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宝宝(2 / 2)
虞澜这才逐渐放松,仰起精致雪白的脸蛋,小小声地“呜”了一下。
陈姨心有余悸,这会儿她也不敢大声了,放轻语调:“小宝胆子这么小呀?”
“胆子是有点小,他连变形金刚之类的玩具都会怕。他也怕声音大,会觉得这是在凶他。”虞悦同陈姨站在房间门口,“不过要是玩熟了,他还是有点调皮的。喜欢粘着你撒娇,知道你喜欢他,还会对你使坏。”
“咱们小宝这么聪明呀?”陈姨听笑了,“那我以后说话得小声点,不能吓着小宝。”
虞悦道:“这不需要。平时小宝睡觉的时候,我会故意放白噪音或者发出点声音,就怕给他养成有声音就睡不着的习惯。”
虞悦的睡眠差,丁点儿声音听不得,深受失眠折磨的她不希望虞澜也这样。
忽然,她注意到门底下透出许些的光。
里头有人。
陈姨解释道:“是凝心的儿子。”
虞悦挑了挑单边眉毛,有些惊讶,她还记得薄凝心儿子的名字,叫薄静时。
她看向那扇门:“静时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在睡午觉吗?太可惜了,不然小宝可以见见哥哥,还能一起玩儿呢。”
陈姨一脸一言难尽,她本不该背后议论雇主,但她看着薄凝心和虞悦长大,她没有孩子,她们在她眼里和亲生女儿没有两样。
她叹了口气:“薄小少爷……有点奇怪,最好不要让小宝和他接触吧。这也是凝心的意思。”
“奇怪?”这个形容词很少会用在小孩子身上,虞悦问,“是性格比较霸道,怕他欺负小宝吗?”
“要只是性格霸道就好了,他性格怪着呢,和他说话,他从来不带搭理的。我也确实怕他欺负小宝,他似乎有点暴力倾向。”陈姨简单提了一下,“薄小少爷还在京州的时候,经常和小朋友打架,把人打得掉牙都算轻的……具体的情况,凝心之后会跟你说的。小悦,咱们先带小宝去睡觉。”
“瞧瞧这小可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个是薄小少爷,一个是小宝,从称呼便能看出陈姨的态度。
虞悦和薄凝心从小认识,知道陈姨是什么样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陈姨对薄凝心的孩子如此生疏?
别说陈姨,她到薄家以后,没有一个人提起过薄静时也在家这件事。
虞悦转过身背对房门,抱着虞澜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耳边是陈姨与母亲正常聊天的音量,步伐放得很慢,虞澜趴在母亲肩头打着瞌睡,突然察觉到点异常动静。
长长的睫毛抬起,他看到走廊正前方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门只开了一半,一个小男孩从中走了出来。
男孩站在被光照到一半的阴影处,即使有光落在他的面庞,仍给人一种冷寂的诡异感。
虞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孩,又困又紧张,同时夹杂点好奇心。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挪开目光。
虞澜先一步将脸蛋埋进母亲的颈窝。
好可怕……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直勾勾锁定在他身上,看得很用力,面无表情的脸庞明明稚嫩,却给人一种怪异的冷酷感。
但这也是虞澜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小男孩。
和他从前见过的大哥哥小哥哥都不一样。
虞澜再次抬起脑袋。
这会儿他与小男孩的距离更远,小男孩仍保持同样的姿势看他。
之后,小男孩往外踏了一步。
这似乎代表友好的信号。
虞澜鼓起勇气,朝小男孩的方向,往前伸了伸小手。
白嫩嫩的小手因紧张紧握成拳,手背陷下四个可爱的小窝,小脸蛋怯生生的,满是盖不住的好奇心。
但小男孩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继续直勾勾地看他。
他们大眼瞪小眼一阵,很快,虞澜便消失在拐角口。
这条路不长,只是因为脚步放慢才走了很久。
慢速的步频下,困意涌上心头,虞澜实在太困了,软绵绵打了个哈欠过后,将打招呼的事忘在脑后,靠在母亲肩头睡着了。
婴儿房被布置得极其温馨,时间虽赶,但薄凝心已经在能力范围内给了最好的一切。
虞澜被小心翼翼放在拼接床上,后背落床的那一瞬,他小脸皱起,哼哼唧唧个不停。
陈姨吓得屏息凝神。
不少小孩儿在父母怀中睡得好好的,一着床就会嚎啕大哭,非要抱着睡觉。
一条印着蓝色小熊花纹的小毯子落在虞澜身上,他这才不哼唧了。
小手抓住薄被边缘,拳头抵住面颊,嗅着毯子上的气味乖乖入睡。
“这就睡着啦?”陈姨惊讶道,“不哭不闹?也不要抱抱?”
虞悦摸着虞澜的头发,笑道:“澜澜比较乖,虽然粘人爱撒娇,但是很少会真正闹腾。当然,他也会想要大人抱,但只要睡前抱着他哄就好。”
陈姨看着虞澜的目光,就像看着小天使。
院子中传来动静,是薄凝心回来了,透过窗户,虞悦看见薄凝心已经开始准备在花园搭建游乐场。
确定虞澜熟睡后,她也准备下去瞧瞧。
陈姨留在这儿陪虞澜,防止虞澜突然睡醒看不见人大哭,又或是被子没盖好着凉。
她看着花园内相谈盛欢的二人,心中很是欣慰。
虞悦和薄凝心从小关系就好,毕业后忙于自己的事业,实现各自的人生追求。
但情谊丝毫没有减少。
看着看着,陈姨的肚子有些疼。
接连跑了两次厕所后,肚子还是闹腾,也许是最近天气反复不定受了凉。
陈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探头看了一眼,小虞澜正睡得香甜,侧脸弧度圆润鼓出,像一团可口的糯米糍粑。
太可爱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小宝宝。
陈姨试了试虞澜身上的温度,确定没有冷着热着,护栏也结实得很,才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关门,准备快速下楼泡一杯午时茶。
婴儿房异常安静,只有虞澜偶尔翻身发出的小声梦呓。
短短的时间内他切换了好几个睡姿,最终毫无防备地呈“大”字敞开,浓密的睫毛卷翘,唇肉轻轻抿了抿,小手将被单揪得更紧,揉出道道小褶。
虽睡得香甜,但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他不安地拧了拧眉尖。
突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