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2)
第三章
温臻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
几乎一整天,她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推开大门的第一时间,温臻先绕过玄关处堆放着的行李箱,脱下高跟鞋,整个人都在这一秒才得到解脱,
从淋浴间卸妆、洗澡、护肤一整套流程下来又是零点时分。
套上真丝吊带睡裙,她直接扑进柔软的床里,撂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充电开机,昏沉沉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眼皮困倦到了极限,温臻眨了眨眼,昏暗光线里好似回到空气稀疏的车内,那人漆沁的眼神将她攫住,向她讨要一份回报。
温臻轻叹一声,阖上眼驱散那人的面容,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时,窗外天空湛湛。
久违的一夜好眠,起身洗漱过后,温臻才打开手机看时间,中午十一点多,又是一连串的未读消息,扫过那一排联系人名称,她先回复过剧院舞团的消息后,再逐一简单回复一些。
温臻视线转过房间,这才想起一夜没关的落地灯。
关上灯躺在床上,再度想起晏朝聿提起的海湾邮轮慈善拍卖会,今夜不出意外又要见到温家人了,她忍不住叹息。
下午三点,温臻开车去了她专用的一家私人礼服定制馆,这家礼服馆是温臻十六岁那年,温爷爷为她亲自创立的,专属于温臻,故而连店名都以她命名——
如珍[臻]如宝。
停好车,一路乘直达电梯去往三楼,随着电梯门的‘叮’声,温臻的视线撞上一道匆匆离开的黑影,背影很陌生,她下意识地蹙眉。
店内主管已经走上前。
温臻唤了声玲姐,微笑着与她一并走入店内。
“臻臻今晚是要去参加海湾口的晚宴吗?”主管汤玲熟络地问。
闻言,温臻微愣一霎,尔后回复:“对,麻烦玲姐帮我挑选一件合适的礼服。”
“ra家有款私人定制,我当时看了设计图就觉得很适合你,正好你试试,”汤玲笑了笑,又问:“对了,kitty今天休假回来,今晚还是让她给你做妆造?”
以往出席重要场合,都是这样的安排,温臻自然也没异议,“可以。”
穿过长长一道走廊,到了正厅,帘子自动缓缓拉开,一条水钻白纱长裙映入眼帘,每一颗钻石的光影淬炼流光,裙身以细长的菱格为主调,给人一种清冷纯粹感。
“试试吧。”汤玲回首,挑眉看她。
裙身不算重,刚及脚踝处,适合搭配银色高跟鞋。
温臻穿戴好后,汤玲为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裙摆,礼服馆的灯光并没有全开,而镜中,这条裙子的隐藏细节颇多,比如,以钻石衔接裙身的肩带处,勾勒出她一对精致纤细的锁骨,菱格处的薄纱,将女人曼妙的身姿若展露得若隐若现,恰到好处。
每一处剪裁都十分得宜。
“都说人靠衣装,温大小姐,我看你是人更衬衣服。”
身后忽响一道飒爽女声。
两人齐齐回首,只见一头利落短发,oversize风打扮的时髦女郎正朝着温臻露齿笑。
kitty走上前,自然地摸了把温臻的脸,戏说:“走吧,让我给您添上一笔。”
“kitty,你可别调戏臻臻了,免得你家小女朋友吃醋。”
“别乱说哈玲子,就是一小妹妹。”kitty睇过去一眼。
“又有情况啦?”温臻瞄她一眼。
kitty无奈失笑,同她附耳私语。
汤玲陪温臻试完礼服后,便回办公的沙发上继续忙事情,各司其职,kitty与温臻两人说笑着走向化妆间。
路过第二间更衣室时,温臻眼神稍顿一霎,又很快收回。
试完礼服,再到化完完整的妆容,一切得体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半,邮轮拍卖会的时间在晚上九点,温臻正思琢着要不要给温家的司机打电话,毕竟今晚是要见面的。
kitty点了外卖,递给温臻一杯插好吸管的柠檬水。
“先垫一下。”
温臻笑着看她一眼,刚说她细心,化妆台上的手机便响起。
来电人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是京城,来电人自然也不言而喻。
kitty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但此刻观她眼神便很自觉地退出去。
摁下接通后,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快落向她的耳廓,好似电流划过一刹,镜中女人纤长的睫毛随之翕动一下。
“喂,温大小姐。”
混不吝的一声让温臻怔住一秒,“阿东?”
“怎么听见是我,你还有点遗憾啊?”易东揶揄一句,话锋又转回主题:“对了,我回来了,对了今晚海湾那个拍卖会,你陪我一起去吧。”
易东是温臻的表弟,也是温老爷子的亲外孙。
温臻本还犹豫着如何打通温家的电话,易东的突然袭击直接让她省去一切,不必再思考如何应对温家众人,而且这小子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觑,温家几乎没人敢惹他。
因此她顺水推舟地应下。
到了晚上七点四十,易东的车准时抵达如臻,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一辆十分规矩的商务车。
夜晚的澜城一如既往地繁灯璀璨。
到海湾时,时间刚好八点四十,整一个小时的车程。
下车后,温臻挽过易东的臂弯,二人在侍者的接应下上了邮轮。
这次拍卖会的场面之大,只从眼前这艘共计八层的复式结构邮轮便可明晰一二。
一眼望过去,估摸一下造价也要几亿美金,这样大手笔的人,澜城屈指可数。
穿过走廊,在侍者的引领下进入主宴会厅,立在四周的礼宾纷纷鞠躬问候。
易东瞭了眼四周陈设,尽管已经赴宴无数这种场合,还是忍不住与温臻附耳低声道:“这手笔真够大的,今晚有得看了。”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满是衣香鬓影与杯觥交错,妥妥的一个顶奢名利场。
温臻轻描淡写地扫过四周,“走吧,找位置。”
易东了然颔首,走向邀请函上的位置落座。
晚上八点五十,周围的位置纷纷落满,温臻拨了下耳发,刚抬睫便听身后紧随而至的一道女声。
这声音听着耳熟,温臻不由侧首瞥过目光。
两道视线忽而交错,不约而同地停留在对方身上。
“姐?”
“小粤。”温臻与其颔首。
“阿东,你也在啊。”温粤的目光掠过她身旁的少年,笑着打招呼。
温粤是大伯的独女,比温臻小三月,比易东大两岁。
她本以为会更晚些时候遇见温家人,没成想现在与温粤撞上。
温臻扫过温粤身上这套高定礼服,眼前忽然闪过如臻那间明显使用过的更衣室。
其实对于如臻的礼服陈列与使用,温臻一向不过问,只是这一条,一周前参加那场城堡庄园晚宴时,她曾试过,只是最终选择的是条黑色丝绒小礼裙,所以记得还算清楚。
她忽然明白过来kitty今天的欲言又止,不过温粤穿这身也算相衬。
也只多看了一眼,温臻便微笑着收回目光。
台上的拍卖仪式已经开始,温臻接过易东递来的杯盏,拢了拢披肩。
而后不着痕迹地打量过会场一圈,并没有寻见那抹清绝身影,想来那位今夜不是出现在重量级拍品上,便是要隐匿山中,观台下棋局了。
没寻到晏朝聿,温臻倒是通过易东了解到坐在他们周围的几人背景。
会场内的拍品已经进行到第十件,前面的富太太刚以两千三百万的价格拍下一枚清代乾隆年间的斗彩九龙云纹双耳瓷瓶,全场的气氛正烘托到了一定高潮。
温臻跟着鼓掌,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会厅入口处的一道挺拔身影,她淡淡睇去一眼,“阿东,下一个该轮到今晚的重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