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上学（2 / 2）
大山张了张嘴，哑然失笑，“你倒是很合群。”
面对唯一的正常人，胡今也笑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大山闲话家常般问道。
“今后？”胡今陷入思考。
今后什么打算，胡今还真没想过。
被老头儿捡回来后，他就一直跟对方生活在一起。三岁后，就一直跟着大山他们这群人一起全国各地到处训练，或者说被他们训练。
三岁以前都是住在辐射隔离区的一处聚居地里的。
三岁以后，说得好听点儿是跟着老头儿一起四海为家，仗剑走天涯，虽然没进过城市生活，但也算是去过很多地方，可以说除了大部分城市外，炎东国的大半个版图都跑遍了。
但真实情况却是，爷孙俩到一个地方，基本上就得惹出一身麻烦来，最后被人喊打喊杀，连夜跑路那是家常便饭。
所以说实话就是，后边跟着老头儿的这七年，那真的就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可问题就出在这。
这七年来，老头儿靠谱吗？
这个问题就算给对方加上养育之恩的滤镜，在胡今心里，那也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就算不提以前，只说今天的事，有哪个爷爷辈儿会忽悠自己的孙子辈儿去跟狮子干架？
但你要说不靠谱吧。
这七年来，大山他们这群人对他老爷子几乎可以说是不离不弃，无论爷孙俩在哪，他们都能找到并跟上，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训练，是绝不会落下的。
无论是在哪里。
这显然是因为老头儿的关系，这七人才会这么尽职尽责，也让胡今在承受痛苦折磨的同时，还感受到了别样的……家庭温暖？
“怎么，没想好？”
胡今摇了摇头，确实没想好，关键是这玩意儿怎么想，这么说虽然有点不要脸，但他现在确实只有十岁，让一个十岁的小孩说今后的打算，他要怎么回答？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在别的小孩身上或许适用，但在他胡今这，那真是纯属扯淡！
“没想好的话……”
大山突然咧嘴一笑，看得胡今顿时心生警惕，心说怕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今天的训练科目还没开始呢，人员这么齐整，怕不是又要整什么大活。
但从今天的氛围来看，好像真的就跟七茶说的一样，又不像是有训练的样子。
七茶的意思真假不明，但威胁意味儿明显；六鸽送了自己一个模型；四饼给了自己一个饼；五分正躺在地下装死；两毛日常嫉妒五分的发……毛量，三虎日常地虎，大山也一如既往地正常。
所以，好像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奇怪了，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唯一不对的地方，是老头儿今天提前溜了，但这也正说明了今天应该不会整什么大活儿。
因为按照惯例，要整活儿的话老头儿绝对第一个抢前排座椅，准备在接下来的训练课目中当个美滋滋的吃瓜人，兴致浓处还会边玩配音边欣赏。
就是因为老头儿这特殊癖好，先前跟那头变异狮子茬架的时候，胡今才会在一顿输出后果断切掉通讯，屏蔽掉对方的声音。
免得老头儿故意干扰自己。
“那就去上学吧！”
听到这话，胡今木木地看着大山，意思是你确定没说错，我听到的是……去上学？
大山耸了耸肩，“付头儿也是这意思。”
再次听到大山对老爷子的这个称呼，胡今还是先愣了一下，不过相同的问题他问过很多遍，老爷子始终没承认自己才是这群人的头儿。
但也没否认过。
“他说，这些年你有点野了，得让你收收心，感受一下和平生活的乐趣，体验一下象牙塔里的美好。
但他又怕你有情绪，所以让我代他说出来。
毕竟，过了那么多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突然间要安定下来，这种心里落差，别说你一个小孩子了，估计付头儿心里也不好受。”
胡今有点儿懵。
但他真的很想说，好受。
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受。
如果老头儿不在，留他一个人安定下来，他会更加好受。
那才是真的自由。
至于养育之恩，容他日后再报。反正以老头儿的尿性，虽然惹事本领一流，但保命的本领同样一流，不愁活不到自己报恩的那一天。
胡今心理微动，一般来说，大山是不会骗人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可真是太好了。
自己不过是念叨了一下学生时代的励志铭，居然就真的心想事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老天终于开眼了。
“所以，你怎么想？”大山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老爷子他……还剩多久的时间？”胡今面露悲伤，眼眶泛红。
这一刻，他扮演了一个天资聪慧且极其明事理的好孙子。
“这么些年，我知道他心脏一直都不好，如果老爷子他……”胡今似不忍再开口，但还是哽咽道：“总之，我愿意陪老爷子在一个地方留下来，尽心服侍，一定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走得……”
胡今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山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哈，我开玩笑的啦！”胡今拍了拍大山。
大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
“老爷子那人，帅是帅了点，但这并不妨碍他活到天荒地老，我老了他都绝对还会坚挺着。”
在被逼急的时候，胡今可以跟老头儿急赤白脸，一些大不敬的话也都敢说，老头儿也不会计较，甚至还会以此为乐。
但现在明显不属于他被逼急的时候。
“那照你这意思，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老不死的，对吗？”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胡今直感觉后脖颈发凉，全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看来自己领会的没错，老头儿确实回来了。
但什么时候回来的？
类似的问题，七年来胡今时常在脑海中问自己。
比如，老头儿究竟什么来头？老头儿今年高寿？老头儿怎么走路没声音？老头儿到底有多少家底？老头儿武力值究竟如何？在什么阶位？
这些问题困扰了胡今七年。
只是，七年都没想明白，这会儿也不会有答案。
“老爷子，不是我说您，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顽皮，不过在我心里啊，您确实是一个万寿无疆的老神仙。”
“呵，合着还是个老不死的。”
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逍遥若仙这种词汇就是用来形容付冰洋的，但这只能作为人们对他的第一眼印象。
老头儿开始活动手腕，按照以往惯例，这是要准备亲自下场的前兆。
胡今显得有些懊丧，“老爷子，您心脏不好，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再说我又打不过您，您总是这么以老欺小的，也不太合适的。”
听到这话，付冰洋先是瞅了眼大山，然后又看了眼其他人，看到他们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模样，于是他瞬间变得生气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直接就准备上手修理胡今了。
见状，胡今忙挥手叫停，“我输了。”
“哼，认输管用的话，我还揍你干嘛？”
胡今顿时无语，心说好有道理。
但紧接着光速开口，“那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听您的去上学以后绝不惹你生气做一个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好学生！”
一个一口气说完还吐字清晰，另一个也全都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只见付冰洋眼里放光，“当真？”
胡今郑重承诺，“绝无半点虚言！”
“行吧，我这一把年纪了，确实心脏不好，上午都给我吓着了，”付冰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压了下惊。
“看在你帮我灭了那凶狮，又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你这一回了。”
听到这话，胡今松了口气，面上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咧嘴直笑配合着，完全一副爷慈孙孝的画面。
“记住啊，你自己答应的，接下来，你上学去，我呢，就不用管你了。”
付冰洋看向众人，“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今天大家都在，正好都做个见证。要是他耍赖不好好上学，到时候要是我还有你们当中若还有能活着回来的，就把他给我往死里训！
你觉得呢，大山？”
大山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从容淡定，“同意。”
老爷子一番话来得很突然，虽然前有大山提到了上学，但后边却是胡今没想到的。
“什么意思，不管我了，你们要去干嘛？”
付冰洋淡淡地看了眼胡今，“送死！”
“怎么，你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