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凤怀月:“……”
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
司危在他耳边问:“那天是谁救了你?”
凤怀月拒绝:“我不想说。”
司危道:“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凤怀月心里一紧,这回他终于将人推开,坐起来警告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司危一笑:“是很好的朋友,为何不肯说?你也知道他心里有鬼。”
凤怀月噎了一噎,道:“总之这事我会自己问,不用你插手,他将我照顾得很好。”
“满身伤病,毒虫噬体,灵脉虚浮,也叫好?”司危将手按在他单薄的背上,不悦道,“过一阵,我自会替你将这些七拼八凑的灵骨全部换掉。”
凤怀月听得汗毛倒竖,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骨头哪里不好,更不准备让对方换。司危掌心慢慢抚过那道被自己挖出来的伤痕,稍微一顿,又将他翻过来,低头隔着衣服继续去亲。凤怀月僵着一动不能动,又想起余回在离开之前说的话,脑子有病,现在看起来,好像确实不太正常。
他被迫陪他一道午睡,司危先用掌心遮在他眼前,又像逗小猫一般,用指背去蹭那消瘦的脸颊。凤怀月实在没辙,连装睡也不安稳,最后只能扯过被子愤愤捂住头,司危低声笑,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间:“睡吧。”
凤怀月还就真的被哄睡了,也不知是三百年前的本能,还是瞻明仙主会念咒。阳光被竹林遮去大半,洒进房间时,就变得淡而温柔。司危将被子轻轻拉下来一些,好让他呼吸得更顺畅些,又心满意足地看了一阵,方才起身离开卧房。
“看好。”
“是!”院外弟子低头领命。
彭府另一侧,红翡正在将几枚果子当成球来抛,听到身后屋门响,便急忙转身去看。她原以为来的又是那些彭府弟子,却不想会在一片逆光中,突兀地看到瞻明仙主本人,顿时心里一惊,她虽在黑市中见过许多世面,血腥的有,残暴的有,但还是比不过眼下这份威压,便将果子一把抛回盘中,规矩行礼。
“如实回答问题,本座不会为难你。”司危道,“你是如何认识阿鸾的?”
红翡先是茫然:“我不认……天呐,那竟然是凤公子吗?”
她捂起嘴倒吸冷气,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她年纪不大,枯骨凶妖被镇压时,甚至都没出生,但年纪小并不耽误听故事,当年的第一美人何其浪荡,何其奢靡,何其华贵,怎么会是那般又穷又狼狈的模样?
司危命令:“说。”
红翡回神:“回仙主,我,我是在三千市里遇到凤公子的。当时有人绑了我,他暗中出手救我,我又恰好听到他说想要买话本,就在偷别的东西时,顺手给他带了十几册,送到了客栈中。”
“什么话本?”
“写,写仙主您的话本。”
“叫什么?”
“我不知道,当时只是匆匆一捞,没细看。”
“继续说。”
红翡干咽了一下,再往下说,就是天工坊与城郊树林了。她道:“那只鬼煞像是也很关心凤公子,凤公子叫他……溟沉。但现在鬼煞去了哪里,我的确不知道,不过他在临走时说过,让我时刻留意凤公子的动静,保护他,不能让他被任何人带走,还给我喂了毒药。”
司危丢给她一瓶药丸:“倘若他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红翡接在手里,心里暗喜:“瞻明仙主放心,我定会第一时间通风报信!”
卧房里,凤怀月一觉睡到天黑,这回他有了经验,睁眼时先掀起一条细缝,很好,没人,可以找找机会!
他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又轻手轻脚地溜出门,然后就被人同样轻手轻脚地拎住了衣领。
“啊!”
彭流被他一嗓子哨音叫得耳朵嗡鸣,崩溃道:“是我。”
凤怀月:“……”
对不住。
第32章
彭流刚忙完手头事务,便赶着来见他,手中还端了一匣漂亮的鸽血宝石,此时正在一片耳鸣中叮嘱道:“这些石头随你怎么玩,但千万别再突发奇想去炼什么丹。”
凤怀月惊奇:“我还会炼丹?”
彭流答曰,你不会,但不耽误你硬炼。月川谷中那些上吐下泻的宾客算第一受害者,第二受害者则是司危,因为炼丹用的大鼎就建在六合山中,操作稍有不慎,他的地盘就要遭炸。
凤怀月再度对自己过去的岁月肃然起敬。彭流将宝石递给他:“还有你说的那处客栈,再有两日就能收拾好,到时候先搬过去试试,若住得不喜欢,随时回来。”
除了结界,这回院门外还站有不少守卫,同铜墙铁壁差不多,凤怀月只看了一眼,就开始胸闷。彭流看出他的想法,安慰道:“先治伤,治好之后,随你怎么跑。”
凤怀月问:“要治多久?”
彭流答:“少说也得调养一年两年,至于补魂,还要更慢,不过好在这些年来,他一直用心头血替你养着那些残魂,已经将其炼化得七七八八,所以只要你将身体调养好,魂魄归位并非难事。”
三百年,心头血,再加上那具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偶人,凤怀月想得脊背发凉,彭流继续道:“他是当真爱你入骨,所以即便此举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无人能劝,无人敢劝。不过幸好,你回来了,总算有人能将他在入魔边缘拉上一把。”
原本自己是出来寻乐子的,没曾想会突然就扛起这份维护修真界安稳的重任。待彭流走后,凤怀月靠坐在栏杆上思索,要怎么将过去的记忆找回来一些,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疼,于是万分愁苦一叹气,站起来想回房,转身却刚好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凤怀月捂着自己的鼻子问:“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司危答:“从你往柱子上撞头开始。”
我撞头,一大半是因为你。凤怀月指了指星空:“天色已经很晚了。”
司危点头:“所以我来陪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