冷汗湿透。
十四看着爱莲离开,转进西小院。一进门,就命太监落锁。我醒了面,在膳桌上摆了铁锅炭火,火上滚烫烫的烧着开水。一侧备有用三十几种香料和牛肉熬煮的老汤,另一侧用各色小瓷碟装着叉烧肉、酸竹笋、白斩鸡、葱花、土豆、小白菜、凉拌海带丝、香葱黑木耳等等...又让赵末儿的徒弟小李子立在一侧拉面,左右开弓,耍杂技似的,看得十四目瞪口呆。
待拉好了细面,放入火锅煮,煮好了装碗,再浇上一层辣子油牛肉老汤,挑两根菠菜放在上头点缀,配两撮葱花,把牛肉摆出好看的花瓣形。
完成这一切,我拍拍手,对自己的作品极为满意。
我推一碗放到十四面前,摊开手调皮道:“客官请慢用!”十四拨开牛肉,直接搅了一筷子面,大口吃了,也未见他怎么咀嚼,直接就吞了。我紧张的望着他,问:“如何?”
十四吃饭不爱说话,守规矩惯了,吞完口里的面,放下筷子,才一本正经问:“什么如何?”我道:“当然是面的味道如何。”十四捡起筷子,看了我一眼,道:“还行罢。”我舒了口气,正要说“你喜欢就好...”还没开口呢,十四那厢接着道:“果腹而已。”
后面那句你不说会死?
我坐在旁边心满意足的看着他吃个底朝天,见他吃白斩鸡很带劲,便又让厨房上了一碟子。十四却不吃了,摸摸肚子道:“皇阿玛常说,晚上不宜吃过饱。”我道:“那是因为你皇阿玛老了,要养生,你还在长身子呢,新陈代谢很快的,多吃点没事。”
新陈代谢?!那是什么?
十四没听懂我的话,我忙解释:“简单来说——”我想了半会,才道:“就是吃得也多,拉得也快。”他不能意会“拉”的意思,最后我只能直白道:“就是拉屎。”
我本不想说,是你逼我的!
十四恍然大悟,又立即满脸鄙夷,道:“粗坯!”他看我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碗牛肉汤,问:“你自己怎么不吃?”我立起身,示意宫女收拾碗筷,道:“我在减肥呢。”在阿哥所这两年,除了最近和十四做做床上运动,还真是连跑都没跑过几步,想不胖都难。
十四沉下脸,斥道:“糊涂!胖一点有什么不好,身上没点肉,抱着都磕人。”我道:“才做的衣衫都不能穿了,手臂粗得不像话,你看我下巴,都两层了,还不戒饭,等过几年,连过角门都得侧身走了。”我不过打个比方,十四还真信了,道:“角门窄了,可以拆了重做。”
嗨,您的心还真宽...
若我真胖得连角门都过不了,那,在床上一准把你压死。
果然说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我就撞见个过角门要侧身的福晋。彼时我正与十四在德妃宫里请安,喝了会茶,有宫人传话,说散秩大臣博启的福晋求见。博启我见过,他是德妃的亲弟弟,十四的舅舅,刚成婚那会见过两次,福晋是谁,倒没弄清楚。
我恭恭敬敬站起身,我的地位自然比内命妇要高,但人家好歹是长辈,依我现代文明的观点,只要是年纪比我大,辈分比我高,不管是宫人还是奴婢,我都要放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