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常少天回忆录（1 / 2）
“爷爷。”看到常少天这风烛残年的样子，常琨和常娇娇全都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常少天头也不回的说道:“好了，你们也不必说什么了。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们了。”
听到爷爷这话，常琨和常娇娇都睁大了眼睛，皆是在意爷爷到底隐瞒了他们什么。
“一言难尽，我也就不多说了。40年前，我被你太爷爷带到了小缥缈峰，拜入了师父的门下……”
“遇到了香兰，她就好像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一样，她是师娘的得意弟子，而我是师父的得意弟子。我们彼此爱慕，连师父师娘也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爷爷口中的香兰常琨听起来很陌生，但多少也猜到了她到底是谁了。
“后来，我和香兰出师了，在师父的介绍下，我们考入了侠客岛太玄天武院。我明白，师父这么做不单单是历练我，更是要创造我和香兰独处的机会。”常少天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天空，那一刻他的脸色是那么的憔悴。
“进入侠客岛的前三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我们彼此互相照顾，研习岛上神功。三年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和香兰喜结连理，因为香兰她自幼便是师母带大的孤儿。”
“第三年的时候，香兰生下了一个男孩，我想那个人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常少天说到这里顿住了。
没等常琨开口，常娇娇先一步说道:“知道，他是我和小琨的爹，常福吧。”
常少天也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小福出生不久，我便和香兰参加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剿灭马贼帮身处侠客岛上的分部。”
“马贼帮！”听到这个名字常琨和常娇娇全都睁大了眼睛，作为武者，江湖上的大大小小琐事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同样是以修炼旁门左道功夫为主，但也兼修武功的马贼帮，总坛地处的巴蜀岩更是因为马贼帮而被列入了华夏十大禁地。”常娇娇若有所思道。
这时候常琨和常娇娇同时听到了常少天拳头攥的嘎嘣作响的声音，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常少天。
这才赫然发现，常少天身体在微微颤抖，连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但常少天很快就稳住了情绪，用余光瞥了常琨他们一眼后才再次说道:“我恨，我真的好恨。如果早知道那一次任务，会是我和香兰的最后一面，我就……”
说着说着常少天的眸子突然变得血红一片，如同疯魔一样仰天怒吼。暴戾的气息再次让常琨他们心惊，但很快又被常少天克制住，或许他曾经为了压制情绪经历了很大的一番磨炼吧。
常琨和常娇娇两人已经三番两次被爷爷的气势给惊得心颤了，见爷爷情绪飘忽不定，也只能默不吭声的退出几米开外。
他俩的动作自然被常少天看在眼里，但是常少天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常少天对自己的状态无疑是最清楚的。
“原来，这就是我们从小没有见过奶奶的原因吗？”常娇娇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常琨也暗暗捏紧拳头道：“马贼帮，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常少天沉重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
“香兰遭到马贼帮巫使暗算而死后，我悲痛欲绝。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有了新的领悟，一度踏入了宗师境界，将马贼帮的侠客岛分部屠杀了个精光，之后我就带着香兰和小福独自离开了侠客岛。”
“我先找到了师父师娘，可即便是他们也都无能为力正当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偶然间让香兰饮到了我的血液。”
常琨和常娇娇听到这里全都一愣，常琨首先开口问道：“那爷爷，之后呢？奶奶她喝了你的血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动吗？”
常少天语重心长的说道：“香兰修炼了师母传授给她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这门功法为曾经逍遥派祖师逍遥子所创，本意原应为学会之后可以返老还童但需要饮生血。”
“可没想到，香兰喝了我的血之后，居然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
听到常少天的话后，常琨和常娇娇全都大吃一惊，毕竟只有返老还童功效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突然间还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再怎么说也太变态了吧。
但当他们看到常少天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的时候，便很快淡定了下来，继续听着常少天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作用，便开始定期的把我的生血喂给香兰，就这样和她勉强维持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是直到后面，我才发现了重点，那就是并非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作用，而是马贼帮打入香兰体内的尸毒。”
听到尸毒两个字后，常琨和常娇娇立刻都不淡定了，常琨惊奇的看着爷爷的样子问道：“爷爷，难道说你现在的样子，是……”
他犹豫了好久，终是没有说出那个身份，并非他不知道，而是不愿意接受爷爷变成僵尸的事实。
常少天苦笑一声，只不过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的多。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受也好，总之，我现在正是一只僵尸，至于我是怎么变成僵尸的……唉，一言难尽。”
虽然常少天没有说这个原因的意思，但常琨和常娇娇多半也已经知道原因了，毕竟先前常少天说了，奶奶被马贼帮的巫使所暗算而死，体内尸毒攻心变成了僵尸。
这时候常琨又疑惑的问道：“可是爷爷，你又为什么要来封门村呢？”
如果说曾经不知道常少天的故事的话，常琨或许还相信爷爷只是来封门村历练的。可是现在知道了一切后，想再让他相信常少天是来历练的，那他是万不会相信的。
常少天呼出一口气说道：“终究没有瞒下去的意义，罢了，那就告诉你们吧。”
