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芦管柿宴:往年收银卅二万 这年收了九百两(1 / 2)
“话虽如此,可一旦走出言语背叛的第一步,心里便再无负担,后面任何背叛都将顺理成章。魔由心生啊!”众人沉默中,罗喜财悠悠喝了一口茶后道。
“反正,我罗某宁可不要一官半职,宁可身死道消,也决不背弃大人,哪怕是为留得有用之身。”罗喜财有冷笑道:“一旦有心念背弃,身再有用,也不会是清白的。哼……大人带我们在云南诸司做的这些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我大明着想?即便我们练兵,那也是为大明。我问心无愧!真有那一天,我罗某倒要学一学方孝孺,死则死耳!”
王炬和言婴双双击掌,王炬道:“水师和那些团练兵都是隶属各宣慰司的嘛,我等不过是代为操练罢了。不过,若有人疑我等意图谋反,倒确实有瓜田李下之嫌。因为人家泼你脏水,根本就不是真要证明你谋反。”
众人再次沉默。王炬说的没错,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只要脏水泼你一身,你就别想再清清白白,所有人都会按自己心中所想去揣测你。
“朝中那些人,怎就那么坏呢?”酸花精于算术,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却疏于理解。
这是简简单单坏的问题吗?但众人均没有嘲笑酸花,大伙知道她心思单纯。
“或许,你们想多了。”徐椒椒突然道:“云南之外,不,是临安府和云南各司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这边繁华如中州大地。”
见大伙目光看向自己,徐椒椒脸一红,道:“我要不是亲自来到阿瓦,也不相信阿瓦竟繁华不下我老家吴县。”
众人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确实,在两京之地,人们的认识当中,如今的云南、贵州和广西广东,不过是瘴气丛生的荒蛮之地,是流放之所。当然,广州府除外。
“怪不得,我们其他人一个没动。原来是朝廷还不知道云南诸司又香又甜。”苏苏道。
“是说呢,要不然早派人来抢我们的官职了。”言婴也赞同:“看来,我们不识诸司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得了吧。那也是这一两年的事。”王炬笑道:“记得刚到八百大甸那会儿,我是边吃饭边赶苍蝇,简直是跟苍蝇抢吃的,害我放下碗就亲自挖地种薄荷。最可恨的是蚊虫,一觉醒来,头上全是指头那么大的包。”
“不是有香囊吗?”徐椒椒问。
“香囊顶什么用!那蚊虫密密麻麻的,就跟闹蝗灾差不多。”苏苏道:“我屋里不点两条火绳,都不敢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修仙呢。”
众人齐笑。民间将艾草等一些花草晒干后制成火绳,点燃驱蚊。
笑声中,话题渐渐跑偏,好在愁绪渐散。
“听说,锦衣卫指挥同知吴良已升任都指挥同知,子孙还世袭指挥使?”王炬自己有一些消息渠道,但还是向申式南求证。
申式南点点头。
“那孙子竟然升了正二品?”方绽恨声道。指挥同知是从三品,都指挥同知是正二品。
方绽在吴良手下吃了不少苦,自然记仇。
“咱云南诸司就是后娘养的,爹不疼,娘不爱。”王炬愤然道:“能跟瓦剌搭上关系的,他们不惜财帛,不惜官位,也要结与欢心。”
申式南拍拍王炬肩膀,示意他慎言。王炬说的他们,主要是新帝和太上皇。以王炬的身份,他能说出这种话,足见他心中是真愤怒了。
“据说,土木之变当日,石亨单骑奔还,逃回大同城内?好一个单骑奔还。”言婴也向申式南求证传言。
前一久,因申佑代帝殉难土木堡,大伙都不在申式南面前谈论土木堡之事。
申式南再次点头:“武清伯石亨任京城九门总兵官,节制都督刘得新,都指挥汤节等人。”
几人不知的是,就在他们谈论万里之外的石亨等人时,因京师守卫连日捷报,石亨已被敕封为武清侯。
“哼,看在他坚御强敌的份上,我放他一马。”言婴道。
申式南笑了笑,没说什么。别人或许认为言婴在说大话,但申式南知道,言婴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要对付石亨这样的人,他有很多招。
“突然有点怀念太上皇了。至少他能放心地让我们干事。”方绽道。这话很有些大逆不道的味儿,意思是你嫌弃当今圣上不信任你了呗。
“你这话不全对。太上皇当初能信任我等,高举功不可没。”言婴道。没外人的时候,几人也不称呼王炬为公公,直接叫他的字。
“惠直,你怎么看?”苏苏问。
在场之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谁出事,其他人也别想好过,故而大家说起话来百无顾忌。
申式南还没答话,楼梯处传来回袖的声音:“罗在,让一让,让一让,我这柿子皮薄易破。”
说话间,回袖和芽芽两人双手各端了一个托盘进入茶室,每个托盘里有六个碟子,每个碟子里有一个黄澄澄的柿子,左右两侧各配有一片绿叶。
每个柿子都摘了蒂,插着一根空心的芦管。芦管翠绿,管口圆滑,显然是精心削制、打磨而成。
平日里,二楼的茶室用屏风隔成五六个小间,这会儿人多,便撤去屏风,大伙围坐。徐椒椒想要起身帮回袖接过托盘,回袖微微摇头,示意不用。
随即,回袖两手轻轻一掂,盘中十二个碟子如天女散花,轻轻飘落在申式南一侧的十二人面前,没有晃动,没有声响。
随后,芽芽如法炮制,将十二个碟子天女散花般,摆到另一侧的十二人面前。
众人杯两女这一手绝活惊得嘴巴大张,苏苏与言婴更是高声喝彩。
“回袖,没想到你这个小馋鬼还有这一手?”苏苏喊道。
“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回袖轻轻一笑,手一抬,苏苏面前碟子上的一片绿叶旋即飞起,擦着苏苏脖子飞向身后,斜着将青铜烛台切为上下两截,上半截“啪”一声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