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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常暗岛回来的半个月后——
“吃饭了,把桌子收拾出来。”
厨房里的社长拿着锅铲,朝客厅喊了一声。
“知道了。”
四声应答。
但,完全没有人动。
灼热的风从窗檐拂过,吹动风铃传出叮当的响声。客厅的露台上摆着一张方桌,扑克牌在桌面散落着,四个人分坐,手里各自抓着不等量的牌。
气氛很严肃。
与谢野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五张牌,沉默了很久,额上贴满的败者纸条几乎把她的视线都挡住,她颤颤巍巍地把手牌递出去,而准备抽她的牌的上家——乱步手里只剩一张牌了。
乱步的旁边是同样只剩一张牌的太宰,还有一个只剩两张牌的檀真昼。
几乎没有悬念,下一瞬,一对红桃a坦坦荡荡地拍到桌上。
“是我赢了!”再一次成为赢家的乱步拿着纸条一跃而起,“不行啊与谢野,你怎么一直在输啊!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抽鬼牌了,我们还从来没有玩过这么简单的游戏。”
与谢野晶子:“……”
谢谢,但是有点扎心。
还有,这不是个休闲小游戏吗?为什么玩出了极限逃生的感觉,而且她还总是最拉闸的那个!
虽然没赢但也没输的檀真昼已经很佛系了,胜负什么的完全不在意嘛,他放下手里的两张牌,抹了一把额角虚汗,很诚恳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海滨城市的夏天远比想象中闷热,海水蒸腾起来,连风都是黏腻的。
每个人食欲都不太旺盛,太宰和乱步吃到一半偷偷摸摸地想去冰箱拿冰饮,结果手还没拉开冰箱门就被社长拎回桌上——他们四个因为突然的心血来潮,半夜爬起来合伙吃完一桶冰淇淋,结果,太宰和乱步都引发了急性肠胃炎。
现在,他们都被严令禁止食用任何油炸酸辣冷的食品。
檀真昼看太宰闷闷不乐地戳着碗里的饭,趁着所有人都没发现的空档,偷偷给他夹了一筷子不辣也不酸的凉拌海蜇,另一边的与谢野也飞快地把自己的天妇罗挪到乱步面前。
午饭后,四人也没有了抽鬼牌的兴致。
因为与谢野需要休养的关系,社长推掉了侦探社的大部分工作,只有一些不得不去出面的、与政府相关的访谈才会独自离开,今天也一样。即将出发去往京都的社长坐上负责接送他的车子,开启了为数两天的出差之旅。
室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四人各自待着,唯一有响动的空调温度被调到最低,灼目的阳光穿过婆娑绿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与谢野放下手里的魔方,她看了一眼赖在吊床上和小樱花一起吃着零食的乱步,默不作声地,尝试撑着轮椅护手站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囿于受困的心才一直坐在轮椅上。
太久没有使用的双腿还不太使得上劲儿,但她还是艰难地站起来了,扶着沙发和墙朝室内走廊走去,那里是一个摆满书的书房,她平常最喜欢待在那里。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小别墅,自从被接回侦探社,监护人社长没空的时候都会把她送到这里。短暂的相处里,她已经足够了解乱步,还有太宰和檀真昼:这是性格分明的三个人,他们就像黑暗中足够耀眼的星星,总有一天会是能引导别人前进的存在。
她是如此相信着。
因为,她就是被引导着的人。
傍晚,炎热消了下去,四人准备去咖啡厅解决温饱。
出门时,与谢野没再选择轮椅,咖啡厅的店长见状很是高兴,额外的给他们送了一份天妇罗小菜。
相比于往常,店内的客人少了很多,看着满面愁容的店长,与谢野没忍住询问。
“没什么大事,”店长警惕地四望,“就是下午的时候,海桥那边有栋公寓楼的蓄水池被人恶意投毒……附近居住的人们都不敢出来走动,也就是我们这个离小别墅近一点,不然人会更少。”
店长没说出投毒人的名字,只是隐晦地示意了屹立在横滨中央的五栋大楼。
这段时间的港口黑手党变得更疯狂了,像这种因为敌对组织的干部有很大可能藏在公寓楼内,就在蓄水池投毒的事件屡见不鲜,与许多小组织都被疯犬一样的港口黑手党剿灭,能存活下来的,除了比较低调的高濑会,就只剩下躲藏在擂钵街里的羊,以及擂钵街外的小别墅。
檀真昼盲猜港口黑手党不剿灭羊的原因是,现在是夏天,擂钵街内到处都是咒灵——在看不到咒灵的人眼里,那是堪称灵异诡秘事件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