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崩解的真相（2 / 2）
那人没有任何的威胁。
有些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天杰，慢慢的向着雨林的深处走去。
这与自己的原本感知大相径庭，那种隐匿的危险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周身，等待着自己的对方只是有着自紫初阶的战力等级，更是一个并不擅长于作战的科研人员，但这根本不足以对于天杰产生任何的哪怕一点点的威胁。
然而越是靠近丛林中央，萦绕在周身的危机感就越是强烈，以至于天杰将自己无论是脑域的感知能力，还是装备上的侦查雷达全部提升到了极限状态。
依旧一无所获。
面甲之中汗水已经在天杰的额头向下不断的流淌着，前进速度也被降到了最低，这是一种既熟悉又危险的感觉，有种当时自己被关入培养皿中所感觉到的亲切感，但这种亲切感却又好似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吞噬而空。
原本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天杰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当走出最后一片遮挡自己视线的树丛，天杰看到了一个不修边幅身形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看上最少个把月都没有清洗过的油头被随意的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身穿的白色科研袍上沾染着一种莫名的透蓝色溶液物质。
“不愧是母体，你居然能够感知到他们！”
在看到天杰的那一刻，双眼中原本浑浊的目光瞬间精彩起来的弗雷特，就连喘气的频率都开始急促起来，就像是一个看到了稀世珍宝的收藏家一般站起身向天杰走去。
威胁一直存在，天杰没敢掉以轻心，瞬间摆出一副作战姿态的他，反倒是让弗雷德原地一惊。
不过恍然间又明白了什么的弗雷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手对着身边的空气挥臂说到。
“显形。”
这一下天杰终于知道自己的危机源于何处了，数个苍灰色的巨大人形爬行生物遍布于丛林的各个方位，没有任何五官的脸面之上只有一张彻头彻尾的倒齿血口，四肢下锋锐的利爪，包括那带有着骨刺的长尾，没有任何多余皮毛的光滑皮肤之下是一副完全为了战斗而生长的完美体形。
每个不同的存在也会有着一些各自所独有的战斗器官，如背部的飞翼、两腮位置上横膈震膜、肋腹部叠加生长的勾刃义肢……。
这其中距离天杰最近的一个恐怖生物，甚至已经逼近了五米的贴身距离。
而这一切天杰根本察觉不到！
并且在它们的身上天杰感知不到战力等级的威压，这是一种完全属于维度体系之外的战斗生物，就像是那些不可名状的未知恐惧神话之中走出的死亡梦魇。
“猎杀僚退下！”
弗雷德再度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所有的猎杀僚全部向着雨林的边缘位置爬行而去，身形再度隐匿在那飘忽的空气之中，这一次天杰的危险感知已经降到了极低的范围之内。
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的天杰，看着眼前这个可以说的上是一切根源所在的男人，眼神中不觉的一阵莞尔。
这么的……普通？
“能不能打开下面甲，我我我……我就想看看你的面貌。”
和水娜当初见到自己一样的提问。
“是水娜让我来找你的。”
天杰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面甲解除而下。
“是是是，是我让她尽可能传递的信息，这里需要你来收尾。”
“那你有这样的战斗力为什么还让她去送死？！”
猛然间一把抓过对方衣领天杰怒视着眼前这个甚至有些慌张的男人。
“当时它们还没有被培养出来。”
“那他呢？”
天杰持枪的左手向弗雷特的身后指去，就在那个空无一物的位置上一个红袍身影浮现而出，双手之上是两支共生的生物回刃。
要不是天杰刚才动手去抓弗雷特的衣领，天杰甚至都现在都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
“隐刀没事别管我……那是我的贴身侍卫，培养这些猎杀僚的时候需要大量抽取他体内的鲜血作为实验样本，你应该能够感知到他现在很虚弱，而且，而且核心实验室是需要有人守护的，否则一切的付出都会功亏于亏，他是我身边最后的一道防线了。你也不想让水娜的付出全部白费吧。”
弗雷特有些磕巴的回答着天杰问题，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在极力的解释着事情的发展经过。
“我更希望用你的命去换水娜的命！”
松开对方衣领将对方推了一把的天杰，有些懊恼的席地而坐。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见过哪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谢谢你还记得她。”
同样坐下来身来的弗雷特，这样一席话传到了天杰耳朵之内。
直接楞在了原地的天杰，就这么有些不解的看向身前的这个人。
“她是用我自己的基因序列培养出来的作战生物，如果真的说起来，她确实是我的女儿。”
“.……”
天杰已经说不出来任何埋怨质疑的话了，可能对方的付出真的要比自己更多吧。
“维度三百一十二年，特域苍穹顶特别巡查队在特域东部接壤地区金葬大沙漠中开启了一处十分浩大的上古文明遗迹，找到了一种被称之为天血溶液的东西，也就我们计划之中的混沌溶液。”
“然而几十年如一日的科研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慢慢的我老师也就是苍穹顶现任的院长，特域的首席科研师卡尔图斯博士对这组溶液失去了继续研究动力，转而由我这位大弟子来进行接替性的研究。”
“某一天，在一个偶然的维度压较低的环境下，我在天血溶液之中分离出一了组基因序列。”
“前所未有的成功！”
“只是我的下一步实验计划被否决了，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愚蠢的名字，天血溶液改造方案。”
说到这里弗雷特不由的自嘲般笑了起来。
“不是说人体改造实验，以及作战生物实验是有安全隐患，会对特域的战斗体系……。”
天杰的问话还没说完就被弗雷特打断。
“全他妈扯淡，就是管理层那群混蛋怕在体系之内有不受控制的力量出现罢了。”
