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树(1 / 2)
“你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一个白衣男子跪坐在一个大坑中央,而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金色的血液像是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流入坑中,他坐在血泊之中,神血特有的清香笼罩着他,但是这种味道却让他感到作呕。
红黑色的太阳周围萦绕着血红的云彩,战火烟尘缭绕,数千数万个神面目狰狞的躺在战场上,残肢遍地。
他双手抱头,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我就是你啊,筑千上神!”而另一个声音在他灵识领域之中响起。
名为筑千的上神看着自己沾满同类金色血液的手,痛苦的反驳道“不,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那个声音掺杂着惨叫,但是条理清晰的反问着这个近乎崩溃的神:“你难道不疑惑吗?即使你是神界至强者,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创造出你们的神明呢?”
“还有你身边这些已经死掉的神,他们只是遭受了你法术的余波,便浑身碎骨,暴毙而亡。”
“他们可是骁勇善战,神力无穷的上等神将啊,可是在你面前,你就像踩死一群虫子一样简单。”
筑千眼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神力荡起层层激波,周围的尘土飞扬,“不,这些都是幻境,都是幻境,你这个邪恶的东西一直在欺骗我。”
“那你看看你踩的东西是什么?”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双膝之下仰面躺着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神”,闪烁着白色流光的液体从他七窍流出,那是他的血,面部凹陷,一半脸骨被打碎,就像碎裂的玻璃渣。
这是来自天上界的使者,即便只是紫袍使者也拥有毁灭这个附属世界的威能,降临神界,更是无神能敌。
在世界层级的规则之下,神界的神虽然可以上天入地,浑身上下带着光环,对这些天上界的神明来说,他们只不过是比较会蹦哒的蚂蚱,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杀掉他们。
但是此时此刻,高不可攀的神明现在就死在一个渺小神界之神的膝盖下,坚如磐石的身躯也被钦云赤手空拳打的残破不堪,永不熄灭的高贵金色眼眸也像电压不足的灯泡,忽闪忽闪。
“你忘记了吗?这个来自天上界的使者要杀掉你的至爱,要不是我,现在死的只会是她和你们整个神界的神。”那个声音像讲故事一样,平和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破碎的记忆就像一片片碎片涌入筑千脑中,自己只记得那个紫袍使者对自己的爱人——艺殊,使用了诛杀之枪。
枪头闪烁着瘆人寒光,枪杆就像弯曲的水蛇一样,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轨迹终点是一个极度虚弱的女性上神——艺殊,这杆枪夹带着破空声,掀起周遭的尘土和碎石,在枪身周围旋转弥漫,充斥着皇者的威压。
而自己经过一番恶战,自己就像一个被压榨到极致的海绵,神力干涸,自己也受了重伤,费尽全部力气才支撑起上半身,望着自己的爱人,“不,不要,不要。”
他大吼着,想要奋力给她挡下这一致命的攻击,即便使出了全部力气,他只向前爬了不过半米。
闪烁着银光的诛杀之枪缓慢刺入艺殊心口,金色的血液迸射而出,就像一朵朵璀璨却又毫无生机的花。
下一刻,自己的记忆点就是,随着自己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痴狂的声音,自己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已经断裂的骨骼就像碎裂的镜子一样重新变得完整,身上还在流出金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眼中发出异样的光彩,只是一瞬,自己便瞬移到艺殊身前,在那杆枪还没有刺进艺殊心脏之前,单手抓着那杆具有洞穿世界威能的诛杀之枪,那杆枪发出尖锐的嚎叫声,再也不能向前分毫,像是一只被猫逮着的耗子。
而那紫袍使者又在枪身上叠加了数十道法阵,七彩光芒充斥枪身周围,剧烈的旋转起来,但是钦云只是略微用力,这杆枪便轰然碎裂,发出如钢铁脆断的声音。
又是一瞬,自己已经走出数百里,到紫袍使者周边,跃起数万丈,使用自己的双膝狠狠的砸向不以为意的紫袍使者。
周围的神土像流水一样溃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半径足有数万米的大坑;金色的光芒波及之处寸草不生,土地焦化,而站在周围的神将也都瞬间倒地,就像是被死神抽去了生命。
那一刻他完全丧失了意识,只看到自己的拳头一拳拳的打向紫袍的面部。
每一拳落下,便形成一圈剧烈的范围冲击波,一层一层叠加着传向神界边缘,在无边之海里掀起阵阵涟漪。
另一个声音以自己会口吻说出:“你们不是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吗?我们是虫子,是蚍蜉,是微不足道的附庸生物。”
“你们是参天巍峨的大树,可是你现在要死在虫子手上了。”言语之中充满傲慢与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