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到底哪个是祸害(1 / 2)
蓝群蓝枝已是流下泪来,看着她俩消失,竟然抽泣起来。
蓝蝶儿甩开大脚板子追出去,边跑边喊道:“相公,你一个人出门好寂寞,留下娘子我也睡不着,老娘叫我来跟着你,帮你洗衣做饭梳脑壳。”
待她追得近了,马武猛然回头怼她道:“婆娘家家不在家里守房子,撵出来有意思吗?”蓝蝶儿一把拽住他,整个儿贴上去讨好道:“爷走了,留下奴家守空房才没意思。出门在外,不能没有恩爱,看别人喝酒吃菜,你在一边牵口袋,我这个做娘子的还不是一场失败?”
马武忍住不笑,一个钉子一个眼地道:“滚回去!我出门去讨口,你在一边花枝招展,碍手碍脚,哪个打发我?哼!一个老疯子,生了一个小疯子,结了一个疯子婆娘,说我疯,你比我还疯,我马门疯都疯完了。”
蓝蝶儿笑得花枝乱颤,末了道:“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在娘家,我是独女,我老汉就经常骂我是疯子,不成体统。但是每回他不高兴,我一疯,他就会笑,所有苦恼都不见了,你说是疯好还是不疯好?”
马武被他这个捡来的疯婆娘诓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多看了蓝蝶儿两眼,心想,明明标标致致美女,偏偏这么疯疯癫癫,难怪二癞子说她有病,看来是个神经病。
这时的大街上人很多,叽叽歪歪,都在叽咕买股票的事,说你家买了多少,我家又买了多少,想不买都不行,非逼着买。
说来说去,又说到陈家和杨家。
说杨家有了杨铁山这棵大柏树,只怕要鸡犬升天了,连小天棒都成了副会长,他屁股上蛋黄都还没干呢!
马武听得火冒三丈,要是他真出门了,那帮孙子到家里纠缠老娘买股票,那还不得把房子给他拆了?
有此一想,脚下一拐,直接往杨镇长家走。他倒要去问问,是不是不买股票就犯了谁的王法。
刚到涌金门,看见前面人群中一个混混紧跟在赵家的谢掌柜屁股后面,伸手摘了人家的钱袋子。
马武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捉住混混的手,又把钱袋子挂回去,接着和谢掌柜打招呼道:“谢掌柜,你这是上哪儿去?”
谢掌柜回头一愣:“马王爷?你有事吗?”
马武抱拳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提醒掌柜的,财不露白,你当心了。”
谢掌柜一听这话,首先想到自己的钱袋子,伸手一摸,幸亏还在,只当马武在诈他,悻悻地哼了一声,回头走了。
马武一手拉着蓝蝶儿,一手拽着混混的手不松,走至无人处,甩开混混的手,劈脸就骂道:“地虱子,老子说了多少回,找空子要看对象,你狗吃了忘魂汤?”
地虱子先是赔笑,笑后一个接着一个打哈欠,末了问一声嫂嫂好,又才解释道:“马哥,实在是烟瘾来慌了……”
马武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斥道:“你还抽上了?抽多久了?老子活剐了你!”
地虱子被这一巴掌抽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蒙了好一阵才站稳,站稳后擦了口血,揉揉鼻子,低下头去。
蓝蝶儿见马武突然对手下兄弟如此凶恶,竟然有些害怕。
地虱子抽大烟该挨打,可这一巴掌把她也打醒了,她竟然是这种下三滥的嫂嫂,于是紧紧拽着马武的胳臂,生怕再次被拐带着卖了一样。
蓝蝶儿又看地虱子那张脸不过二十出头,明显中毒非浅,对马武道:“相公,不许跟这种人混!”
马武刀一样的眼光射过去骂道:“什么朝代了?叫爷!什么叫相公?偷鸡不着的才叫相公!婆娘养汉子的才叫相公,什么叫这种人?蓝群蓝枝这种人还成了爷的小姨子呢!
蓝蝶儿被骂得一激灵,觉得心里一痛,呜呜哭起来,蓝群蓝枝是她的伤疤,这狗东西嘴毒啊,翻脸比翻书还快,连日来那个翩翩公子到哪儿去了?怎么这副嘴脸?
马武瞪了她几瞪,回过头去道:“地虱子,劝你把烟戒了,要不戒,老子真要挖坑埋了你!”
地虱子一脸苦笑,不能自禁地揉鼻子打哈欠,眼泪都要下来了。
马武看他那样儿,大是不忍心,又道:“老子前几天才打赏了兄弟们,怎么没看见你?你死到哪里抽大烟去了?嗯?”