“什么作战生物要用人类作为培养蓝本，我告诉你就人类基因序列那点脆弱的东西，唯一有点用的创世粒子能力，稍微动一下基因链条就会烟消云散。”
“低端作战生物他们会用人去培养完全是因为廉价，当圣母？在我们死和别人死中间我选择后者。”
“至于什么安全隐患，你从叛军建成到现在看到过叛军的作战生物大规模自主失控过？大部分作战生物本身脑部神经的设计就不足以让它们进行大量的思考，作为保险我们还设计了基因漏洞，一但发生暴动的事件，一个按钮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麻烦。”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侧花海葵是吧，那是因为卡龙手里根本就没有基因漏洞的管理权限。”
“我当初的实验计划很简单，以天血溶液中分离出的母本基因序列对目标体进行重生改造，而我则要在同时对母本的基因序列进行人工复刻，并用这种由上古生命留存下来的血脉制作出人造的战斗复制品。”
“前者对后者是拥有着无限制的控制权限的，但同样也因为如此，高层们其实怕的是一个不会被剥夺指挥权的集权者而已，而且根据当时已有的实验计划报表之中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指出，复制品是可以拥有吞噬强化能力，也就是在现有阶段没有限制的增强，只有母体能够对他们进行管辖。”
“当然大量的试验品伤亡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实验人员的挑选更是很难的问题，毕竟一但实验成功他们将不可逆的获得极大的权利，你看我的样子你也知道我并不擅长于这方面……但在我看来这是要承担的必要实验代价。”
“那是我当时在进入苍穹顶以后，几乎负责的最主要的实验项目，老师放弃了，但我不想放弃。”
“我不想让那如宝石般的天血溶液就这么被封存在实验室的最深处。”
“最后我选择的是叛逃，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老师替我抗下了很多的压力，他知道我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也是他让我不至于在叛逃的第一时间就被围剿清除。”
“至于后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囚牛玄马的加入、老天爷帮我解决掉了最难解决的母体培育阶段、以及这些赶在最后关头之前成功培养出的战斗复制品——猎杀僚。”
弗雷特先是欣慰的看向了天杰，又将自己的视线看向那些乖乖听话守在雨林边缘的猎杀僚们，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终其一生完成了一件工艺品一般，咧嘴傻笑着。
“那我究竟还是不是人。”
天杰依旧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漫长岁月的问题，得到多少东西他不想过问，他想问的是自己留住了多少东西。
“是，你还是人，你不是怪物。”
“天血溶液中所拥有的基因序列是一种……类似于加强物质的基因序列，当它和你的序列完成共融的时候，并不会改变你原本基因序列的结构，而是会进行一种极为合理的全方位强化，准确的说你是一个加强过的人。”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弗雷特询问着眼前的天杰。
“没了，就这一个问题。”
摇了摇头，天杰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所有答案。
“很好，那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一边说着弗雷特将一个小小的光脑交到了天杰手中。
“这个光脑中是我猎杀僚培养实验的所有数据，并且相应的所需要的实验器材都在基地中就有保存，你按照上面的标注全部带走就行，一支军队送给你了，或者说它们本应就属于你。”
“还有请你帮我办两件事，就算是这支军队的……报酬？”
天杰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圣母婊，在弄清楚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既然有好处交给自己那他可不会拒绝的。
“先说说看。”
“不难不难，第一等你回到特域以后帮我去苍穹顶告诉老师，我成功了。”
说到这里费雷特又小心翼翼的在怀里掏出一张身份卡，双手紧握递给了眼前的天杰，这是他曾经在苍穹顶就任时的身份门禁，这是他曾经的一切，也是他曾经最幸福时光的代表，他是一个狂人，但在这疯狂的最后这也是他全身上下仅剩的属于他自己的物品了。
“那这个？”
天杰举了举手中的光脑。
“光脑你不需要交给他，而且老师也不会需要这种东西的，说到底他所研究的东西可比我这小打小闹宏伟的多。我也只是将一道他没有做出来的死命题解决掉了而已。”
言至于此弗雷特骄傲的微笑起来，然而天杰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牙齿之上带有着一些鲜红的血迹。
“第二，光脑中我记录了我有几位学生现在藏匿的地点，请务必在浩劫来临以后将他们也一同带去苍穹顶，就跟老师说他们都是最好的苗子，他们与叛逃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也没有参与到任何非人道的毁灭性实验之中，就在他们的手下母本实验才能取得最终的成果……咳咳…….求你务必将他们带去，他们是无辜的。”
“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科研环境，他们可以为特域带来无穷的回馈，一定要让他们为特域做出应有的贡献。”
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的弗雷特，突然一只手扶住了天杰的左肩，也不管那自己身体几尽兵解的状态，尽自己可能在多说着一些东西。
“为了能短暂的指挥猎杀僚，我给自己身体也注入了那种复制的天血溶液，这种崩坏是不可逆的，到头来为了自己的实验作了这么大妖，以死谢罪也是个对于特域而言最好的交代了。”
“不要为难隐刀，他和我有着一个契约，等我死后他就自由了……。”
听到这里想要伸手上前搀扶一下对方的天杰，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发现弗雷特的身体早已变成了一层败灰，在被异动接触的瞬间崩解消散。
隐刀的气息消失不见。
而那些曾经被命令撤开的猎杀僚，全部像是靠近的孩童一般来到天杰的身旁安静的蹲下……。