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作桥(1 / 2)
水之区域,可以说是五大区域中,本该最安全的地方,然而对山海盟和武岩山的弟子来说,却又是最危险的地方。
大湖中无处不在的水精灵,会本能的吸引所有水系魔法师,多年以来,有自觉修行速度奇快不愿离开的,也有修行时迷失了自我,被带进大湖中的,然而不论是哪一种,这些水系魔法师,都已化成了大湖中的枯骨,以另一种方式,滋养着整个水之区域。
壶梁岛外围,武岩山白长老正和莫净煊对坐,只是师徒二人的心思,早已到了壶梁岛中心。
“师父,您说图图跟咱们武岩山的其他水系弟子,不会有事吧?”
白长老眉眼中还是有着一丝忧虑,但想到自己的徒弟,又稍微放宽了几分心,摇了摇头说道:“图图师父我不担心,只是武岩山另外几个水系弟子,还有山海盟那么多的水系弟子,倒是要经受这一劫了。”
莫净煊眉头一抬,略显的夸张的问道:“那水之区域,当真这么厉害啊?您之前说,我要是去了那,怕不是第一个钻进那大湖里的,原来不是诓我的啊?”
白长老佯怒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徒弟,而思绪,却又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良久之后,才轻轻一叹,说道:“净煊你的水系魔法,跟师父我如出一辙,若是踏入那水之区域,必定对那大湖见猎心喜,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其影响。然而图图虽然是你师妹,天资比你也好上不少,但是自小在大长老教导下成长,心境比你这当师兄的还坚实不少,何况她水土两系,各有所长,想必不会那么容易,被那……所吸引。”
莫净煊撇了撇嘴道:“师父,可不带您这样踩一捧一的啊,图图是天资高,那我还境界高呢……”
白长老笑着看了莫净煊一眼道:“你何止境界高,你还年龄大呢,行了行了,知道你因为不能进入壶梁岛心有不满,但若是你真进去了,为师可真要放心不下了。”
见白长老语气不像说笑,莫净煊也不再贫嘴,喃喃道:“此次二十人中间,可足足有十个水系魔法师,要是折损在了水之区域,他们后面的路,只怕更难走了吧……”
白长老同样面带愁容的肯定道:“是啊,若是有几个水系弟子折在这,后面的路,就更难了啊,只能期望这些年轻人中间,有能站出来,阻挠大湖的了……”
莫净煊听到自己的师父这么说,又不免好奇道:“对了师父,您当年进壶梁岛的时候,又是怎么渡过大湖的啊?也是因为大长老实力强横吗,那图图也没问题的。”
白长老听到莫净煊的问题,不由得又回忆了片刻,而后笑着说道:“师父我当年能从大湖里出来,多亏了大长老以及其他的同伴,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你岳师伯了,别说师父我了,当年那么多人进入壶梁,最终能有一半人活着出来,主要都是倚仗你岳师伯,也就是山海盟领头的那个年轻人的师父。”
莫净煊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说道:“怪不得您之前说起那位楚兄弟的师父时,我感觉您形容得那样熟悉,原来他师父竟然是岳师伯?可岳师伯不是不愿收徒弟吗……”
白长老苦笑着说道:“我哪知道他啊,希望此次,他的徒弟,也能将这些弟子们,完完整整的带出来吧。”
莫净煊一怔,再次说道:“不对啊师父,岳师伯是木系啊,那楚兄弟,分明是火系啊,能学了几分岳师伯的本事啊……何况到了大湖,楚兄弟身为火系魔法师,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不行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救下图图和那些弟子才行啊。”
白长老轻轻一挥手,莫净煊只觉得头顶一紧,就像是被什么敲了敲一般,打断了他的激动,见他安静下来,白长老才说道:“你啊你啊,就是冲动,想一出是一出,跟你师父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既然能被你岳师伯收为徒弟,总是会有值得他青睐的地方,哪用得着你我操心,再者说了,你知道你这名字,是何由来吗?”
莫净煊一脸茫然道:“我的名字?”
接着更是狐疑的追问道:“这事还与我的名字有关?”
白长老无奈的再次挥挥手,而莫净煊当然是又被他师父敲了一记,白长老转身向着西南方向,慢悠悠的开口道:“许多年前啊……也不对,十数年前啊,南岭宫那位还算是我们的对头。尽管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甚至他还跟你岳师伯自幼相识,情同手足,但仍然是在来到中州以后,与我们分道扬镳,而在其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都与我们是敌非友,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彼此打了不知多少架,而你父亲,当年给你起这名字,也是想让你以水之净,熄火之煊。”
莫净煊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不由得愣了许久,等到他回过神来,却又不依不饶的问道:“师父,那跟大湖有何关系啊?”
白长老瞪了他一眼说道:“急什么,毛毛躁躁的。”
接着又是轻轻一叹,开口道:“都说以水克火,可在那段岁月里,我们那么多水系魔法师,你爹,你师父我,你陈师伯,乃至整个中州,那数也数不尽的水系魔法师,却被那位,压制得死死的。”
听到这陈年旧事,莫净煊又来了兴致,凑到了白长老身边,低声问道:“师父,那您和我爹,还有陈师伯,为何不一块,狠狠揍他一顿。”
白长老又是挥手一敲,莫净煊闭着眼生生受了,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师父。白长老却是无奈的笑道:“你怎知,我们未曾联手与他对战过?”
莫净煊一愣,就听白长老接着说道:“想当年,你爹莫雨,声势如海,你陈师伯,细腻如雨,而你师父我,穷尽一生,也不过是追求着这水中的变化,莫说三人联手,即便是加上那山海盟的现任盟主王潇,也没能在南岭宫那人手上讨到半点好处。那一战,吴语凭借一人之力,直将江海尽烹,云雨焚空。”
光凭想象,莫净煊也难以想到当时状况,可从自己师父的神情,以及脸上的萧索,莫净煊深深的察觉到了师父当年的无能为力,还不等他开口安慰师父两句,白长老出神片刻后,又是转过头朝他笑道:“所以啊,你可知你父亲为你取名净煊,是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啊。虽然北凛入侵,南岭宫与武岩山早已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但实力的高低,咱们也不得不认啊。”
莫净煊心中五味杂陈,平时洒脱的性子,也再难跳脱起来,不由得想到自己父亲从小的严厉,以及这严厉背后的殷切期望,沉默良久。
师徒二人就站在壶梁岛外围的小屋里,看着翻涌的海浪,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