“香兰变成僵尸之后，由于她生前并非含着怨念而死，因此没有丧失理智，而是被尸毒吊着最后一口气。靠生血以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内力来维持生命，可是这样的方式并不长久。”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香兰身上的尸毒没了怨气或者阴气支持，只会慢慢消散，到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会慢慢的腐化衰退。”
“正因为后来，我发现了这一点，最后才在师父的提议下带着香兰前往了这怨气冲天之地。”
常琨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救奶奶，所以爷爷才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封门村。
但这时候，常娇娇又疑惑的问道:“爷爷，既然你说是为了救奶奶才来到封门村的，那这么久了怎么没有见到奶奶，而且连你也变成了僵尸。”
常少天愣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造物弄人啊。我历经艰难险阻才带着香兰在封门村定居下来，无数次在危及生命的关头活了下来，也因此突破了宗师境界抵达了大宗师。”
“我本来以为，和香兰一起留在封门村，会是我们新的生活的开始。于是我和她找到了这个地方，并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地下古墓。”
常琨这才想起了那个棺材下方，很惊奇的说道：“桃木对僵尸的伤害不应该很大的吗？爷爷你是怎么把奶奶带进去的？”
常娇娇给了常琨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你傻呀，爷爷那个时候就有了这个入口了吗？肯定不是啊，这口棺材一定是后来打造的。”
常少天黯然神伤的说道：“我以为处在这封门村我可以和香兰待完下半生，直到过的时间久了，香兰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一直到香兰身上的真正僵尸特征一天比一天明显我才意识到严重性，怨气虽然让她活了下来，却也让她向着真正的僵尸转变。”
“天哪。”听到爷爷的话，常琨和常娇娇都忍不住发出惊叹，想不到爷爷原来还有过这样的过去。
“我一直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终于一次和香兰缠绵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彻底没了温度且僵硬无比，最难以让我相信的还是她看我的眼神已经逐渐变了。”
常少天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痛苦的捂住了额头，看他的反应便可以猜出那时的状况。
“我…我，我没有在意这些，就是因为如此，香兰一直被怨气影响，压制僵尸的杀戮冲动非常痛苦我却并没有看到。因为压制僵尸的杀戮冲动，怨气侵入她的身体越来越多，最后硬是把她变成了一只毛僵。”
听到常少天说出的这个僵尸等级常琨再次心惊了一下，而后就淡定了下来说道：“毛僵的实力非常强大，恐怕要破开护体罡气并非难事。且不说爷爷当初的罡气，就算是现在的罡气也不一定挡得住。”
“不错，这也正是我要说的。香兰她终于还是压不住僵尸的性子袭击了我。”常少天久违的回答了常琨的话。
“那一次是我生命受到危及最大的时候，香兰她丧失了理性咬住我的脖子不放，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推开，本来以为就此结束了，可是……”
常少天一顿，随后默默流出了一行老泪，把常琨和常娇娇都看的一愣。
“在我差点死了的时候，或许是唤醒了香兰记忆中对我的部分，她突然清醒了过来。看到已经被吸的奄奄一息的我，她心中无限的自责和悲哀，以为我已经活不成了，她就……自尽了。”
这一次常琨和常娇娇全都疑惑了，常琨忍不住问道：“毛僵这么轻易就能自尽的吗？到了这个层次不是已经刀枪不入了吗？”
常琨这句话同样也是常娇娇想问的，常少天苦笑一声说道：“刀枪不入铜皮铁骨，终究指的是在别人眼里。唉，对于一个僵尸而言，若是一心求死，想要自尽就并非难事，除非成为传说中的不化骨以及更高的存在，才能做到难以自尽。”
听完爷爷的说明以后，常琨和常娇娇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香兰自尽以后，我心灰意冷，本以为就此奄奄一息很快就能下去陪她了，可是我错了。没想到，老天造物弄人，我被毛僵所咬，而那日又是封门村怨气凝聚点最集中在这里的时候，天时地利的情况下，我变成了准飞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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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准飞尸！”常琨看了看爷爷，还真是被吓了一跳，想不到爷爷是僵尸就算了，还是这么高级的存在。
僵尸和人类一样都拥有着修炼境界，而准飞尸无疑在僵尸中算十分罕见的存在，顾名思义就是半只脚踏入飞尸的境界了。
但飞尸并不是什么大白菜，随着时代的变迁早已越来越少，远在曾经的封神量劫时期，飞尸还是华夏大地上最常见的僵尸。
对于修炼这种东西，华夏人一直在走着下坡路，其中最本质的原因莫过于科技的普及。一个文明兴起，注定就会有另外的一个文明衰落。
“后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那个时候看到这样子，我几乎崩溃，想要杀死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杀不死。”说着常少天自嘲的笑了起来。
“现在看来，那时候我之所以杀不死自己，还是因为心中并非真的求死，果然，这一点上我不如香兰啊。师父师娘，我对不起你们。”常少天抹了一把眼泪。
这一刻他的身影好像变得越发凄凉了好几分，让人看了不禁觉得他是个很可怜的小老头。
“直到我无论如何都杀不死自己，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之后我将香兰的尸骨埋了，便一心开始修炼，终有一日要将马贼帮挫骨扬灰以报我丧妻之仇！”
“僵尸本就以怨气为生，因此在这般极度怨恨的心态下，我不光僵尸境界领悟的很快，因为体质改变的原因，就连我的武学境界也跟着进步很大。终于修炼了4年之后，我踏入了真正的飞尸境界，这才明白，成为完整的飞尸以后，便已经不老不死，还可以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常少天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然后迈步朝着村外走去同时道：“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走吧，今天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们化解这最后一难。想必密度这么大的冤魂，我吸收了它们也得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吧！”
常琨和常娇娇互相对视了一眼，天霜则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知它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