地虱子埋着头:“我没敢来见大哥大嫂。”
“你不见老子,今天怎么见着的?不等于说老子放纵你们,你娃就可以上天了!格老子的,你娃要有本事就去把张三爷这龟儿子给老子打抢了,那才是老子浑水老戗的弟兄,才配做贼!抽大烟,算你们妈哪门子好汉!”
地虱子吓了一跳,嘟噜道:“哥,他的油水不好整,人家现在是巡防营管带,放个屁都带煞气……”
马武瞪他一眼:“屁话!你靠什么吃饭的?神不知鬼不觉那叫本事,鸡不叫狗不咬,那叫手艺!那龟儿子这几天卖地,手里正有搞头,你娃要是能做到手到擒来,不留祸患不存私,能把烟戒了,老子就把幺姨妹儿嫁给你!”
蓝蝶儿正戳心,闻言瞪大眼睛,这个混蛋,这种愿都敢许。除了蓝群蓝枝,你还有哪个幺姨妹没嫁?太混蛋了,太不可理喻了!
蓝群蓝枝在虎狼窝里舍身相护,宁肯遭受百般凌辱也不让她蓝蝶儿遭受一分委屈,这样的情谊她蓝蝶儿八辈子都还不完,这个混蛋,竟然要把她们许给这样一个混混,太没天理啦!
不光是蓝蝶儿,连地虱子也瞪大眼睛,意思是,这是真的吗?你说话不能当放屁。
马武怒道:“看什么看!你当老子跟你放屁呢!实话告诉你,老子也就是有了几个拖油瓶,要不然,这种事轮得到你?滚!”
地虱子以偷摸扒窃出名,听说老大要把幺姨妹嫁给他,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劲,自己打自己两个嘴巴:“不就戒个烟吗?不就做个手艺吗?只要大哥说话算话!这事儿我做了!”
说完一拳打在自己的鼻子上,挂着两条鼻血,牛气十足地走了。
蓝蝶儿气愤之余,又瞬间被地虱子的牛气折服,原来戒烟最霸道的方法就是一拳把自己的鼻子打歪,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呐?
蓝蝶儿气,擦干眼泪,对马武连讽带刺:“马王爷!你真牛!”
几年没在丰乐场混了,手下兄弟良莠不齐,都抽上大烟了,马武本就又气又恨,一看蓝蝶儿那副神情,也不管她生气不生气,鄙视道:“谢谢,他们都叫爷狗。”
没想到蓝蝶儿脸色铁青,扭头就走,再不给他留一丝情面:“你滚吧,就当我蓝蝶儿瞎了狗眼,看错了你!”
哎呀!这是什么话?
马武赶紧撵回去一把拉住:“你这婆娘好不晓事!老子昔日的兄弟抽大烟,能不生气吗?你发哪门子疯!”
蓝蝶儿一怒,反手一巴掌。没想到,这一巴掌居然脆生生落在他的脸上。
这个冷不防打得马武有些发懵,手一抬就要收拾她,没想到蓝蝶儿不退反进,伸着脖子给他打。
马武赶紧把手缩回去,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当街打自己婆娘吧。
蓝蝶儿根本不怕,泪眼含珠道:“你敢把我姐姐和蓝枝嫁给那样的人,我杀了你!”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煞气十足,旁边无意间看到实况的没人敢吱声。
待听清我杀了你这样的狠话、看清蓝蝶儿愤怒地转身离去,马王爷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地虱子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蓝枝呢?
马王爷虽然混蛋,从小到大连母猫都没动手打过,见了蓝蝶儿就无条件全部沦陷,能动手打她吗?
这时候他明白了,也笑了,这个死妖精其实脆弱得很,她的姐妹在她心里很贵重,贵重到不可思议,拿来跟地虱子这样的人乱许诺,她不翻脸才怪!
不过,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怎么办?
唉……结婆娘,就是麻烦!认错去呗。
但是,旁人却震惊得不得了,嘻嘻哈哈说开了:“马王爷可是丰乐场数一数二的扁卦高手,投毒暗算数一数二,从来不吃亏的人,五六个男人都近不了身,竟然被他那婆娘当众抽了他一个耳光不敢还手,你说怪不怪?”
“他娃闹得惊天动地,娶个母老虎,活该挨打!”
“男人有时候被自己婆娘打,好男人是不会动怒的,有什么好奇怪的?马武就是这样的人,女人打男人又打不痛,干啥跟自己婆娘较真呢?”
“马王爷有多恶,是你不晓得还是我不晓得?男人是个宝,全靠婆娘打得好!不打不成器!”
“放屁!是婆娘是个宝,全靠打得好,男人是个宝,全靠骂得好!”
“你龟儿子才放屁!难怪你娃打光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