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遇到老乡(1 / 2)
抓着板砖站起身,才发现,这个楼虽然不高,但是面积挺大,楼顶是个猪腰子形状,像个小广场,周边还堆放了一些砖头瓦块木头之类的建筑材料。
屋顶上有四五十个人,有男有女,都比较年轻,穿着统一的白体恤,黑色练功裤,白体恤上写着“龙强国术”四个繁体行草红字。有的还拿着刀枪剑棍,原来是一伙练武术的在楼顶练武。
侯昌蹲在远处,手捂着胸口猛喘,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叫:“兄弟哋,遮、遮住佢,扁佢……”
那些人呼啦一下聚集在一起,慢慢地往前凑合。
我举着板砖手上一使劲,嚓地一声,砖头变成了碎块。
“呕……”那些人都吃一惊,往后一缩。
“x你、你妈x!”侯昌喘骂了一句,从一个人手里抢过一根长枪,对着我投过来:“戳喜(死)你!”
看看枪飞近了,我飞起右脚轻轻在空中一抹,那杆枪嚓地断成了两截。
我左腿独立,高举着右腿,双手整整西装的领子,慢慢把右腿收回面前变成“朝天蹬”,又绕过右耳旁,才在身后放下。
“哦哟……”那些惊呆了,都不敢上前。
“哇!好帅哦!”还有女生喊。
“好一个‘孔雀开屏’!漂——亮——!”众人背后一声大嗓门的喝彩。
人群一分,后面走出来个中等身材、身体强壮的秃头,头皮刮得铁青铮亮,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袖传统练功服,脚上穿着白运动鞋。
侯昌看见秃头,就象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扯住,仍然上气不接下地改用普通话说:“师、师父,救救我呀,这契弟(王八蛋)带、带着条子来抓我啦,还追、追了我三条街,甩、都甩不掉……累、累得我呕血(吐血)……”
“你个废物!”秃头咆哮着教训说:“三年的轻功白练了?还他妈的香港跑酷冠军呢,被人追了三条街,甩不掉人家,还喘得要死要活,丢死人了!看看人家,也没喘成你这个熊样儿!”
我有点愣,为什么呢?这人说得是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但是一点港味儿没有,反而带着我家乡的河北口音,真奇怪。
旁边一个高个白体恤说:“师父,他欺负侯师弟,我们要不要教训他?”
“你他妈也蠢是不是?”秃头说:“你们能打得过人家吗?你的骨头比那砖头硬吗?走开!”
秃头说着,走过来,到了跟前,双手一抱拳:“兄弟,幸会!见识了,真正的高手。不好意思,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咦?”
他也愣住了,瞪着两眼,手指着我:“你?你、你是、宇天龙?三师叔?”
我定睛一看秃头,四十多岁,皮肤黝黑,圆脸,一脸横肉,塌鼻子,大嘴叉,粗眉毛,圆眼,脸上还有几颗麻子。
“啊?地瓜哥……哦不,毕开山?”我也惊讶了。
“啊呀我的个老天爷啊!”毕开山惊叫起来:“真的是你啊!”
他急忙抱拳拱手行礼:“见过三师叔!”
毕开山是我们同村的,小名叫“地瓜”,我们年龄差距很大,他比我大11岁,和我大哥宇潜龙同龄。
我母亲生下大哥之后,就一直身体有病,我们是中医世家,可也邪性,就是治不好我母亲的病,真应了那句“名医不能自医”的古话,自然也没法生育。
一直到我大哥八岁的时候,母亲才生下了二哥见龙,之后又生下我和四弟亢龙,结果我比大哥小了11岁。毕开山只比我大哥小几个月。我们六七岁开始练功的时候,他和大哥都十七八了,一起教我们基本功,我们三兄弟都喊他“地瓜哥”。
他酷爱武术,尤其对我们宇家的武术非常仰慕,经村长介绍作保,跟着我父亲习武,平时和我们一起练。
他练功极其认真,而且不怕苦不怕累,得了我们家太极、八卦的真传,擅长散手,轻功练得也不错,为人还老实勤快,有眼色,每到农忙和我家里有事,他都积极地跑来帮忙,很得我父亲的喜欢。
他本来要拜我父亲为师,可不行,因为他的曾祖父和我祖父是拜把子的兄弟,也就是说他还是我们兄弟的晚辈,自然不可能拜我父亲为师。
后来我大哥30岁时父亲允许他开馆收徒,毕开山就和其他六个人一起拜在我大哥门下,是大徒弟,就是大师兄,自然我们三兄弟就成了他的师叔,我是老三,就是三师叔了。
在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出师的毕开山说要出去混混,见见世面,从此走了,很少回家,除了逢年过节回家看看父母,也来看看我父亲和大哥,平时很少见。他在外面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父母相继去世后,他就很少回家乡了,连我大哥都很少见到他。
而我因为在外面上大学、混世界,除了在大哥的收徒仪式上见过他一次,大概得有十五六年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混到了香港这里,还当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